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必须死
把仙人掌给马儿吃了！
卫时春呆愣的看了看，便点头：“好，知道了！”
旋即他便下令，将众将士所携带的仙人掌，喂给马儿吃。
跟着又独自回到营帐之中，一阵愤慨与悲伤。
渡过了浑河、来到了盛京的北边，水源又被截断，可以说，他们这边几乎失去了生存的机会。
便是一路逃亡，怕也只能勉强苟活一些时日。
然后呢？
所面临的问题仍旧是缺少水源，马匹没有水，便跑不远，所面临的困境便是……等死！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那自是要死的有价值一些。
如何有价值呢？
唯有与那女真拼命！
这一切，他早已计算好，故，此一刻也唯有一些伤感，倒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已然如此，那就……只能干了！
然，就在他这边大口喝酒，准备一醉方休再起来与女真决战的时候，突然有下属来报。
“大人，马儿吃了那仙人掌之后，突然有了精神，也不再如先前病恹恹的样子，好似……一点事都没有！”
“啊……”
卫时春随口应了一句，跟着，一口酒还未下肚，整个人猛然精神起来：“你说什么？马儿吃了仙人掌，有了精神？”
那下属忙是点头：“是啊，不知怎地，那马儿……好像不缺水了！”
卫时春豁然大震！
不……不缺水了？
他来不及多想，甚至将酒杯摔在地上，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来到临时的马棚，但见那一匹匹见状的马儿精神矍铄，甚至还有些亢奋，一时间……他有点懵。
这……怎么回事啊？
要知道，这两日，因为缺水的缘故，许多马儿都未能正常饮水。
马儿缺水，体力自然下降，同时也会没有活力。
可再看眼前的马儿，哪里有半分疲惫的样子。
“仙人掌？”
他一阵呆愣，忙是望向一侧的士卒：“你是说，马儿吃了仙人掌之后，才分外有精神的？”
那士卒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可吃了仙人掌之后，马儿确实……不大一样了！”
卫时春当即欣喜过望！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这仙人掌，竟然是可以给马儿提供水分！
似是发现什么一般，他立刻冲到赵图的营帐之中，二话不说，当即跪下：“下官胡搅蛮缠，惹得先生不悦，望请先生责罚！”
赵图平静的坐着，许久没有反应！
“赵……先生！”
卫时春再度开口，越发的果决：“下官胡乱揣测先生，请，先生责罚！”
赵图这才睁开眼，很是平静：“你不是准备去送死了吗？倒是去啊，跑来我营帐作甚，滚出去！”
然，卫时春不为所动：“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下官想……重于泰山！”
他也是彻底明白过来。
要知道，自一开始出征之前，这赵小子便教他准备了一大堆仙人掌。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仙人掌到底是干嘛的！
直至方才，蒲河水流被截断，马匹缺水，三千骑兵即将崩塌，跟着那马儿吃了仙人掌，又活蹦乱跳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仙人掌，正是为马儿缺水所准备的啊！
同时也说明，这位赵……先生，自一开始便预料到将士们、马儿缺水的情况，故，提前准备！
“我之错，望请先生随意责罚，生死无关！”
卫时春跪在地上：“但，请先生挂念三千将士，他们也是为大明舍身忘死，他们，不应该就这么死去啊，先生，您，见谅啊！”
赵图这才轻哼一声：“你卫时春不是准备去赴死了吗？又为何在我跟前哭哭啼啼？”
卫时春：“……”
他一阵尴尬。
之所欲选择赴死，是因为马匹这边缺少水源，那所谓的骑兵，也就失去了效用。
这等情况下，除了一死，还能怎样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
马匹，没问题了！
莫说什么打不打的，最起码大家伙还可以跑路啊！
只要跑路，只要活着，那就有希望！
“先前，我，你引以为先生，我愿意随你出征！”
“于此战，我有完全把握！”
“你呢？你先后怀疑于我！”
“卫时春，你若信不过我，又为何让请我随你一同而战啊？”
“罢了……”
赵图一声叹息：“只此一次，我也懒得与你计较，传令下去，众将士，安营扎寨，不得乱动！”
卫时春当即应下，忙走了出去。
赵图看了看， 不禁一声叹息。
可真是太难了！
说白了，还是他没有职权，也无法真正管控那三千将士。
无法管控将士，就意味着，他的行令没用，那么此番不远千里跑过来的目的，也就未必能达成。
稍微只得庆幸的是，这卫时春能幡然醒悟，接下来，这三千将士的主动权，也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便好！
想来，经过此一遭后，他在三千将士中的地位，也会在一定程度得以提升。
至少……他说的话，会有点用。
“真不令人省心！”
他喃喃了一嘴，小口喝酒。
也是此间，盛京城内。
经过数日的跋涉之后，多尔衮终于是率领五千骑兵回来。
皇太极见后，大悦。
“有了这五千骑兵，再针对敌方区区三千骑兵，那便是手到擒来啊！”
他淡淡笑着：“传令，今日赐宴，好好犒劳将士们，明日一早，出征！”
跟着，他看向了多尔衮：“今，那大明三千骑兵的水源已经被切断，想来没几个好日子过了，朕呢，本是打算亲征的，可想到那区区三千骑兵不足为惧，便交予卿了！”
下侧，多尔衮立刻应下：“臣，定不负圣上所望！”
皇太极点头：“记得，杀，杀无赦！一定要……抽筋扒皮！”
言语之间，戾气丛生。
他征战太多年，包括与明军对垒之时，包括那松锦一战，从未令他如此气愤过！
太气人！
区区三千骑兵，就在盛京城附近晃荡，十足的挑衅。
面对这等宵小，若不痛击之，何以快人心？
“切记，一个都不要放过！”
皇太极重复！
恨！
怒！
都是前所未有的！
萨尔浒之战的时候，他不曾气愤过，甚至松锦之战的时候，他也没这般气愤过。
唯有这一次，他算是彻底气炸了！
下药，然后各处闪躲，与女真这边疯狂拉扯，然后……那一群狗东西竟然是将盛京城给炸了！
若换做其他事情，他这边或许还可以忍耐一二，可炸盛京城，他是一万个忍不得！
太危险了！
什么都没做，好端端的 ，在天上，突然出现两个炮弹，径直落下，这……太要命！
就如上一次，也亏得自己大儿子舍身相救，他才能相安无事，若不然……结局没法说。
也正因如此，他才对北边的三千大明骑兵，恨的要死！
死！
必须死！
截断你水源，你骑兵的水源不够，你……必须死！
皇太极咬牙切齿！
北边十里左右处。
仿佛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宣城伯卫时春对赵图算是彻底服了。
若说先前他只是奉命行事故敬重赵图的话，那么此一刻便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这小子，太不简单了。
自一开始就算计到会马匹会缺水的情况，于是提前准备好了仙人掌。
平日间喂马的草料含有一些水分，那仙人掌所提供的水分更多，而且拔了刺，马儿吃过之后都不必另外饮水。
但，这里面同样是有危险因素的。
比如，那仙人掌的数量有限，仅有十余万斤，大概够马儿吃上三四日了。
那么等仙人掌吃完之后，马儿缺少水源，又当怎样呢？
暗自担忧着，他来到赵图的营帐之中，见赵图在饮酒，便笑呵呵的凑了上去。
“小赵，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他问。
“等着！”
赵图很直接：“前几日在野外，将士们都只能席地而睡，而今在这庄子附近，有地方休息了，也就没必要乱跑了。”
卫时春会意。
确实。
这天色进入到十月，开始冷了起来，在野外睡觉，极容易冻着生病等等。
当下呢，有可供将士们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极好的。
可问题是……
他犹豫了一下，认真道：“小赵啊，我老卫说句不该说的……”
赵图点头：“不该说的便别说。”
卫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