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才神经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到了章珍珍脸上。
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时尚格调的豪华房间里。
明明记得,自己断气前是在病房里的。
死于心脏病。
从小患有法洛四联症。
心脏缝缝补补,做过大大小小很多手术,撑到20岁终究还是死了。
头上一阵剧痛袭来,原主的记忆鱼贯而入。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花莓莓。
她昨晚吃了大量安眠药,已经死了。
是章珍珍重生到花莓莓的身上。
花莓莓原本是花家的大小姐,她母亲生她那天就死了。
父亲一直不大喜欢她,母亲死后一年娶了漂亮的继母,继母又生了弟弟,父亲的心就更不在她身上了。
从小没有人疼爱,原主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虽然父亲不缺她吃穿,但是从来没有给她过多的关注。
继母表面温柔白莲花,背地里暗黑系巫婆虐待原主。
虐待的手段很高级,大多从精神上虐待。身体上的虐待稍微少一些,就算有也不会留痕迹。
继母的儿子继承了他妈的虐人传统,也加入了虐待原主的行列。
原主从初中就开始出现抑郁症,却没人知道,就连原主自己读大学时看过心理医生还是没能治好。
直到原主21岁,大学刚毕业,就被父亲三千万卖给了洛家做儿媳妇。
花家的工厂近些年经营不善,给洛家提供的一批材料供应不上,公司面临资金链断裂。
而洛家的小儿子传说有啥毛病不好说媳妇儿,两家正好结成一家,三千万的货款就这样了结了。
可怜的花莓莓,就这样被花家牺牲了。像一个货品一样,卖给了洛家的小儿子洛九羽做老婆。
新婚第一天,他们没有同房。
这场婚姻还算是隐婚。
并没有见诸报端。
也没有大摆宴席,领了个证,就把新娘送到新郎的家里去了。
洛九羽独自居住在市区的一个大平层里。
家里只有一个住家保姆,名叫李香。
洛九羽不愿跟花莓莓住在一起,又碍于家族给的压力,让她住次卧,就在主卧的隔壁。
洛九羽当她是空气般存在,各过各的,还说这场婚姻只是长辈的私自安排,在他心里不作数。
等一年后,再找彼此不适合的理由离婚,到时候两家长辈就无话可说了。
花莓莓深感无论身处何地,都无人爱她,没有人需要她,她抑郁症亦随之愈发沉重。
甚至认为自己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于昨晚服下大量安眠药。
简单地回顾花莓莓这短暂的一生,章珍珍只觉得可惜。
花莓莓实在是不够自爱,出身不错,长的好看,身体健康,居然会自杀!
想想她章珍珍从小得心脏病,过得那叫如履薄冰,什么都干不了。
没好好跑过步,没玩过游乐园,没看过惊恐电影,没吃过辣椒,没蹦过迪……
也没心思打扮过自己,身体胖嘟嘟的,没穿过什么漂亮衣服。
读书读的也不好,大学都没考上。
没有读大学,一直是她的遗憾清单里的其中一个事项。
再看看镜子里的花莓莓,白的发光,容貌美丽,皮肤光滑细腻,身材凹凸有致。
虽然在家里不受宠,好歹是个富家千金出身。
嫁的老公是天城首富洛家不受宠的儿子洛九羽,这老公再怎么没钱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原主是有点喜欢洛九羽的。
洛九羽最大的特点就是他的美貌。哪怕是脸色冷峻,配上他那一张脸也给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只是他对她无感,结婚后当她是空气般的存在,不愿意接触她。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两个人有时候在家里面就像相处两个时空一样,没有一点相关性。
而且好像是故意避开她似的,他常常在她在家时出门去。
尽管她在家时,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的房间,他都不想感知她的存在。
镜子里的花莓莓换上一套又一套的裙子,自我欣赏。
美则美矣,就是这些裙子规规矩矩的,不够漂亮不够张扬,很符合花莓莓原来谨小慎微的性格。
“不行,我要去商场买漂亮裙子,买彩妆,吃麻辣火锅!”
她既然住进了花莓莓健康又美丽的身体,从此要爽歪歪地,张狂地过!把以前的遗憾清单一个一个完成。
她到卫生间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吐出胃里残留的药物,顺便洗漱一番。
回屋换上了一套还算满意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到客厅,到饮水机那里给自己倒水喝。
沙发上坐着看手机的人影,她瞧见了,但她不打算理他。
哼,你平时不是对花莓莓爱搭不理的吗?
我也要这样对你!
偌大的客厅装修豪华时尚,朝南的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外面就是美丽广阔的江景。
她兴奋地跑过去,贴在落地窗玻璃上,使劲地欣赏美景。
江面还有豪华游轮路过呢。
“太美了吧!这房子太豪横了吧!”她从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沙发上的身影动了动,洛九羽扭头看见花莓莓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生动地贴在窗玻璃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花莓莓,你发什么神经?”
“我看风景就是发神经?你才神经!”花莓莓不客气地回怼他。
洛九羽一下子有点懵,“……”
这个社恐女人,平时回家只会躲在屋里,今天做出这种出格的动作,实属罕见。
罕见地让人感觉她中邪了。
肚子好饿啊,她想吃饭。
花莓莓的身体还有点虚弱,今天不能吃麻辣火锅了,先吃点清淡的粥养一养胃。
“香姨,给我煮粥,我要吃早餐!”
她扯开嗓门喊来李香。
然后一屁股坐到餐椅上,两条腿盘起来,往后放松地靠着椅背。
这个松弛的样子哪有花莓莓往日的影子?
洛九羽沉着脸瞅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她。花莓莓对他而言,本来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李香忙去煮粥了,难得她嫁进来后主动要求吃什么东西,哪有不满足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