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仙楼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山坳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老者蹲下身子查看了片刻，神色阴沉：“才死两个时辰左右，应该是刚才那家伙杀的灰羽。”
“师父，要不要现在就去追？”男子按着剑柄跃跃欲试。
“不急。”老者摇摇头，从灰羽身上搜出一封密信，展开看了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灰羽已经查到了消息，北境王死前分成四份的藏宝图确实都在山下的那个镇中，今晚子时，有一群人要聚集在醉仙楼合并藏宝图。”
女子低声问道：“那刚才那个杀灰羽的人会不会也是冲着藏宝图去的？”
“很有可能。”老者收起密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拿到藏宝图，等办完正事，再去找这个小子算账。”
“灰羽办事向来谨慎，能被人一击得手，说明对方确实有两下子。”男子若有所思地说。
老者淡淡一笑：“再厉害又如何？他杀了我七字楼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只是现在，我们要先去醉仙楼。”
“是。”两人齐声应道。
三人离开后不久，一阵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盖在了灰羽冰冷的尸体上。
这个七字楼耗费精力培养的密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这个偏僻的山坳里，只等野兽吞食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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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外面的路很静，即使路上有不少人，也依旧很安静。
过往的路人都是静默的低着头往前走，不言不语，不跟其他人产生接触。
林昭将长刀裹上布条后，直接背着包裹和长刀，抬脚走上镇前的大路。
路人见他扛着裹着布的长物走过，也只是微微侧目，随即便收回视线继续赶路。
这里的人似乎习惯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来来往往，对陌生人总是保持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紧闭着门户，偶尔几家还在营业的铺子，掌柜也都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打盹。
潮湿的石板路上积着一层薄水，将傍晚昏黄的天色映得斑驳陆离。
零星几个挑夫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赶，木桶里的水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晃动。
街角处的一家客栈外挂着个破旧的招牌，上面“醉香楼”三个字已经褪色得看不太清。
林昭在门口站定，掀开落下的布帘走了进去。
店里烟雾缭绕，三三两两的客人凑在角落里低声私语，看他进来也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见他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林昭简短地回答。
“一两银子一晚，二楼左转第三间。”掌柜的扔过一把钥匙，又补充道：“饭菜要现在就上吗？”
林昭接住钥匙，轻轻摇头：“不用，我先上去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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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林昭将包裹和长刀放在床头，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
天色渐暗，将至子时，腹中也开始发出抗议。
林昭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下楼找些吃的。
客栈大堂比方才更加冷清，只剩下三桌客人，掌柜依旧倚在柜台后打盹，听到脚步声才不情愿地睁开眼。
“一碗牛肉面，一壶温酒。”林昭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掌柜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后厨。
没过多久，一个店小二端着酒面走来，刚要放到林昭桌前，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店小二一个趔趄，酒水泼洒在地，面碗也险些掉落。
撞人的是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大汉，其中一个满脸横肉，醉眼朦胧地瞪着店小二：“你他娘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店小二缩了缩脖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不好……”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打人做什么！”另一个瘦高个子抬手就要给店小二一巴掌。
林昭抬手稳稳接住了摇晃的面碗，淡淡开口：“是你们撞的人，为何要打他？”
两个醉汉这才注意到林昭，横肉大汉醉意上涌：“小子，关你屁事！”
说着，他便要上前动手。
“两位。”
掌柜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柜台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这小店开在这里多年，还从未出过人命，若是想打架，还请移步外面。”
瘦高个子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林昭，拉了拉同伴的袖子：“算了算了，事情要紧。”
横肉大汉悻悻地瞪了林昭一眼，被同伴拉着回了座位。
店小二连声道谢，重新去后厨端了酒菜来。
林昭正要动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小子，仗势欺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横肉大汉显然还在记恨，端着酒碗走了过来。
林昭放下筷子看向柜台，果然，掌柜的已经离开柜台，不知道去哪了。
“我劝你酒醒了再说话。”
他的目光在对方腰间别着的短刀上扫过，那把短剑已经蓄势待发了。
“呸！”大汉啐了一口，“老子现在就要跟你说道说道！”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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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没有动手，但那名大汉已经被踢飞出去，他直接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上，引来几人注目。
动手的也不是掌柜，而是旁边一桌的客人。
那桌客人只有一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估计已经见底的酒壶。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衣，腰间别着把看起来更加破旧的长剑。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酒碗，仿佛方才那一脚不是出自他手。
横肉大汉的同伴冲到门口，将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扶起，却不敢再进店里寻衅。
灰衣人放下酒碗，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这酒不怎么样。”
掌柜的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柜台后，闻言只是笑了笑：“老规矩，明天一早给您换好酒。”
“也不用换了。”灰衣人摆摆手，“今晚就走。”
掌柜点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对话习以为常。
林昭重新拿起筷子，却听那人又道：“小兄弟，吃快点，子时之前回房间去。”
林昭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牛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