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出向家后，我没有打车。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路上，手机忽然响起。

是向染发来的。

一段视频和一段语音。

“向葵，你就是个神经病！你不记得了吧？在你被送回家来后，你就有神经病了！你总是梦游，对着空气说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和你那个疯子妈妈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得意的嘶吼，又像是气急的疯狂。

看着向染发的那段视频，我手指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我在下意识地抗拒点开那个视频。

仿佛它是潘多拉魔盒。

一旦打开，就会带来无尽的灾祸。

我呼吸微滞。

最后还是点开了视频。

视频是晚上拍摄的。

那时候我应该是七岁。

我五岁被拐卖，卖给了一对大山里的夫妻。

他们后来生了个男孩，负担太重，就想把我卖了。

我在冰天雪地里逃出来。

我遇到了张奶奶，她是一个孤寡老人。

明明穷得不行，却每天给我买牛奶喝。

她满脸皱纹，沧桑无比，却总是笑嘻嘻的。

她会摸着我的头说。

“我们囡囡真漂亮……”

“我们囡囡真乖……”

“我们囡囡真聪明……”

那段时间，我很快乐。

后来。

张奶奶知道她快要死了，于是带我千里寻亲。

从贫穷落后的南方小山村，到繁华迷人的北方首都京市。

2687公里，张奶奶凭借着我记忆中的模糊地址。

帮我回到了家。

她以为我在家会是人人宠爱的囡囡。

回到家就享福了。

可是我在向家并不受宠。

只是一个隐形人。

而在我的记忆中，我会梦游。

却不知道这么严重。

视频里的小女孩穿着睡裙。

走路迷迷糊糊，在一个角落站住。

然后嘴里嘟嘟囔囔地对着空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