晚明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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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破巢县

王大人有些自抬身价了。

他区区一个举人出身的县令,还没有资格与史可法相提并论。

是他上面与史可法不是一路人。

所谓阉党,多有北直人士。

本来官府弄错了事情,向来没有主动认错的道理,冤枉你,是你的荣幸。

而今刘正如果提别人。王明德或许还给面子。但是提了史可法,很抱歉,他王某人一点面子,都不能给了。

王明德身边的衙役说道:“大人,这群人中似乎有很多妇孺,似乎不像是流寇,他们说的好像是真的。”

“真的?”王明德冷哼一声,说道:“那也是假的。”。

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

是真是假,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去,让他们滚。”

衙役立即去喊话:“县尊大老爷说了,让你们滚。”

刘正远远听到了城楼上的声音,看见二叔在歪着头,吊在空中,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心中怒气再也忍不住了。

“这个县尊已经知道冤枉我们了。”

“否则怎么也要看一眼史公的书信。”

他此刻无处可去。

城外是万不能待的。刚刚与刘文秀一战,就伤筋动骨了。在野外抵抗张献忠的进攻,根本不可能。

二叔不太争气,但也是骨肉至亲,难不成还能丢下不管?

刘正目光扫过城头。

火器?

没有。

城头守城器械,也没有。

士卒倒是有一些,看上去是衙役。

看上一一个都很精明。

戚继光早就告诫了,这种人万不能当兵,是不会出死力的。

至于城墙修缮?

只能说城墙不错,当年为了防倭寇,修城墙是下了血本了。但是城头上草都没有清除。无数草从城墙砖头缝里长出来。

虽然城墙上长草,是很普遍现象。

巢县城墙不过两丈有余,而且有一定的坡度的。

给刘正一个种感觉,抓住城墙上的草,都能攀登上去。

说明,这位县令根本没有准备守城之事。

而今不过是临时拽了一些人来在城头上。

“酒囊饭袋。”

此刻,刘正与刘文秀英雄所见略同。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随即刘正下定决心:“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这巢县,流寇打的,我刘正打不得吗?”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刘正说道:“刘越。”

“末将在。”

“你带火铳兵,压制城头。”

“是。”

“七叔。”刘正说道:“我要几个人敢死之人,用绳子登城,你敢吗?”

七叔刘节一笑,说道:“天下间,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立即开始准备。

紧紧身上的衣物与武器,带着十几缠着几丈长的绳子。在绳子尽头挂上一个铁钩。

等准备好了。

刘正一声令下。

刘越下令,火铳手排成数排,依次向城头射击。

一时间将城头打得烟尘四起。

所有衙役都不敢抬头。

刘节带着数名刘家子弟,身穿甲胄顺着石桥冲到城墙下面,

将几个铁钩扔到了城头上。

王明德大骂身边的衙役说道:“快去,将铁钩斩断。”

“快去守城。”

怎么守,且不说城头上什么滚石檑木都没有准备。就是准备了这些衙役也不会用。

衙役们打仗是不行,欺上瞒下,敲诈拉索,是拿手好戏。做这一切的前提,是招子够亮,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今日王明德能看出来的,他们也能看出来。

城外的人根本不是贼寇。

史可法这三个字。县令可以不当回事。但是他们不能。史可法曾经以兵备道分巡江北。在江北地面上,还是有影响力的。

知道是何等大官。捏死他们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如果真是贼寇,他们还有几分保家之心。

但上官内讧,傻子才拼命。

只是王明德严令推托不过,

只能磨磨蹭蹭的往前,刚到城墙边上,就有一个衙役仰天倒地,气绝身亡。被鸟铳正中面门。

其他衙役大惊失色,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任王明德如何督促,也不肯上前。

而此时,刘节拽着绳子已经登城。

随着刘节带着几个刘家子弟登城,衙役们纷纷弃械。

拱辰门就这样被占领了。

城门大开,刘正立即招呼车队入城。自己来到城头见这位县令。

王明德又惊又惧。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废物,一群废物。”王明德在内心中大骂这些衙役。却强自镇定,暗道:“他是史可法的人,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否则,史可法都不会饶了他。”

比起阉党一些人。史可法品行好太多了。

是老实人。擅杀朝廷命官的事情。史可法是做不来的。

更何况,他有后台。

想到这里,王明德说道:“大胆贼人,你胆敢冒犯朝廷命官,你只要敢动我一丝毫毛,众目睽睽之下,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

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刘正越发确定一件事情。

“他早明白我不是流寇了。”

刘正心中怒起,带着几分冷笑说道:

“还没有请教知县姓名?”

“大兴,王明德。”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崇祯十四年春,献贼犯巢县,王君英明神武,亲陷敌阵,为贼将刘文秀所杀。”刘正说道:“这个死法,县尊喜欢吗?”

“我是朝廷命官,你杀我就是造反。”

“谁杀你了?我是河南生员刘正,杀你的是贼将刘文秀。刘文秀做的事情,关我刘正什么事情?”刘正冷笑的看着王明德,说道:“看来,王县尊不喜欢这个死法?要不,咱们换一个------”

王明德的侥幸被打破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真会死啊。

这种欺上瞒下的手段,他也常用。他太清楚了,不管刘正这样做成不成功,他的人头先不保了。

一股尿骚气传来。

刘正立即后退一步,却见王明德官靴下面,一片水渍正在迅速扩大。

“扑通-----”一声,王明德跪在自己的尿液上,丝毫不顾,连连磕头。

“刘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糊涂,小的猪油蒙了心。”王明德死劲扇自己的耳光:“求刘公子就当我是一屁,给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