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咖啡厅杂谈
天空昏沉一片，总感觉又要开始下雨，明明才晴过来没几天。
竹取青野今天其实没有必须要出门的事情，但收拾了一番之后，他还是选择外出去一趟新潮社。
毕竟按时间来看，新潮赏已经开始有两天了，也是时候去问问目前的情况如何。
竹取青野倒没有一定要拿奖的打算，不是他对《雪国》没有信心，而是他对这个平行世界的日本没有信心。
根据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看过了不少书籍的竹取青野，算是明白了目前日本文学界现状。
简单来说，一团烂泥。
完全扶不上墙的那种。
前世的日本，还常有大作现世，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从明治时代之后，文学界已然变成了政客拉拢民心，和“提笔的耗子”们敛财的工具了。
不是所有的荷花从淤泥之中现世都会一尘不染的，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枪打出头鸟。
“这么想来的话，我岂不是一人偷走了日本的百年历史？”
竹取青野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
视线掠过街边的女装店，他没忍住又想起刚刚在家里，宫和绫音说的那句话。
怎么可能！
自己就算是喝得再醉，怎么可能抱着她喊妈妈？
一定是假的才对……还是再想想怎么做好一个文学小偷吧。
今天的出门其实还是有些逃避宫和绫音的想法，毕竟那妮子后来一直反复说竹取青野喊她妈妈，简直让其难以平静。
没走一会，便到达了新潮社，竹取青野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穿着，虽然还是和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有些不同，但他依旧走了进去。
“竹…竹取先生！”
见到急匆匆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早苗子，竹取青野有些困惑。
怎么自己刚刚过来，这家伙就跑出来了，难不成她其实在自己身上装了个监控器？
他当然不知道某人在七楼的办公室早就盯着楼下看了好几天，只想着等他一出现便立刻跑下来。
“等等…急什么，三体人打过来了吗？”
“呃…没听懂，不过竹取先生怎么突然过来了？”早苗子跑到竹取青野身前才堪堪停下，差些要撞他身上。
“我来是想问问新潮赏的事情。”
听到这话，早苗子本来高兴的小脸垮下来了些……
原来不是觉得几天没见我，所以才来的吗？
这种情绪只存在了短短几秒，早苗子毕竟是编辑，除去想要见到对方的那点小心思，她其实也有不少事情要和竹取青野说。
“是有事啦…首先…”
“站在大门口是不是不好？”竹取青野打断了她的话，扫了四周一眼之后说道。
……
和之前不同，早苗子并没有将他带到新潮的会客室，而是找了一家叫做“枫雅和室”的咖啡店坐下。
这一次，早苗子倒是做足了准备，刚刚坐下，她就从身上拿出了一份文件。
“竹取先生，这是新潮赏目前的入围名单，只剩下了五十本书参加最后的终审，当然，《雪国》也在其中，大概后天左右就会出成绩。”
“正好是月底？”
“没错，因为五月一号的话，是新潮的月刊发布日。”
竹取青野思索了一番，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四月底评奖，五月初发书，自然可以提一波销量。
“所以无论如何，后天您得来一趟新潮，因为之前我们签的合同，最后的那部分没有定下。”
听到这话，竹取青野点了点头，开口提醒了她不要再对自己用“您”这个字。
早苗子微微一愣，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的约定，“嗯”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
“还有，那四首绯句，虽然普通民众之中很少有了解绯句的，但圈子里的名声还是传得蛮快，上面打算录入到文库之中，所以想问问竹取先生的意见。”
作家在新潮社发书，除了单行本和周刊月刊外，还有文库一说，其中精选了众多经典及当代优秀的文学作品，涵盖小说、散文、诗歌等多种体裁。
竹取青野对此没什么意外的，要知道，当初绯圣松尾芭蕉的绯句，单独被列为了一个《芭蕉文集》，他这时候拿出对方的《古池》，不能收录到新潮文库才奇怪。
“这倒没问题，但收录进去的话，我是不是要再得一份稿费？”
“这是当然。”早苗子笑着说道，“到时候会以10％的版税率每月发放给您的。”
竹取青野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接着，两人又聊了聊有关于《雪国》的事情，差不多说完了之后，饮品这才端上来。
尝试了一口咖啡之后，竹取青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也忒苦了。
看了一眼早苗子手上的榛果咖啡，他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点什么“招牌意式”，装洋柿子果然没什么好下场。
早苗子见状，很机灵的找服务员要来了方糖，起身给竹取青野加了两块进去，顺便笑着说道，
“虽然人家说工作了之后就是要喝苦咖啡，但我一直不习惯，所以竹取先生也别觉得加糖会怎么样，这种苦兮兮的东西本来就不好喝。”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和早苗子在一起的时候，竹取青野总觉得放松，见她给自己加糖，当即也笑道，“加一。”
“竹取先生…这几天都没有来新潮社，我想找你都没有办法……”
坐回自己位置上去，早苗子嘟着嘴道，“竹取先生现在住哪里呢？我以后总不能一直等着你上门来吧？”
“就在神泉町那边，我给你写下来吧。”竹取青野从身上拿出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住址递给她，“如果要找我的话，就来这里，一般我都是在的。”
早苗子将其接过之后，先在脑子里记下，又很细心的折了起来揣进兜里，接着笑道，“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就去找竹取先生。”
见竹取青野点头，她又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如果是私事的话，应该也可以去找竹取先生的吧？”
“可以的，随时可以来，我请你吃饭。”竹取青野没想太多，本着热情好客的心态笑着回应道。
但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似乎有些微怒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较为欢快的对话。
“早苗子，我坐在旁边听了半天，你这是想要上门去和作者谈论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