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伟大的法兰克人
“威廉爵士，所以我们是要接受勃兰登堡人的提案吗？”
等会面结束后，伊丽莎白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威廉的衣角。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威廉有些期待地看着伊丽莎白。
“这个提案感觉是不是...对我们太好了？”
伊丽莎白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诈。
毕竟自己开始从政这些天，从来没见过有谁会这么好心。
“我不会接受她的提案。”威廉摇了摇头。
“诶，为什么？”
“伊丽莎白，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应该着眼于我们能得到什么，而是他们能得到什么。”
“他们想要得到一条铁路？”
“那他们完全可以自己修。”威廉叹了口气。
“我想不到他们想要什么。”
“你觉得让我们来修这条铁路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这条铁路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铁路....意味着更便捷的交通？他们想要我们的技术？”
“很不错，你猜到了第一层。”威廉点了点头。
“还有第二层目的吗？”
“当然，你觉得在两国交界处修建铁路和公路有什么区别？”
“两国交界处？”
“首相小姐，法兰克地区并不只有勃兰登堡和奥斯特里茨两个国家。这里还有数十个独立王国和上百个自由城邦。”
一旁的艾莉娜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修铁路的难度更大？”伊丽莎白不确定地说道。
“是也不是。”威廉摇了摇头“问题的根本不在修建的难度上。”
见伊丽莎白那迷茫的眼神，威廉也不再卖关子，说出了答案。
“和可以在任意位置截断的公路不同，铁路没法修到边境线上就停止。”
“一条横跨整个北法兰克地区的铁路，会穿过无数的独立王国和自由城邦。这就意味着，这些政治实体被这条铁路连接在了一起。”
“一个吕贝克人过去可能觉得勃兰登堡人远在天边，完全是陌生的一群人。但有一天，他打算乘火车出去旅游。在火车车厢里，他会发现那些曾经他以为完全陌生的勃兰登堡人穿着和他相似的衣服，说着一样的语言，吃着一样的食物。他们会开始觉得‘原来我们是同胞’。”
“技术的进步让他们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民族意识，这是他们迈向统一的一步。”
“如果一切都像她预想的那样进行，那她很可能会升迁成为勃兰登堡的第一任女宰相。最终，在她的带领下整个法兰克地区会得以统一，而她则会成为民众心中最伟大的法兰克人。”
“所以，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威廉说完，无奈叹了口气。
“所以他们邀请我们去帮忙修铁路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其他势力破坏铁路修建？”
听完威廉的话，艾莉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铁路开始修建之后，奥斯特里茨人自然会想办法破坏他们的修建计划。比如撺掇其中几个城邦退出铁路计划。但如果一开始是和我们签订的修建计划，那已经参与的成员国几乎不可能反悔。”
“很出色的谋略。不但完成了铁路计划，还能逆向获取我们的火车技术。”艾莉娜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直接接受他们的提案。”
“但是威廉你刚刚明明说合作愉快？”
“那只说明我们接受合作，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能协商的部分还很多。”
说着，威廉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那份提案书翻到了地图那一页。
“勃兰登堡人设计的铁路线服务的第一对象是政治，所以他们会想办法穿过尽可能多的国家。”
威廉在拜恩王国的位置指了一下。
“这个位于法兰克中部的王国其实完全可以被划掉。”
说完，威廉又指了指铁路穿过的另外两个面积不大的小王国。
“这两个国家有着大片的森林和丘陵，严重阻碍施工，应该绕行。”
“勃兰登堡人之所以会让铁路经过这些国家，单纯是出于政治考虑。因此，在后续的协商当中我们的底线就是阻止铁路到达这些国家。”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吗....”艾莉娜双手环抱在胸前，托着那饱满的果实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艾莉娜小姐是独生子吗？”看着沉思中的艾莉娜，威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不是，我有一个哥哥，所以我还挺理解这种差别对待的感觉的。”
“是传统法兰克式家庭的作风呢，只看重嫡长子。”
“我家压根不是法兰克式家庭好吗？”听威廉这么说，艾莉娜有些生气地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冯·巴本堡家族的吗？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法兰克本土家族。”
“我家祖上是莱纳王国的。”
“啊，那没事了。”威廉苦笑着举起双手，cos起了布列塔尼人。
莱纳王国因为一些不可明说且过于复杂的法理归属关系，曾经被巴斯菲尔德王国联统过将近100年。
直到巴斯菲尔德爆发革命，王室被推翻，莱纳王国都没有彻底摆脱和巴斯菲尔德的关系。
直到现在，当初流亡的王室成员都还生活在莱纳王国境内。
“总而言之，我们要在回绝奥斯特里茨王国要求的基础上尽可能赚取好处并防止对方达成目标对吗？”
见两人气氛不是很好，伊丽莎白连忙出来打圆场。
“没错，尽可能以经济效益为借口修改他们的线路规划吧。”威廉点了点头。
“看来外交部被分配了一个棘手的工作呢。”艾莉娜摇了摇头。
“很明显这是一个好差事，至少他们每顿饭都能吃到来自法兰克的香肠了。你知道吗，这群狼种兽人有超过一百种香肠。就算每天吃一种估计也够吃到谈判结束了。”
“还有各种烤肉和炖菜。”艾莉娜补充道。
威廉无语地看了一眼艾莉娜，一副‘你还说自己不是法兰克人？’的表情。
“所以为什么这种时候也要讲巴斯菲尔德美食笑话啊？！”
对约克布丁爱得深沉的伊丽莎白不服输的抱怨道。
“总之，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财政已经严重赤字了，必须想办法挤出一笔钱才能把之前安排好的事情推进下去。”
威廉长叹一口气，收拾好东西。
“之后几天只能厚着脸皮去找财政部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