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有一个梦想
“其实，在刚到徐州的时候，我的想法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择明主而事，然后建功立业，封候拜将，怎么也得做出一番事业来。只要能帮助主公平天下，我会利用一切助力，包括拉拢世家。”
许耽回忆着。
那个时候的他刚刚穿越过来，和大部分穿越者一样，幻想着依靠现代知识混得出人头地就够了。
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后来看到那些饿得快死的农民，我就想凭什么别人可以出生就享富贵、世代公卿，他们就只能终日埋首在黄土地里，冻馁交加？凭什么？我想做些什么，把他们头上的世家拉下来。”
许耽看了一眼周围面黄肌瘦的人们，面色复杂。
他们从来就不是什么黔首。
“元龙，我有一个梦想，我想让人人都有衣穿、有饭吃，不被战争所困，不被灾荒所扰，没有世家压迫，没有什么天生就高贵的说法。我希望有一天，人人都笑着。”
陈登愣住了，他在许耽的身上看到了那些古之先贤的影子，不知怎的，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已经彻底被许耽折服。
“子兴，放心去做吧，至少，陈氏不会再阻拦了。”
许耽走近陈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元龙当真不与耽作对了？”
陈登笑笑，颔首以对。
“最近登找到两条上好的鲈鱼，子兴不妨一同享用。”
许耽一愣，旋即大笑，
“好，再带上一壶好酒！”
……
“元龙，虽说之后会对抗世家，但目前力量有限，不会撕破脸皮。还是要徐徐而图之。”
陈登家中，许耽开口说道，面色严肃。
陈登点了点头，
“自然如此，税法一事已经与世家冲突严重，目前不宜再生事端。不过从其他方面入手倒是可以。”
“耽之意亦是如此。你我二人不妨各自在手掌上写一字，看看双方所想是否一致？”
陈登一笑，当即拿出笔来，写下一字。
片刻后，两人摊开手掌，果然一模一样。
上面都写着“农”字。
汉末的世家势力极强，兼并土地、隐匿人口，已经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庄园经济。
而想要瓦解，必须先从农业入手。
只有先让粮食产量质量上去，才能让农民有条件摆脱地主的控制。
之后才是兴商、文化普及等事情。
“不知子兴准备如何兴农？”
许耽带着陈登，往工匠处走去。
这件事他已经有了眉目，也一直在操办准备。
“许大人。”
之前的老汉凑过来，热情地问候着。
自从许耽拿出曲辕犁的技术以后，所有的工匠都对许耽特别推崇，甚至消息传出去，还有其他的工匠加入进来。
“曲辕犁生产得如何了？”
那老汉带着许耽来到作坊深处。
几个做好的原件放在正中间。
陈登打量着曲辕犁，思考它的用处。
“看起来有些像犁，但为何形状不太一样？”
许耽见状，开口道：“元龙不妨凑近看看。”
陈登走过去细细看过，才发现他的玄机。
弯曲的辕用起来会更省力，转弯也更方便。
“这样也许能省力一些。”陈登开口说道，并没有太在意。
作为世家子弟，陈登接触农业的机会不多，更别提亲自耕田了，所以他对农具的了解并不多，也没有意识到曲辕犁的划时代意义。
许耽看出了陈登的不以为意了，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旁的工匠一个问题。
“改用曲辕犁后，耕作效率提高了多少？”
“回大人，几乎是原来的两倍，而且对畜力的要求也降低了。普及之后，完全可以让粮食产量翻好几倍！”
工匠的吹嘘很是狂热，但并不夸张。
陈登瞠目结舌，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许耽干了件多么惊人的事情。
别说翻倍了，单单增产一成，就已经能让一个地方富裕很多，增产五成，就能被当地官府供起来。
单单凭借做出来曲辕犁这一件事，就能让许耽留名青史了。
“此举当真福泽四方，有利万民。子兴大才！”
不过，如此神物，造价应该很高吧。陈登如是想。
“子兴，这曲辕犁造价如何？”
许耽轻笑，
“甚是廉价。”
陈登不信，许耽把材料一一告诉他才相信。
听过之后，陈登就异常激动，他所想的兴农，不过是发布些政策而已。凭他自己的谋略，能增产一成就很难了。
他实在想不到，许耽竟然能把曲辕犁这种神物造出来，让他先前自信的样子一下子就维持不住了。
“子兴今日真是让登大开眼界。”
许耽却摇头道：“这不是今天要给元龙看的，今天还有其他的。”
还有？
陈登一脸茫然。
旁边的工匠满脸潮红，兴奋得很。
许耽又要拿出什么东西来？
“水磨坊。”
水力磨坊之前就有，不过一直没能推广，主要就是效率实在不高。
许耽知道主要出在叶片和传动上，传动装置过于精密，不好处理，但叶片的更新还是能做到的。
而徐州多河流，刚好可以用来推广水磨坊。
话音刚落，许耽就把叶片的新构造讲给工匠听。
之前都是直片构造，许耽则把现代的流体力学原理迁移到这上面，准备把叶片改成翼形的，这样动力就能大大增强。
“做成这样？大人您确定？”
工匠狐疑地看着许耽，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这么改完全行不通。
许耽却淡定地开口：“不妨试试。”
许耽指示一个匠人把木块打成翼型，制作了个简易微型的模型，又做了个普通叶片的对照，当场就开始试验。
花了大概半天时间才做完，这期间，陈登有好几次都想走，但碍于许耽的面子，和周围人狂热的眼神，还是留在了原地。
就在匠人打造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盯着叶片看。
果不其然，翼型的那一个效率明显高了很多。
老匠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要相信以前的职业素养，许耽才是对的。
不过有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大人，目前粟粉的精度要求并不高，我们没必要去耗费成本优化磨坊。”
许耽却回应道：“谁告诉你们，是加工粟粉的？耽要推广的，另有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