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群架总是在雨天

“松你大爷！”趁着众人哄笑，戴裕迟率先发难，一个撩阴脚就踢出去了。

他打野架的经验丰富，知道什么时候出手最出其不意，且怎么让人快速丧失战斗力。

几乎在戴裕迟动的同时，陆允川也动了。

他上半身保持静止，右脚却飞快闪动，飞速跺在面前的三个小混混们的脚面上。

他用了八极拳里震脚的技法，被跺到的小混混，无不是低头惨呼。

陆允川动作不停，双手搂住正前方弯腰呼痛的小混混的头，快速追上一记膝顶，然后从这个已经晕过去的小混混手里抢过了木棍，画了个半圆，全力抡了出去。

“呼”的一阵风声，他这一面没被跺到的三个小混混，也被逼得向两边闪去，露出了好大的一个空档。

陆允川反手抓住背后还想前冲的戴裕迟，把他往空档的方向一拉：“别打了，快跑！找公安！”

戴裕迟被他拉了一个趔趄，不过很快就找回平衡，踩着地上的小混混跑出了包围圈。

陆允川给戴裕迟制造了机会，但也给自己留了个大破绽。

几乎在陆允川给戴裕迟制造了逃跑机会的同时，他的身后，那个平头从两人的骤然发难中反应过来，手里的木棍像是一条暴起的毒蛇，迅速无比的怼在陆允川背上。

这一棍势大力沉，又卡在陆允川往前拉戴裕迟的档口，借力之下，直接破坏了陆允川的平衡，让他闷哼一声，几欲扑倒。

陆允川用双手撑住前扑的身体，刚想起身，但身后木棍的破空声已经压至近前。

危急时刻，他只能抓起另一根木棍，快速转身半躺在地上，双棍齐出挡住身后小混混们的胡乱砸来的棍子，但腿上与胳膊上，还是受到了一些攻击。

所幸小混混们都没什么章法，乱糟糟一团的攻击有时还会误伤到自己人，陆允川边打边躲，运劲卸力，短时间内还没什么大碍。

正当陆允川抓住了小混混们的又一次攻击混乱，准备起身反打时，已经跑出了小十米的戴裕迟回头看见陆允川遇险，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又冲了回来。

看着围住陆允川“圈儿踢”的小混混，又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他干脆抱起巷子里的旧花盆，直接砸到了背对他的一个小混混背上。

然后他上前，劈手夺过那个小混混的木棍，几招状若疯魔的乱披风棍法招呼下去，成功制造了一小片“安全地带”。

不过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一直在后方观战的平头经验丰富，直接带着几个小弟赶上来，重新将两人围住。

逃跑的路又被断了。

雨渐渐越下越大，平头也不着急，他先让身边的人扶起之前被打倒的小弟，然后带着一堆人重新缓缓逼近：“两个青头，弄不灵清，居然还敢还手，继续跑啊！”

“围堵行动”的差点失败似乎让他有点儿没面子，平头直接招呼身边的小弟：“先给这两个盝儿（六二）一点苦头吃吃，别出人命就行。”

在平头重新整合队伍的时候，陆允川和戴裕迟也开始寻找有利地形，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恶仗。

“你回来做什么！”陆允川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戴裕迟回来“救”自己的行为，完全打乱了他的突围计划。

现在两个人又重新陷入一开始的窘境了。

他拉着戴裕迟，把他塞到一个墙壁和柱子形成的小夹角里，自己则站到了戴裕迟的身前：“注意帮我防备两侧漏掉的棍子。”

听见陆允川的嘱咐，戴裕迟也严阵以待，但他的嘴还是不闲着：

“废话！你小子都已经给打的在地上乱爬了，老子不回来，难道一会直接给你收尸？”

两人趁着对面重整好旗鼓的空档，互相吐槽两句，也算是缓和了心里的紧张。

不过，再度冲上来的小混混们，很快就牵扯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有了平头的指挥，小混混们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混乱了。

陆允川打起精神，来自身体两侧的攻击被戴裕迟防出去一些，但还是有一些棍子和鞋子招呼到了身上。

在接连不断的疼痛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鼓动，越来越多的怒气开始积累。

重生以来，他始终都保持着一副冲劲拉满的姿态，刻意压制了那些惶恐和孤独。

但情绪不会自己消失，只会越积越多。

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情绪抒发的最佳方式。

在越来越大的雨里，他大声笑起来：

“戴小胖，你不是一直好奇爷爷传给我的功夫吗，现在你看清楚了，我爷爷压箱底的，刺刀术！”

陆允川感觉自己癫狂又冷静，他干脆又放开了一些不太重要的防御点位，只是用左手的木棍护住头脸和脖子上那条云豹制造的伤口。

他的右手上，另一根木棍直接变成了战场上的刺刀，如同毒蛇吐信，在一个又一个小空档里，狠狠捅在那些小混混的胸口、肋下，企图让他们最快丧失战斗力。

陆允川越打越兴奋，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能出人命，他的棍子，甚至都想朝着爷爷在闲聊时告诉自己的那些命门去招呼。

不过，手上的光滑木棍毕竟不是真正的刺刀，圆滑的棍端太钝了，最多只能让人疼上一会儿，没办法让小混混完全丧失战斗力，所以局面就渐渐地变成了打烂仗。

但是好在，战场在他和戴裕迟的默契带动下，正逐渐向巷子口的街道方向移动。

在小混混们进攻的空档，陆允川甩着头发上的雨水，甚至还有心情暗自吐槽：“为什么每一场群架都要发生在大雨天呢？”

他抬头，看见面前的小混混们终于开始胆怯，不再奋勇上前，也看见了正准备亲自补位上来的平头。

陆允川一乐，装着体力不支，等到平头欺身上前，才用左手的棍子虚晃一枪，引开了平头的棍子，右手随即跟上一记中平刺，怼在平头的胸口。

趁着平头岔气的一瞬，他丢掉棍子，直接扑倒平头，压在他的身上老拳招呼。

才打了没几拳，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响起。

原来是小巷里的嘈杂战况终于引来街上巡逻的联防队的注意，两名巡街公安正带着一队联防队员飞速冲了过来。

在五四式的威胁下，混战的双方很快靠墙抱头蹲好。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队公安急匆匆跑了过来。

手铐不够，联防队员直接从街边借用了粗麻绳，开始一一捆住小混混们的双手，准备带回局里。

陆允川和戴裕迟没有去管身边的联防队员，而是瘫坐在墙角，一边笑一边低头喘息。

尤其是陆允川，经过了之前一番暴力的宣泄，他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负面情绪宣泄一空，心境说不出的爽快豁达。

平头已经被绑好了“手镣”，正被联防队员推着往前走，路过陆允川时，他停了下来，语气阴狠：“小子，我回公安局就是回家，到了里边，老子继续玩你！”

听见平头的狠话，陆允川头都不抬，懒得理他。

正当另一位联防队员想给陆允川上“手镣”时，一个有些疑惑的女声突然叫住了他：“小刘你等一下，陆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