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份荣耀我不会独享
朱祁镇听完，直接傻眼了。
这.......
自己当了十几年的皇帝，怎么一朝贬为皇子了呢？
怎么连太子都不是了。
这剧本不对啊！
自己又没有犯下什么错。
可他看了一圈。
朱元璋面相太吓人，朱棣怒目圆睁，朱瞻基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只有朱高炽看起来还和善。
“爷爷，这是为什么啊？孙儿还什么都没有做啊！”朱祁镇哭诉道。
你们态度为何前后差距如此之大。
自己为何莫名挨了一顿打。
这些全无缘由。
朱高炽叹气道：
“你这次是否想举全国之兵！”
“对啊！你怎么知道！”朱祁镇稍微好奇。
“那你是否会携带朝臣前往？”
“那是自然！”
毕竟五十万打两万，这不是轻轻松松的嘛！
让这些反对朕的人瞧瞧，朕的丰功伟绩。
“那你是否会让那王振领兵？”
“这你也知道！”朱祁镇瞪大眼睛，心想爷爷莫不是我知音，怎么什么都知晓。
瓦剌不是很喜欢出尔反尔吗？
既然太宗皇帝派十万人不行，五次北征而无果。
爹派二十万人而未果。
那朕就派五十万人！
把草原里里外外，掘地三尺，把他们送入坟墓。
而那些朝臣，不是很喜欢反对朕吗？
那就把他们都带上，瞧瞧咱们明军的威武，朕的威严。
至于那王振！
谁让朕看得起的人就是个太监呢？
满朝文武无不阻止朕。
只有此人，力推北伐，深谙朕心。
古有杨思勖与李宪。
那朕未必不能成唐太宗与宋神宗。
“那你可知五十万大军会随你而死！”
“那你可知英国公、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50多名朝廷重臣战死！”
“那你可知，就连你也被北狩而归！”朱高炽咄咄逼人。
人家宋徽宗无能，还可以找理由是金兀术太强。
至于你！他妈纯粹是送人头。
什么？
朱祁镇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自己居然会输。
而且还会被俘虏。
这怎么可能！
可看到他们脸上肃穆的模样，同时联想他们今日之出现，便已信了七八分。
他顿时耷拉在一旁。
朕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你啊，这皇帝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
朱瞻基接过皇帝权柄，朝堂内外皆无反对之声。
至于朱祁镇这孩子......
没救了！
咱们这次只是突然出现，而在原时空，他是真损失了五十万主力。
而投降瓦剌！
估计也死在那里了吧。
哪里来的脸。
至于大明未来的继承人？
朱元璋做了两个方案。
一是长子不行，那就次子替代。
朱瞻基曾评价此子懦弱不堪，难受重任。
可瞧着朱瞻基的眼光，他们持保留意见。
你这小子哪里都行，就是眼睛瞎了。
再说了？
你只有两个亲儿子！
咱总不能真的往大明朝宗室里去找吧。
这才是取乱之根本。
二是找寻朱高炽之子孙，朱瞻基之胞弟。
兄终弟及，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朱高炽共有十子，除少数乖戾之辈外，其余几人倒还正常。
尤其是第五子襄王朱瞻墡，素有贤明之称，可为君主。
这样，我大明也不至因皇位而争斗。
如今大明战争机器，已尽数启动。
各项政策已然发出，粮草、军械等往边关迁移。
“于谦啊，国舅爷给人送过去了吗？”朱元璋询问道。
这事所有一切，皆因他而起。
若非如此，两族之争端何故如此？
一家一姓之宗亲，何能比较天下山河！
“回禀太祖，已经派遣使者前往！”于谦如实回禀。
“那前线战报如何？”朱瞻基道。
“宣化、大同守将禀告，也先斩杀张国舅，并未离去，反而猛攻！”
“两地告急！”于谦道。
也先狼子野心，联合草原部落，若是掉了颗脑袋就回去，他这个草原之主，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人家为什么愿意跟着你，不就是因为有肉吃吗？
现在肉没了，连汤都没得喝。
没了互市，得罪了大明朝，冬天都只能喝西北风。
这仗还没打呢？他下面的部落就得生出二心。
更何况，国舅爷只是一个因素！
此人亦有其父之志，窥伺中原。
出兵理由？
咱草原人是文明人?
我野蛮不讲道理。
况且，劫掠你中原人乃是自古有之之传统。
“好！”朱元璋站起身来，目光如炬。
“给朕拟一道诏书，遣使者于各部落，我大明如今仁至义尽，倘若还敢兴兵来犯，便是与我大明朝为敌！”
“朕定当举全国之力，扫灭之！”
咱大明是仁义之师，要行正道，万不可无理。
若还是一意孤行，那就是你们的错了。
朱元璋也知道这些游牧民族的德行。
一道圣旨就妄想天下太平，做梦。
他老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洪武一朝，徐达、常遇春大将军把他们打跑了。
要不是这两早逝，外加太子朱标莫名薨毙，咱为了大明帝国的未来，不得已屠戮亲臣。
边关由此转攻为守。
永乐一朝，五次北征，打击鞑靼，拓地千里。
可这些人呢？
北遁塞外，休养生息，卷土重来。
这千年来，都是如此。
朕已厌倦了这种你追我赶，猫抓老鼠的游戏。
历经永乐、洪熙、宣德三朝，明军正强，百姓安乐。
朕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击溃他们。
他们跑到哪里，朕就追到哪里！
哪怕是天涯海角，朕亦要剿灭之。
凡不服我朝者，皆为异心。
“是！”于谦心情澎湃。
.......
塞外！
瓦剌营帐内，众多部落合聚一堂。
十几年前，瓦剌兵败，势力疲敝。
可经过也先的领导，瓦剌势力兵锋更盛，连众部落都甘愿称臣。
也先将众人传之营帐，乃是探求众人之意见。
如今明使将张克俭交于我们。
于理，咱们已无进攻之机会。
于公，大明之大，实你我难以想象。
人心不齐，便难以带队伍。
他想看看，众人到底如何去想？
“如今明使前来，意图求和，众人如何去想啊？”也先坐在主位之上，态度和煦。
各部落众人噤若寒蝉。
目光所及，尽皆垂目。
脱脱不花率先起身，朗声道：
“我蒙古勇士，尽皆以一敌百，宣化、大同之守将，龟缩于内，不堪一击！”
“若非有火器协助，如今咱们已打到北京城了！”
“由此可见，这明军啊，都是狗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无不随之大笑。
兀良哈道：
“明朝皇帝不是说要御驾亲征吗？”
“这次来的可不是刀口上舔血的朱棣，更不是凶残狡诈的朱瞻基！”
“他只是一个娃娃，站起来还没有马匹高，手甚至提不起二十斤的大刀！”
“又有什么可怕的！”
“这片草原是我们的主场，长生天在庇佑着我们！”
“我们将在大汗的带领下，重回中原！”
“敌人的孩子将会成为我们的奴隶，敌人的女人将会成为我们的奴婢，敌人的土地将会成为我们的牧场！”
中原人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和中原人斗了千年，我们败过，但从没输过。
“说得好！”也先从主位上站了起来，鹰视狼顾。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在想些什么！”
“莫不是还跟我父亲那般，瞧着大明人数众多，或为了些许珠宝就背信弃义，出卖队友，蛇鼠两端！”
“可本汗不是父亲那样的人！”
“今日，大明与本汗你们只能二选其一！”
他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众人，而后来到了营帐前，掀开营帐：
“要下本汗这条船的，本汗也不阻拦！”
“可要是中途后悔，扰乱军心的，定斩不饶！”
在场众人无不瞥眼看着。
说是不阻拦，可谁知道呢？
你也先是什么人咱们还能不清楚？
可明军？
咱们都被朱棣打疼了，被朱瞻基给打怕了啊。
如今的大明皇帝虽然年轻，可人家实力强盛，哪能与之相抗衡。
你也先再强，就连你老爸都被人给弄死了。
我们可不敢与之为敌。
阿敕知院想罢，站起身来。
也先眼露杀机，可神情自若。
众部落首领心有所动。
他缓缓向着营帐走去，而后在也先面前停步。
在也先诧异的眼光下，他缓缓将营帐关闭，而后面对众人：
“喂喂，各位！”
“咱们都以成吉思汗为祖先，可你们的懦弱刻在了骨子里！”
“明军有啥可怕的，打了上百年，能打的过咱们吗？”
“再说了！各位！”
“凭借你们的勇猛，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更多的牛羊，更多的奴隶，只要攻破了大明，这些都是我们的！”
“最后！”
“打不过，咱们还跑不过吗？”他微微一笑，抓住痛点。
众人眼睛旋即一亮。
对啊！
跑去塞北，欧罗巴州，何处不成乡！
可要是得罪了也先，这宽阔草原没有片寸土地可以容身。
想罢，众人共同起身，恭敬作礼：
“我等愿听大汗吩咐！”
也先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开朗道：
“好！待我攻破大明，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而这份荣光将会一直持续！”
解决了内部忧患，众人开始商讨进攻大明之计划！
也先统率各部，分四路大举向内地入侵。
东路，由脱脱不花与兀良哈攻击辽东。
西路派遣别将进攻甘州（今甘肃张掖）。
中路为进攻重点，又分为两支，一支由阿敕知院所统率，直接攻击宣府和赤城，另一支由也先亲率进攻大同。
四路大军，共同南下，对北京形成包围之势。
宣化、大同被陷，甘州陷落，其兵锋直指北京。
“这也先的速度足够快啊！”紫禁城内，朱棣看着沙盘，道。
中路就如同一把尖刀一般，撕开了戒卫森严的防线。
“我也没想到北方军镇，军事竟然糜烂到了如此地步！”朱瞻基叹气道。
他原以为，土木堡之祸原归朱祁镇一人。
可如今想来，这几方军镇，乃太祖、太宗、仁宗、宣宗四朝共同经营之！
城高池厚，兵员众多。
可还不是瓦剌一合之敌。
如今想来，定然有朝堂之因。
朱元璋生平最讨厌贪官污吏。
更何况这些人还把主意打到了边军的头上。
以至于造成如此溃败局势。
“让锦衣卫去查！”
“凡是牵连此事的，全部拿下！”
“朕要将他们剥皮充草！”朱元璋语气森严。
“是！”锦衣卫当即办差。
“这锦衣卫啊，也是没用！”
“不不不，是你没用！”朱元璋望着前方之人，道。
锦衣卫作为天子的耳目，负责监察天下，居然连边镇之事都查不出来。
这不是有问题吗？
“妾有罪！”孙太后附身道。
朱瞻基也是一脸的无语，自己的身边都是个什么人。
摄政太后不懂政治。
亲征皇帝不懂军事。
他妈的，你们俩就是朕的克星。
朕英明一世，就全部被你们毁了。
“滚吧！”
“朕在此，给后世儿孙立个规矩！”
“那便是后宫女子绝不能涉政！”朱元璋无意地瞥了一眼朱瞻基。
传笔太监旋即记下。
“如今的局势，很不好啊！”朱棣叹气道。
也先比之前更加疯狂。
而好不容易修筑的防线，也全线崩溃。
甚至说不消十日，瓦剌大军将会席卷华北。
虽不至于国土沦丧。
可自从太祖一朝起，还从未历经如此屈辱。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大明百姓洗劫一空？
朱元璋闭了闭眼睛，道：
“山东的备倭兵到了吗？”
“二十万备倭兵已从山东赶赴北京！”
“不，让他们前往河北驻扎！”
“而甘州，调陕西、四川两部总兵屯于此处！”朱元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方向。
“而沿线，除北京外，坚壁清野，全盘放弃！”朱元璋沉声道。
什么？
听着这番话，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将近全国五分之一的领土，连一点都不抵抗，就这么拱手送给人家？
“爹，您这是！”朱棣吞了吞口水。
就算坚壁清野，可瓦剌骑兵众多，不可能完全实行此番政策。
“你懂什么，朕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朱元璋道。
也先人数本就不多。
定然会被辎重、金银珠宝迷惑双眼。
这些难免让他们军纪不严。
而败退如此之快！
狂飙突进，身体疲惫而又滋生骄狂之心。
这才是与之决战之契机。
同时！
朕让两队骑兵实行大迂回策略，截断他们后退之路。
关门打狗！
既然敢犯我华夏，那就都别走了，那你们种在土里，当做肥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