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再遇那兰新老爷子
刘文斌两人找了处空桌位置坐下，品起了大碗茶。
茶水也就一般般，高碎碧螺春，真心没什么滋味儿好品的，相比当初在总政，时团长显摆给他的那等特供极品龙井，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不过聚焦此间的客人们，本也就不是单冲着喝茶品味而来。
人家绝大多数来此的，真就是把这儿，当成一能交流心得体会的文学家园。
京城文学青年们自发而成的所谓圣地。
便在两人坐下之际，就有听到了，一旁有几名青年，在交头接耳，正议论文学创作相关话题。
仔细再一听：嘿，居然是在剖析解构，刘文斌自己的几部小说作品。
包括那位卖茶水，英武之气逼人的乌溜麻花辫姑娘，时不时也掺几句言，道几句嘴。
真别说，几人对他作品的分析认知，还真是颇有建树呢！
朱霖显然也听到了，撇撇嘴，悄声嘀咕着，“听听，他们居然在研究，怎么模仿你的作品，试图找出你创作速度快的规律，这些人可真奸诈，哼哼……”
刘文斌给她一个安心啦的眼神，低声安抚着，“学我者生，仿我者死。搞文学创作这一碗饭，可没那么好吃到嘴里。”
朱霖对此当然深有体会。
毕竟她可是，拿有刘文斌亲自提供的故事大纲，好几千字的小说剧情架构在手，但在真正动笔创作《余震》期间，也是笔触异常艰难，三天时间，才勉强写出一万字不到的正文。
两人正喝着茶水说话。
桌子对面，这时又来一客人。
对方也是端着一碗茶水，只是在搁下茶碗之际，跟着一声惊讶声音便响了起来。
“咦，文斌小友，果真是你们二位，真巧又遇到你们啦！~~”
两人心头猛惊，这是被熟人认出身份来了吗？
他们飞快抬头时，果然就见，旁边好些道目光，齐刷刷向这边投射过来。
“哈，那老爷子，原来是您，怎么今儿个得了空闲，来前门大街散心来了呀！~~”
刘文斌抬头瞬间，看清搭腔之人是那兰新那老头儿，立马爽朗声音搭起了话，一派老熟人街头巧遇姿态。
旁边众多好奇投射而来的目光，听闻这话，顿时收敛表情，重新又各自交头接耳起来。
他们的好奇，无疑是乍然听到‘文斌小友’四个字。
窃以为如今文坛那个如日中天男人出现在了此地。
很显然，没人会相信，刘文斌居然真的恰好就端坐在一旁。
只能说是，刘文斌的养气镇定功夫太过老道，演技能力不是一般的高超。
朱霖在旁可是好一阵地提心吊胆。
眼见刘文斌三言两语间，便将一场可能危机化于无形。
心里那叫一个骄傲：嘻嘻，自家男人，就是非比寻常，果真世间唯一奇男子……
那老头儿自然也瞧见了其他客人们刚刚的惊诧反应。
他如今可真切知晓，刘文斌不仅仅只是曲艺本领非凡，真正更加出类拔萃本领，赫然是文学圈的惊艳创作力。
至于说，他为何会出现在此，还不就是奔着此处茶水摊浓郁文学氛围而来。
不好直接去燕大找刘文斌，就想着是不是能在此处碰巧遇见。
没想到今儿个还真是给遇着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搭腔问话，差点引来麻烦，不由地尬笑致谦起来：
“抱歉抱歉，实在是许久未见，乍然街头偶遇，有点儿过于兴奋了。上次相邀小友去家中作客，一直也没能等来二位大驾光临，实属遗憾至极呀！~~”
刘文斌亦是抱歉道：“老爷子，多谢您的挂念，只是我这最近杂事繁多，实在是分身乏术呀！”
那老头儿摆摆手，表示清楚内情。
跟着，却仔细地从上衣口袋掏摸一阵，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递向了刘文斌。
“上回在公园内，有幸听了小友你一曲仙音口琴曲，回了家后，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曲音律，老朽不自量力，便尝试着，给填写了一段词，恳请小友斧正。”
“哦？！”
听到这话，刘文斌顿时来了兴趣。
他巴不得能有机会，跟那老头儿能够频繁互动往来。
便是朱霖，闻言也立马探了脑袋近前，急切想知道，这个实在冒昧之极的糟老头儿，究竟能给《女儿情》写出怎样的新词来。
刘文斌将纸张展开来。
顿时便瞧见了，十余行虬劲有力正楷体钢笔字跃入眼帘。
头一行字是词曲名称：《情人叹》
刘文斌到是表情不见波澜，可一旁的朱霖，第一眼瞧见《情人叹》仨字眼儿时，嘴角就已经下意识流露出嫌弃表情来。
显然很不满意这三个字眼儿。
什么‘情人叹’，忒也庸俗了点儿吧！
还是自家男人的用词，更加优雅精准，《女儿情》多美，多有意境啊！
继续往下看那十余行词曲内容。
“红烛摇摇影自怜/良宵春短独难眠/悄声问郎君/为何迟迟归……”
刘文斌看得极为认真，仔细琢磨词曲真意。
只是，面对如此大煞风景粗词滥调，朱霖可就真是完全不懂假装样子，更加不会伪装表情。
脸上的嫌弃劲儿，越发溢于言表了。
人老奸，马老猾，一把年纪的那老头儿见此，哪儿还能不知，自己写的这词曲，多半真是献丑见拙，污人清目，浊人惠心。
这位文坛正如日中天的文斌小友。
人家多半是，早就有了，更加唯美的填词。
彼此的词曲内容两相比较之余。
他的词，才会被如此嫌弃……
“文斌小友，你不用太过勉强，和你相比，我的文学造诣，自然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用这么太照顾，我老家伙的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词儿填写得，多半是不怎么好对吧！”
不等刘文斌有作回应。
那老头儿飞快将纸张从刘文斌手里拽了回去。
二话不说，跟着撕啦撕啦几下子，当场就给整张纸扬了灰。
刘文斌就很是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朱霖此刻才意识到是自己表情态度太直白，刺激到了小老头儿情绪，在旁暗暗吐舌。
瞥见刘文斌当场尬住的表情反应。
朱霖急了，“大爷，我真不是，故意要刺激您。实在是，文斌这支新曲，您在给取名时，就已经有点儿走样变味了。您给取的名《情人叹》，真是没有《女儿情》好听。还有里面的歌词内容，怎么讲说呢，这样子，我随便唱两句您不妨听听看……”
那老头儿到是坦然，作一副洗耳恭听状，“您请。”
朱霖于是轻声哼唱了起来：“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苍天/女儿美不美……”
她到是，小狡猾的紧。
将词曲里面，原本那分外羞臊人心的‘圣僧’二字，直接给替换修改成了‘苍天’。
她原本是想将‘圣僧’替换作‘郎君’。
但那老头儿刚刚的词里已经恰好有此一句了。
索性她便‘郎君’比‘苍天’，再拔高一节。
反正刘文斌在她心里，可不就是堪比她的一片最蔚蓝天空，一片可以任由她自由飞翔的高天。
歌声冷不丁响起的一刹那。
茶摊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无数道火热目光向歌声响起处投来。
那老头儿反应最直接，捧住茶碗的双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抓握而泛白颤抖，整个人甚至已经激动到痉挛：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果然，自己填那几句，简直狗屁不通词曲，被人女娃子嫌弃是有道理的……
……
刘文斌有点儿懵逼。
万万没想到，朱霖会冷不丁直接亮嗓当众开唱。
他当然知道朱霖为什么如此激动。
只是，女王陛下你是有多气愤于，《女儿情》的词曲唯美意境，被那老头儿的填词，填成了庸俗媚滥的《情人叹》啊！
不过还好，听到朱霖将圣僧改唱成了‘苍天’。
仔细一琢磨其中韵味。
嘿！~~
还真别说。
这整支曲的格调。
立马从‘离经叛道’的圣僧与女王禁忌之恋，上升到了歌颂广大妇女同志半边天们，为了追求人世间真爱，为了展露女性的美，不畏‘清规戒律’约束，不怕‘王权富贵’压迫。
妥妥儿是在号召，广大劳动妇女半边天们解放思想，勇敢挑战一切封建礼教禁锢与迫害……
当然，这些‘牵强附会’的引伸意义，当然也只是他此时此刻在往事态最美好一面的联想。
《女儿情》无疑是一首完全非当下主流的通俗乐。
词曲内容讲的又是，女性视角下的痴痴爱爱，小儿女情长。
歌当然是首绝美意境好歌，只是怕就怕，在这个港台流行乐传入内地后，动辄还要被统统扣上靡靡之音的时代。
有人会把这首《女儿情》，也给烙印上靡靡之音的帽子。
刘文斌思绪飞转着，在想如何化被动为主动：
回头干脆就拿了这支新曲，直接找曲协大佬去‘投案自首’，自己这个被大力推崇起来的，新时代文艺战线标兵典型，没道理不拿出点‘离经叛道’的超前卫艺术作品对吧！
再说了，内地的全新流行音乐文化风潮。
为什么就必须先让港台风刮个不停。
搞流行音乐创作，咱无疑是，更加专业，经典金曲爆品，一天给丫接连创作十首百首，咱也是不在话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