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朝廷，降了……
不是，你这……
我只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偷学啊！
沈念顿时有些无语。
怪自己的系统学习能力实在太强了，这种相对简单易上手功法只需看上一遍，就能够完全记录下来，等待自己学习。
但沈念一开始可没有这个偷师的打算。
院内武嵩打完了一套拳，凌厉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众青年拳师。
随即不满的哼了一声，扭头回屋去了。
留下沈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思索。
传闻其实不假，武嵩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不知为何，这样一位武道第三境的高手，一位曾经在大夏朝与北荒的前线上搏杀过的战士，如今却躲在了这座边境小郡之中。
倘若只是想卖弄着自己的亲传功法，好赚富人手里的银子，那又为何对弟子如此严苛？
一时之间，沈念想不通其中缘由。
……
“掌柜的，你这是……”
今日按例上工，但一进门，沈念便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肉铺冷冷清清，似乎并未开张，而后院，几个熟悉的工人竟然都在打包着肉铺的东西！
见状，沈念急急忙忙拦住了老板。
谁知老板脸上不知为何，已经蒙上了一层愁云。
见沈念追问，他不动声色将沈念拉到了一旁，犹豫半晌，这才道出实情。
“沈念小兄弟，你可能还没听说。”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朝廷，降了……”
听到这一句，沈念先是一懵。
随即却是脑子嗡的一震。
降了？
肉铺老板三言两语，便解释完了自己从某处探知到的消息。
大夏朝和北荒千百年来的冲突要结束了！
因为……
皇帝主动派出使者，向北荒拔突可汗提出了求和！
从今以后，大夏朝奉拔突可汗为天皇帝，每年需向北荒供奉钱粮布锦珍玩美人天材地宝无数，这件事不日便要昭告天下！
沈念嘴唇翕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当初自己躺在北河县的废墟中，还曾想过。
北荒大军有如此摧枯拉朽之力，为何仅仅只是攻破了一座小小的北河县便撤军离去，没有选择继续向内进攻，赚取更大利益。
可笑大夏朝，甚至都不需要北荒攻打。
仅仅只是撕破了一道口子，便已经仓皇失措，甚至无需北荒继续施压，就已经舍脸低头，主动跪在了外寇脚下！
可怜中原与北荒对抗数千年，无数中原好儿郎凭着一腔热血，守卫在边关，年复一年抵御着外寇的入侵。
现在仅仅只是朝廷中皇帝一句命令，无数忠骨便尽数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沈念却突然想起了那日自己见到的赵捕头对自己说的话。
虎威营是大夏朝最后的筋骨。
北河县一战打没了虎威营，也打断了大夏筋骨，筋骨断了，腿就软了，自然就跪下去了。
“掌柜的，那您今后要去何处？”
两人对坐沉默了许久，沈念这才开口。
肉铺老板摇了摇头。
“我还有家室，不能留在边境冒险，所以打算收拾收拾，去内地。”
说到这，他忽然又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沈念。
“沈念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内地？我记得你也不是平南郡人。我不太会说话，但如果你愿意跟着一起，今后你就是我一家人……不瞒你，其实我家那个丫头也……”
“多谢掌柜的。”
肉铺老板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但话还未说完，沈念却忽然拱手行礼，打断了他的话。
“还请原谅沈念，心中已有志向。”
“已有志向……”
听见沈念的话，肉铺老板却又一次沉默了起来。
顿了两秒，他忽然又放声大笑。
“好啊，有志向好！我早就看出沈念小兄弟将来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未来一定是要当大人的！既然如此，那就去闯一番，闯出个爷们儿的样子！”
“这些日子承蒙掌柜的关照，沈念谢过了，且等来日，有缘再会！”
沈念再度行礼。
肉铺掌柜抬手在沈念肩膀上重重一拍。
“如果将来沈念小兄弟有机会来内地，我请你吃上好的猪肘子！”
……
离开了肉铺，走在平南郡的街道上，沈念莫名也感觉到有些空落落的。
街上一如既往有些冷清，只有几个小贩扯着半死不活的嗓音，沿街叫卖着无人问津的商品。
肉铺老板多年经商，消息自然也是最为流通的。
而现在，平南郡中绝大多数的平民老百姓，尚且还没有得知大夏朝向北荒求和的事。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求和的钱粮，朝廷是不会从自己牙缝里挤的，只会更加卖力的压榨百姓身上的最后一丝油水。
在沈念穿越之前的现代世界，这种戏码就已经不断上演，重复了五千年了。
尤其平南郡位居边境，外面的北河县又已经成了死城。
到时候要面临的恐怕不只是苛捐杂税，还有北荒蛮人光明正大的骚扰劫掠。
他们又没有像肉铺老板一样带着全家搬离这里的钱和底气，只能忍受着，饿死在这座城里。
至于肉铺老板一家，虽然遗憾，沈念依旧能想到，他们即使搬到了内地也不会好过。
毕竟就算在平南郡算得上有些家资，放在整个大夏朝大鱼吃小鱼的环境里，也不过是一条比普通百姓稍微大一些的小鱼罢了，依旧只能在乱世里挣扎。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下马上就要乱了，改朝换代可能都近在眼前。
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一路思索今后自己是否也要离开北河县，不知不觉间沈念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谁知远远的，却看见前方乌央乌央一大群人。
怎么了这是？
沈念一愣，随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谁知刚走近，人群之中立刻有人认出了沈念，失声惊呼！
听见沈念来了，众人不等沈念开口，竟都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纷纷避开，转眼间便让出了一条路。
沈念越发疑惑，只顾大步上前，走到了家门口。
定睛一看，整个人却呆了一下。
只见自己原本干净的院内，此时已经化作了一片鲜红的海洋，血腥气冲天！
而就在门口，一串脚印却自院中蜿蜒延伸而出，一步一步，在路上渐渐淡去。
那是同厉鬼杀人现场一模一样的赤脚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