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在场或许强于在场
石珀从没见过有如此之乱的纳戒。
根本没有分门别类，材料和卷轴混杂乱放，文件与生活用品混杂其中。
也许这对于纳戒的原主柳席来说并不算杂乱，里面的东西或许并不难找，但对他人来说，乱作一团。
寻思一二，石珀干脆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不想扫描了，辣灵魂啊。
得亏这堆东西里没有什么恶臭的，不然萧炎屋前的院子就不用要了。
等到萧炎和萧薰儿回到院里时，咋一看到院内看似垃圾的东西，还以为自己走错屋了。
“你们没走错，都过来收拾一下，那个柳席也不整理一下纳戒，我这收拾了好一会儿还有这么多呢。”石珀边说边把一坨松软的薄膜扔到材料那堆东西里去。
按着“材料、文件、功法斗技和生活垃圾”给分门别类，好一会儿了，最中间还有半人高的一堆。
那就正好把逛完街买完药材回来的两人拉来一起干活，连药老都被叫出来帮忙辨识一下材料。
早在先前萧炎买筑基灵液的材料那会儿，药老就在萧薰儿面前露过面。
当时萧薰儿惊讶过，也问过药老要不要通知一下中州丹塔等与药老交好的势力，被药老以“不急”为由，让萧薰儿暂时别把他的消息往中州传。
难得收了个观察了好些年觉得还行的徒弟，可不得好好教一教磨练磨练，早早回中州虽然说能更快复活，可是也没那么多时间教萧炎了。
看着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药老都在想骂人：“那个叫柳席的老师肯定没有好好教过他，哪有这样堆放材料的！万一遇上药性冲突可不就浪费东西了。”
“其实我们可以把他想差一点，比如他老师觉得他品行差，教了个入门就把人打发了。”石珀略带恶意地猜测，顿时获得了药老的认可。
能早早发现徒弟品行不端那可太好了啊。
“哗啦”一下，萧炎将一个小臂长的黑色雕像从这堆杂物中抽出：“珀姐，这算是什么垃圾？”
石珀接过来打量了下，这个细长的雕塑人像似是与常人无异，而且制作颇为粗糙，除了看得出来是个盘坐着的人，五官颇为模糊。
“算，文件这类吧，也算是有点特征信息。”
收拾了半天，三人一鬼可算是把所有“垃圾”都给分好了类，生活垃圾直接就让药老一把火扬了。
功法斗技都算不上太好，连萧炎都看不上，打算晚点充进萧家库里。
“这人不是炼药师吗？这些人皮和头发也能当材料？”萧薰儿颇感嫌弃，刚刚分拣时有触碰过这些东西，这会儿正用斗气刷手呢。
“有些偏门丹药会有用到，但极少，”曾经游历过大陆的药老这会儿正搜肠刮肚，寻思自己有没有接触过相关信息，“传闻南方大陆的黑暗族群，有部分会用宗教的形式统治子民，其中部分斗技似乎需要用到人体组织来献祭使用。”
“也就是说，对我们没用咯。”萧炎总结说。
“对，所以这些人体材料也一把火烧了得了。”
现在，只剩下被归为文件类的东西还没查看了。
而刚刚药老所说的南方大陆相关内容，石珀直觉上颇为好奇。
“药老您对南方大陆神明信仰之类的宗教，了解多吗？”
“实话实说，不多。”药老也不是万能的，“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没真的去过。”
四舍五入一下，经书与部分文件上的鬼画符，药老也是看不懂的了。
“要不，这些东西就先放着吧，之后我们再找人瞧瞧，现在聚气散的材料已经买回来了，萧炎哥哥应该快等不及了吧？”萧薰儿将大伙本来的目的提起。
说到这个，萧炎一改皱眉深思的神色，脸上满是期待。
反正这堆东西背后的迷云一时半会儿解不开，还不如自己赶紧突破斗者。
萧炎和药老进屋炼药，石珀随手便把收拾好的文件塞进了自己的纳戒当中，与萧薰儿一同回屋。
“南方大陆的宗教，咋传到西北大陆来了？”石珀随便翻着经书，满脑子疑惑。
“石姐姐，此事必有蹊跷。”萧薰儿随口附和，并没有留意到石珀忽然变得怪异的眼神，“我想把这些东西传回族里，让人查查，至少翻译翻译。”
“就说，好色之徒打主意到你身上，凌影随手灭杀，你稍感好奇？”
“没错。”
不想让中州的人这么快知道自己在西北大陆的石珀不在消息中出现，薰儿也确实受到了好色之徒的骚扰，整个消息逻辑链路还算完整合理。
“我也有个想法，这伙人从外地来的，我想去别的地方调查看看。”石珀从一堆文件中挑出了她们能看懂的通关文牒，上面有着加玛帝国另一座城市“特兰城”的印。
“能行吗？”能够带路的人已经死了，萧薰儿担忧直接过去能不能找到有关的内容。
搞情报工作可不是有实力直接碾过去就行的。
“我尽量，找不到也没什么问题，南方大陆的宗教，跑到西北大陆来，一时半会儿也不成气候。”
众所周知，当某些前提条件没有完成的情况下，即使知道线索甚至是关键地点，也无法继续探索下去。
所以石珀压根不觉得自己能一下深入核心，可能只能找到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萧炎这边暂时没石珀什么事儿，石珀自身的修炼也需要沉淀，不着急拔高境界，而萧薰儿将鬼画符传回去翻译也需要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多收集点线索呗，万一来了个侦查大成功呢？
石珀，即刻出发！
而此刻，萧炎正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森白火焰中正逐渐融化的药材，看着其中的杂质被一点点排出，药液一点点浓缩，这么看着似是不难。
萧炎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在药老看来颇为怀念，同时也很期待萧炎亲自尝试并失败后会是什么反应。
仅仅是四品丹药，即使药老现在是灵魂体，炼制起来也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甚至可以说是，立等可取！
萧炎没有马上服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同时等待着另外两人的到来。
“萧炎哥哥，我来给你护法了哦~”萧薰儿轻轻敲门，得到萧炎回应后推门而入。
见只有萧薰儿一个人进屋，萧炎稍有遗憾，但这点遗憾仅仅只在眼神中一闪而过，便很好地藏匿了起来。
“只是突破斗者，三年多前就成功过的事情，薰儿你是对我太没信心了啊。”萧炎亲昵地将萧薰儿的头发胡乱揉了揉，被萧薰儿嗔怪地打开手。
整理着被弄乱的长发，萧薰儿表情严肃地说：“不可以松懈呀，聚气散说是百分百可以晋升斗者，但萧炎哥哥现在刚刚进入九段斗之力没几天，还是有风险的！”
这话说的，药老就不太高兴了：“嘿，丫头你这话说的，老夫什么水平，换之前纳兰丫头拿来的聚气散确实有可能会失败，但我这完美成色，绝无可能！”
不过药老一转脸，神色又变成了八卦老爷爷一般：“你这是，关心则乱，石丫头看起来就一点都不担心。”
至于人不在怎么看？人不在说明不担心，这不就看出来了。
“她那是有事要做！不然也会来的！”只是这话萧薰儿说着底气不太足，药老锐利的目光已经看穿了一切。
先前在石珀出发去特兰城时，萧薰儿有想挽留石珀等等，一起观看完萧炎突破再出发。
可石珀确如药老所说一般，完全不带担心。
还说着“已行的事后必再行”之类的话。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三年多前，萧薰儿没有看着萧炎突破斗者，三年后为什么不能补上！
而且，萧炎哥哥刚刚遗憾的眼神，薰儿也看到了哦。
萧薰儿其实也可以非常敏锐。
“萧炎哥哥快休整状态吧，有薰儿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突破！”
如此认真严肃的萧薰儿，萧炎只好回到床上盘腿继续调整状态。
只需要将精神状态调整好，便可服用聚气散一举突破斗者了。
至于这么着急的突破会不会根基不稳啥的。
正如刚刚药老所言，“你是瞧不起我的水平？”，斗气大陆顶级梯队的炼药师，再加俩富婆，没什么好怕的。
根据斗气大陆通用的虚浮斗气凝实方式，多战斗乃至多挨打，都能稳固根基的哦~
没有什么惊险的极限，更没有喊着什么“给我破！”之类的话，四年前便经历过的感觉，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突破斗者，轻而易举。
回到久违的境界，见到熟悉的斗之气旋，难忍的心潮澎湃之下，萧炎当场起立叉腰大笑出声。
萧薰儿紧随其后地鼓掌，第一时间向萧炎送上恭贺：“恭喜萧炎哥哥突破斗者！”
然后萧炎就不笑了，他才想起来萧薰儿就在自己的旁边，这么夸张的大笑多少有点尴尬。
“多谢妮子帮我护法。”萧炎挠着脑袋跳下床，又上前摸着萧薰儿的脑袋，把头发摸成鸡窝。
这回萧薰儿就没把萧炎的手从自己的脑门上打开，任由萧炎摸了个够，萧薰儿自己乐在其中。
可是看着萧薰儿这享受的表情，萧炎就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把手拿下来了。
“咳咳，咳。”数声深沉的清嗓咳嗽声，药老现在只是灵魂体，根本没有喉咙需要清理，这咳嗽单纯是为了解救不知所措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