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烟雨朦胧，慕容复白衣如雪。
周芷若见对方鼓励，面色微红，内心甚喜，初次杀人后的不适也迅速散去。
“多谢宋师兄帮手，师父也来了！”
“是这样呀！”慕容复轻轻点头，举目四顾时，灭绝师太已经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面色复杂的丁敏君。
“师太！”
丁敏君抢先说道：“师父和我们南下，恰好遇到天鹰教大船，得知宋师弟来了鄱阳湖杀匪，师父便赶了过来。”
周芷若听到丁敏君叫慕容复是宋师弟，她抿唇走了过去，站在灭绝师太身侧。
“宋少侠，你可知鱼龙帮、海沙帮为何和天鹰教冲突？”
慕容复脑海里面关于白龟寿、谢逊的信息很零散，但他知道峨嵋派和天鹰教有嫌隙。
“灭绝师太倒不至于杀白龟寿，有个帮手自然是好事，但说无妨！”
“他们劫了白龟寿！”
“原来是这样！”
灭绝师太一对吊眉慢慢挑了起来。
“宋少侠可愿意陪我杀入他们聚义厅。”
“我五婶是天鹰教教主之女，无忌师弟是天鹰教教主外孙，白龟寿有难，我自然乐意随同师太杀敌救人！”
周芷若都紧张的捏起了衣襟。
灭绝师太面如寒霜，内心却道：“想不到宋青书年纪轻轻，心思竟如此缜密，担心我要杀白龟寿，特意说了武当和天鹰教纠葛，芷若和他比较起来，差了太多。”
灭绝师太冷声：“我只找白龟寿问句话。”
慕容复仗剑而行：“如此甚好，请师太帮我掠阵，如果青书不敌，师太再行出手！”
“好！”
“宋师兄，我和你一道！”周芷若持剑跟上。
“哪里来的小儿，安敢放肆！”
斜风细雨，天光昏暗，庞大的身躯卷起了风声，鱼龙帮帮主周泰来、海沙帮副帮主沙千里等人得知有人闯寨，驰援而来。
绰号“风雷手”的周泰来身子刮起如涡旋般的劲风，那身影冲破雨雾，犹如劈破斩浪，迅速拉近了距离，如水般积蓄的内力在靠近到周芷若、慕容复时已至于巅峰，手掌拍了过来。
“铮!”
慕容复手中长剑入地，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一圆圈，向外推去。
随后就见空气轰然震荡，波纹泛起，震荡八方。
两掌相接，一道弧形雨幕扩散四射，周泰来手臂扭曲变形，身子轰一声到倒翻出去，砸在数丈开外的地上。
锐气呼啸时，站在慕容复侧后的周芷若觉得呼吸都似要窒息了那般，耳际似还有未散的龙吟声，她僵化了般站在雨雾中，脑子里面就一个念想。
“宋师兄这内力，怕是不差师父多少！”
灭绝师太的吊眉都似要飞起来，“这好像是降龙十八掌，他怎会此掌法，而且内力之浑厚，竟不差我分毫。”
“并肩子上！”
鱼龙帮的二当家阎清河眼见自家大哥一个照面就被轰了出去，他呼啸一声，先后围过来的百余弟子亮兵器攻了过来。
一道明亮无匹剑光暴现暴缩，灭绝师太兔起鹘落，迅捷无伦，刹那间连刺十多下，招招凌厉而致命，像是雷震电掣，转眼之间就有十多人惨嚎着跌倒了出去。
“灭绝师太是我到这方天地以来，太师父之外，所见剑法、功力最高明之人！”
慕容复持剑再攻，顺着长剑在雨雾中挑开的轨迹，一名名鱼龙帮水匪东倒西歪的栽倒在地上。
周芷若应对寻常水匪，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数百息，围攻过来乌泱泱水匪便稀疏了起来。
海沙帮的十多人此时也自外围形成了一个半弧。
沙千里手中毒盐猛掷了出去。
雨雾中响起硬物破空的嗤嗤声。
鱼龙帮二当家阎清河也不顾还在和慕容复等人交手的弟子死活，大喊一声，“暗器招呼！”
刹那间，毒盐、袖箭、飞镖密密匝匝的落向慕容复、灭绝师太等人。
海沙帮的副帮主已经狞笑了起来。
天色昏暗，视野有限，飞镖、袖箭尚且好躲，可毒盐混杂在雨水当中，对方即便是有三头六臂又如何不中招。
灭绝师太自然不惧这种下三滥手段，但担忧周芷若、丁敏君、慕容复。
一道晶莹的亮彩如光球炸开，笼罩了灭绝师太，剑光滚向慕容复等人，她大喊道：“宋少侠、芷若小心。”
周芷若目视时，密集的毒盐已经如雨滴般笼罩了过来。
然后她的视野便被慕容复的身形填满。
眼见不计其数暗器疾射而来，慕容复长啸一声，长剑插地，双手掌心向外，五指微曲，汹涌的纯阳真气倾泻而出，轰隆一声，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强劲的气旋。
斗转星移，借力打力，反弹招式。
所有落向慕容复、周芷若的毒盐、暗器都落入这道在他面前犹自还在膨胀的气旋当中。
周芷若檀口微张，被震惊的合不拢嘴。
丁敏君感觉眼前的一幕如幻觉，太过于不真实。
灭绝师太心惊。
“怎么会这样！”沙千里、阎清河目瞪口呆。
下一刻，慕容复前方的气旋随着他两手的再次一握，陡然倒转了起来。
那些落入气旋的暗器、毒盐以比来势更加迅捷的速度回射了过去。
“噗噗噗……”
密集声响如暴雨扣瓦，又似大珠小珠落盘，血水迸溅四射时，惨叫声已然交织成了一片，数十人刹那间东倒西歪栽在地上。
沙千里、阎清河都没有幸免。
前一刻还激斗不休的场地间顿然变的空空荡荡。
“芷若，杀了他们！”灭绝师太冰冷，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响起。
“是，师父！”
周芷若手持长剑，走到沙千里面前。
“来呀”
沙千里凶戾开口。
周芷若握剑的手轻微颤抖。
丁敏君走到慕容复身侧，低声说道：“多谢宋师弟护我周全，芷若师妹性格柔弱，我去杀了这些贼子。”
“无需客气！”
慕容复淡淡回了丁敏君一句，他上前走到周芷若身侧，一剑刺出。
“噗！”
鲜血自海沙帮副帮主胸口冒出。
名外的方向，丁敏君手起剑落，将阎清河等人逐一刺杀在地上。
“白龟寿在哪里？”灭绝师太走到一名鱼龙帮头目前面问道。
“在聚义厅，师太饶命！”
刷，剑光过后，血花绽开。
慕容复心道：“这些人该死，不过师太也真的是人如其名。”
“敏君，跟我来！”
灭绝师太身子一晃，掠向聚义厅。
丁敏君颇为不情愿的跟上灭绝师太。
周芷若走到慕容复身侧，轻声说道：“宋师兄，师父其实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她只是性格刚烈，嫉恶如仇。”
慕容复略微诧异，心道：“她竟没有解释对失去反抗之力水匪下不了手原因，反倒是替灭绝师太说好话，倒是有点出乎预料！”
慕容复说道：“南下时，船家说鱼龙帮杀人越货，沉尸江中，无恶不作，所以这些人死有余辜，师太此举并无不妥，周师妹看到对方手无反击之力，犹豫踌躇，也属人之常情。不过人心险恶，遇到这种悍匪，还是要斩立决，免得反受其害。”
慕容复长剑一挑，沙千里半截手指飞了出去，那掌心竟然攥着一把毒盐。
周芷若被惊出一身冷汗。
“走了！”
“哦！”
她持剑乖巧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