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本王需要自己的班底
十三巷内，沿街而设的小摊散发着诱人的烟火气。
申时行下朝后，回到刑部前，都会来这吃黄焖鸡炖面。这是苏州那边传过来的美食，申时行出生苏州，就好这一口。
“掌柜的，老样子。”他喊一声，在一旁桌子上坐下。
“申大人，你稍等。”掌柜明显对他很熟悉，热情招呼。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黄焖鸡炖面便被掌柜小心翼翼地端至申时行面前，他恭敬地说：“申大人，听说你高升了，小的还担心你以后不来了呢。”
申时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即便是做了刑部尚书，我也一样会来这里解馋的。”
掌柜的喜出望外，有这么个大人物来吃，他总觉得是个很长脸的事。就像那六必居，不就是因为严阁老喜欢吃他们家的酱菜么？所以才名扬京城。
“大人，你年纪轻轻就是刑部右侍郎了，将来定然会成为内阁首辅。”掌柜满怀期待道。
申时行闻言，心中一惊，随即笑言：“别瞎说！尚书的位置，我都不敢想，何况内阁首辅？内阁那帮都是人精啊，我这辈子是不奢望了。”
他自嘲一笑，开始大口吃面。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倒也未必！申大人，以你之才，多加历练，大有可为。”
申时行转头看去，吓一跳，连忙就要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原来后面位置坐着吃面的，竟然是裕王。
裕王见状，连忙以眼神示意他免礼，低声道：“切勿惊扰他人，本王闻到香味来吃个面，没曾想碰到申大人。”
“王爷，你哪能在这小摊吃？”申时行环顾了下左右，压低声音道。
裕王微微一笑，摊了摊手：“有何不可？本王的府中，也未必能有如此美味。”
申时行忆起裕王一向节俭朴素，裕王府与奢华的景王府截然不同，更贴近百姓生活，心中顿时释然。
裕王目光清澈，毫无造作之感，他笑道：“申大人，在成国公一案中，你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本王深感钦佩。”
“臣虽位卑言轻，但也要说一句公道话。”申时行谦逊地回答。
裕王满意地点点头：“张居正曾向本王提及你，哎，大明若能多几位如大人般的官员，那该多好。”
“王爷谬赞了。”申时行连忙谦逊回应。
裕王爽朗一笑，再次摊了摊手：“你还年轻，好好跟张居正学，本王很期待。首辅也不是不可能啊，你还这么年轻。”
他强调申时行年轻，意在暗示申时行，他的未来应当与裕王并肩同行。。
申时行自然心领神会，恭敬而又真诚地再拜：“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爷厚望。”
吃完面，裕王看着申时行远去，低声自言自语：“本王需要有自己的班底啊。”
……
瑞华堂。
这是白苏苏在京城的住所，同时也是她家生意在京城的分点。
此刻，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正坐于窗边、细心看账本的白苏苏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专注。
“夫人，有客来访。”侍女上来禀报。
白苏苏轻轻蹙起黛眉，心中暗自思量，京城之中，熟人寥寥，何人会在此时造访？
“白掌柜，冒昧打扰，请勿见怪。”朱载坖大步走了进来。
白苏苏抬眼望去，竟是裕王亲临，顿时花容失色，连忙起身，恭敬行礼：“民女白苏苏，拜见裕王殿下。”
朱载坖抬抬手，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不必多礼，本王经过，就上来看看，与你谈谈纺纱机的事。”
白苏苏轻轻挥手，示意侍女退下，自己则在朱载坖对面优雅落座，亲自烹茶待客。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白色长裙，裙摆薄如蝉翼，轻轻摇曳间，内里一抹细腻的白绫微微束腰，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尤其是胸前那温婉起伏的曲线，轻轻颤动，引得人心也随之轻轻摇曳。
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含蓄矜持的微笑，举止间尽显端庄雅致，纤纤玉手稳稳地将一盏温热的茶水放置于朱载坖的身前。
“好想，掌柜还煮的一手好茶。”朱载坖喝一口道。
白苏苏俏脸微红，温婉一笑：“王爷谬赞了。”
朱载坖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暗赞，这么漂亮又知书达理的俏寡妇，岂不是逼本王做那曹阿瞒？
“若是能常常喝到白掌柜煮的茶就好了。”他感慨一声。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让白苏苏心中微颤，她是个女人，自然敏感多思，觉得王爷的话似乎有些逾越。
可她看到朱载坖温和清澈的目光时，感觉他只是对茶水感兴趣，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是在算账？”朱载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桌面上摊开的账本上，带着几分好奇。
白苏苏收回心神，点了点头：“嗯，京中的账目算清楚之后，民女就得回松江府了。回去之后，就找匠人造出王爷你设计的纺纱机。”
“好啊。”朱载坖朗声一笑，“不瞒你说，本王也等着分钱呢。本王这个藩王的家底，还远不如你呢。”
白苏苏轻轻抿了抿红唇，神色认真：“王爷，你的纺纱机投入使用，我们的生意定然会红火的。”
“本王相信白掌柜。”朱载坖含笑点头。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账本，眉头微微蹙起：“你这算法，似乎有些繁琐啊。”
这个时代，阿拉伯数字虽然已经传入，但没有普遍使用，那些加减乘除的算法更是没有普及。
朱载坖心中暗叹，大明朝需要除儒家以外的各种学科技术啊。
“哦？如今商人都是这般算的。”白苏苏道。
“来，我教你一套简要的算法。”朱载坖拿起笔。
他教的，就是用阿拉伯数字来进行加减乘除，还有各种计算的方法，这一下，就高效多了。
一个时辰后，白苏苏基本掌握，一双美眸扑闪扑闪：“王爷，你还精通算术！”
“雕虫小技。”朱载坖耸耸肩。
两人目光交汇，白苏苏迅速低下头去，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