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气
拼尽全力一定要做成一件事是什么感觉？
以前李煜看玄幻小说，经常能看到那些男主人公在吞噬炼化某种危险功法或者天材地宝的时候，又是筋脉寸断又是吐血反噬的，但最终他们还是凭借强烈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那些时候其实代入感很强，总觉得要是自己，再疼再苦再累也都能坚持下来……
但是你说真听真看李煜可以，真感受就悬，毕竟现实不是玄幻小说，总不能指望着他所在的罪恶都市灵气复苏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郁芳女士怀李煜的时候没少吃驴肉火烧，李煜这人就很犟，自己想做的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筋疲力尽为之……
活了二十多年，干啥都是应付，生活也好学习也罢，能摆烂就摆烂，总是差不多差不多，到了关键时刻永远差一点，“努力”是什么感觉李煜从来没体验过。
今天也许是久违的运动，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让李煜的大脑变得亢奋，他就是想好好感受一下，拼尽全力是什么感觉。
看看自己拼尽全力，能跑多远，能累成什么样？
反正不会死，先跑了再说，有些感受体验过才知道，少年人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像什么话？！
【警告！警告！】
【你的体重基数过大，继续跑下去很容易损伤膝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请立即停止晨跑！】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风声，一并在耳边回绕，第六圈、第七圈，第八圈，李煜已经跑了3.2公里了。
望着眼前浮现的系统面板，李煜一边喘息一边笑，张口就是一句正经八百的国粹：“滚你妈的！”
身体是劳资的，劳资想跑多远跑多远，个破系统还真拿逆蝶当提线木偶，说不让跑就不让跑了？
你算个迪奥啊！
胖子出汗多，上身穿着的黑色卫衣早已被汗水打湿，就连外套上都透出来一些，额头上、脸上就更不用说了，初晨的太阳升过不远处教学楼的尖顶的时候，片片缕缕阳光洒落在李煜的脸上，直接都能反光。
他跑的很狼狈，刚才甚至一不小心流了点口水，可尽管如此，李煜还是在坚持，无视系统多次警告，自我感觉良好。
这一幕，同样吸引了操场上与李煜一同的晨跑裴可妤的注意。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超越李煜了，从第五圈开始，李煜跑的非常慢，一般的老头儿老太太散步可能都比这速度快，可他的姿势依旧是跑步姿势，所以每一次经过裴可妤都会专门看他几眼。
少女虽然不说，可那双细长的眸子里却写着几分疑惑，像是搞不懂李煜为什么要这么强迫自己一般。
“哈……跑不动了！”
第十圈，凑了个整，李煜终于跑完四公里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双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喉咙干涩的要命，血气上涌，汗水如雨一般倾泻而下，猛地这么一停下来，或许是身体不适应，他“yue”的一声抱着树干呕起来。
由于早上是空腹出来晨跑的，第一次也没啥经验，他没带水也没带纸巾，此时难受的要死，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胃酸。
李煜发誓，长这么大，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不过不知道为啥，虽然生理上难受的要死，可他的心情却非常好，莫名其妙的好。
“呼……呼……”
大口喘息间，空气像是虹吸一样进入李煜的鼻息，兀然间，李煜嗅到一股十分清冽、好闻，并且熟悉的香味。
“嗯？”
抬头一看，李煜不由愣神，不知何时，那位陪自己一起晨跑的鲨鱼裤女神裴可妤走了过来。
她几乎是跟李煜一起开始晨跑的，但是她拉了李煜将近5圈，李煜拼尽全力才跑了10圈，她却跑了将近15圈，别问李煜怎么知道的，问就是闲的没事儿瞎数的，他才没有多关注裴可妤。
许是长久的运动，让少女白嫩的肌肤上浮现几分晕红，光洁的额头上因为发带的原因压根看不到汗水，可紧绷的黑白拼接色运动上衣中上方，却能够清晰看到天鹅般玉颈上，些许反光的汁液。
“呼……呼……”
李煜还在大喘息，腰都直不起来，只得弯着腰抬着头、抬眼看裴可妤，那个姿势像极了徐蕊蝶经常用来形容他的那个词：“癞疙宝”。
“有……有事吗？”他问。
裴可妤蹙着黛眉看着他，眼神里掠过几分犹豫，少顷，少女将左手上的一包粉色的心相印纸巾递给了李煜。
“哦，谢谢……”
李煜接过纸巾来擦汗，纸巾上有香味，闻着像是纸巾自带的，可又有点像裴可妤身上的体香，许是一直被她带在身上，甚至还粘带了些许少女身上的体温。
打开随身带着的乳白色保温杯，凑近粉嫩的唇瓣，扬起雪白的玉颈，任由温和的水顺着嘴唇流淌进口腔、喉咙，裴可妤喝完水，对李煜说：
“你这样跑会损伤膝盖。”
她的语气跟她的人一样，总是冷冰冰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她递给李煜的纸巾一般，带着些许温度，在这零下两三度寒冷的清晨，显得尤为稀罕。
她像是要训斥李煜，也像是要站在一个经常运动的人的角度，给新人雏鸡李煜一些经验。
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
李煜闻言非但不意外，肥胖的脸上反而带着癫狂的笑。
初晨的阳光已然洒满了大半个体育场，顺着斜斜的树梢也打在李煜的脸上，说实话一点都不好看，油腻的甚至让人有些讨厌，可他一边喘息一边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有些动容：
“我知道啊，我……我就是故意想试试看，我的极限在哪里。”
胖会让人显得年龄大，也会让人丢失掉少年气，网上从以前开始就很火一种名叫“少年感”的东西，说的大多都是那些白白嫩嫩长头发的年轻帅哥……
李煜这种300斤的，素来只配羡慕所谓的“少年感”。
可不知道为何，听着李煜说这句话的时候，裴可妤就有种，面前的李煜，朝气蓬勃的感觉。
一时间，少女微微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