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纽约与新泽西只有一河之隔。

跨过哈德逊河，一路向北，十几公里后，来到一个沿河豪华庄园。

占地数英亩，绿树成荫，几栋房屋隐藏其中。

游泳池、篮球场、网球场一应俱全，最夸张的是，这套庄园独立拥有几百米河岸线，码头、游艇，全都有。

庄园再往北，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制药工厂，【提丰制药公司】，范恩目前最大的资产。

他和接近两米高的肌肉壮汉肯特抵达庄园的时候，门口一道身影已经等候多时了。

汤米·勃兰特，一身剪裁合理的贴身西装，高帽，德式小胡子，手里拿着一根棕黑色的胡桃木手杖。

七十多岁精致德国老管家。

他从十几岁开始就跟随范恩的外祖父西奥多，这一辈子见证了范恩母亲的出生，西奥多的离世，范恩的出生，范恩母亲的失踪……

直到现在，他依旧兢兢业业守护着西奥多家族唯一的子嗣。

正因为有他存在，原身才能卸下束缚，选择当一名警察。

只可惜某日深夜，由于心脏原因，原身一朝猝死，范恩穿越而来。

范恩和老管家深深的抱了一下，笑着道：“亲爱的老汤米，最近身体怎么样？”

“托少爷的福，还不错！”

他身后，肯特也和老管家抱了抱：“父亲，好久不见！”

二人是父子关系，老管家老当益壮，五十多岁生了这个小儿子。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肯特做范恩的贴身保镖。

三人走进大门，两辆敞篷观光车已经备好了，从这里到主楼还有一段距离。

范恩和汤米共坐一辆，老管家笑着转过头：“少爷，接收洗脑仪的工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开始行动，要不要看一下？”

“好。”

几人来到庄园主楼，进屋，从电梯进入地下室。

这里是一间指挥室，墙上几个监控屏幕，两个技术人员正在通过耳麦进行指挥。

“这次行动分成四个小组，共十六人，由巴尼队长和克瑞斯莫斯副队长领导。

货车在港口吊装好装有洗脑机器的集装箱之后，离开港口，开进林肯隧道。

隧道之内，我们会制造一场交通意外，扰乱交通和车辆视线，货车趁机打开信号屏蔽器，调换车牌，伪装车身。

完成伪装立刻掉头，重新回到港口附近。

那里有老爷留下的旧船坞，采用他发明的“地鼠”策略，打开集装箱，将机器拆分为零部件，通过地下管道，运到周边仓库。

之后使用家用车辆或小型货车，将零部件分散运回。

这一系列操作，会在三个小时之内完成！”

范恩点了点头，这一套繁琐的流程，就是小型势力的悲哀啊。

为了隐蔽的运回一台机器，需要进行一系列伪装！

可这种行为又是极其必要的，他几乎能笃定，皮尔斯这个老狐狸一定会借这次交易的机会，对他进行窥探。

一不小心被抓住尾巴，等来的很可能就是某一天的出卖和进攻。

大家都是九头蛇，能与你合作、各取所需他们很高兴，能顺手坑死你，他们也很高兴！

范恩看见监控画面里行动正式开始，点了点头，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汤米，我让你找回老伙计们，进行的怎么样了？”

老管家带着他离开地下室，往主楼旁边的小礼堂走去，声音有些沉重：“想当初，帝国覆灭，老爷带着我们一百多人改头换面，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

他带着我们一起奋斗，攒下这份基业，后来老爷去世，小姐无心经营，便让我将这一百多人解散了。

如今已经过去三十多年，这些人分散在美国各地，有些甚至远赴欧洲、美洲。

现在召回，我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范恩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我并没有奢望他们都能回来，也没想从他们身上索取什么。

一群七八十岁的老头，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能理解并尊重。

但是，如果还有人愿意回来，他将会获得我的尊重和回报！”

老管家皱皱眉，有些不理解所谓的“回报”是什么意思。

范恩却瞄了一眼系统，九头蛇蛇头职业天赋技能之一，【狂热教头】。

这个技能，才是他决定接手九头蛇蛇头之位的最大原因！

两人来到礼堂门口，老管家微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上午九点钟。

他发出的召回令上有三次集结时间，现在是第一次。

七十多岁的老管家罕见的有些紧张。

他发出召集令后，有些逃避般的将这项工作交给了别人，他很担心，门后会是空荡荡的。

“吱呀呀……”

木质的厚重大门缓缓打开，一排排整齐的座椅上，交错坐着几十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背影！

老汤米瞬间失神，恍惚之中，他仿佛穿越历史，看见几十年前，老西奥多的身影站在讲台上。

那时候，也是这里，也是坐满这些人，穿着熟悉的黑色军服，整齐、肃穆，年轻、坚定！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他们……回来了，还是当年的位置，还是当年的人！”

看见这一幕，范恩也忍不住感慨，不论他们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群有信仰的人。

搀扶着激动的老汤米往前走，目光一扫，身体忍不住一颤。

他赫然看见，有些无人的座位上，放着一个个黑色、灰色的木盒。

那是什么，他很清楚。

他有种眼含热泪的感动。

走到众人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站起来，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他身形虽然不再挺拔，声音却苍劲有力：“帝国近卫军，第七团，十三连报道！

应到一百零八人，实到……”

他停顿一下，环视一周：“实到四十七，活人三十一，骨灰……十六！”

看着这群耄耋老人，范恩深刻体会到一句话：老兵不死，他们只会日渐凋零！

登上讲台，看着一个个白发苍苍之人，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份对抗世界的底气。

当年的元首，面对整个欧罗巴，或许也是这种心情。

“各位，我是布莱恩·范恩，西奥多·莱宁的外孙，他唯一的继承者，你们的……

新首领。

我知道你们并不认识我，也不了解我，但是既然你们来了，我对你们唯一的请求便是，奉献出你们的信任！

因为我，布莱恩·范恩，将会继承西奥多家族的使命。

我外祖父未完成的，你们未完成的，都将由我完成！

我对你们、对我们的伟大理想，至死不渝！”

台下一片安静，一个个身影如同一尊尊雕像。

他看着众人，打开系统。

【狂热教头】的升级进度正在缓缓上升，6/10000、9/10000、13/10000……

在他的视角里，众人头上忽然多了一个个灰色字体：【信徒】。

只需他心念一动，便能将这些【信徒】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