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不信
黄季墨有种预感，可能，那制冰的关键，便在猪场。
只是落在王璨眼中，又有几分尴尬：“黄哥，大晚上的……咱俩去猪场？”
这……两个翩翩公子去猪场，丢人啊！
岂不是如先前讥讽那赵恒疯了似的去猪场？
“老子在诗词比试的时候，已十分丢人了。”
黄季墨冷冷开口：“况且……丢人重要还是赚银子重要？”
王璨立刻闭嘴。
对于这制冰的生意，他可是太清楚了，若当真赚钱的话，怕不是能比得过整个王家，随随便便几十万两银子！
于是，晚些时候，二人便来到猪场，四处监察起来。
“不管是什么，都采集一点点，试一试！”
黄季墨说着，亲自俯身下去，小心的自墙壁上采集“白霜”！
王璨自也是不好多言，跟着采集。
然，就在此间，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哎呦喂，猪场公子，还是两位？”
“谁？”
正在猪圈采集的王璨和黄季墨猛然起身。
“当然是我了。”
赵恒自猪圈外懒洋洋的起身，四下看了看，有些好奇似的道：“这大半夜的，两位公子，是在……作甚？”
王璨直接是低下头，老脸一红。
因为，他也曾骂过赵恒为猪场公子，而今……却不想自己也成了“猪场公子”！
黄季墨倒还好些，只是眉头不住的皱着：“你在蹲点？你早已猜到我二人回来？好生厉害啊赵师弟！”
赵恒莞尔一笑：“你二人在寻找什么？制冰的材料？”
黄季墨点头：“确实，实在是看赵师弟每日制冰赚银子不断，太眼馋。”
赵恒自是半点不意外。
事实上，在徐纪月提醒他王璨想要坏他的时候，他便想到了此一点。
制冰的生意，注定无法持续太久，因为这个钱也不是一个人能赚的，譬如王璨和黄家，看到他这般赚银子，必定会眼馋啊。
于是他便大半夜凑过来守着，却不想当真守到了人。
“大师兄，王兄，谈谈？”他开口。
“好啊，怎么谈？”
黄季墨转身过来：“莫说其他没用的，提钱，多少钱你才肯将制冰的配方交出来。”
赵恒莞尔：“那大师兄您肯出多少钱啊？”
黄季墨直皱眉，许久不言语。
而今，只有醉梦楼单独售卖冰块，若他也掺和这生意，那醉梦楼的生意肯定是不能耽搁的。
换而言之，他这边是注定无法拿到单独售卖权的。
毕竟 ，那醉梦楼是李家的生意买卖。
“我不要配方，五十两一斤冰块，你卖给我，如何？”他问。
“可我卖给醉梦楼的价格的百两一斤啊。”
“那不是以前吗，你看咱关系多好，舍得收那么多吗。”
“有道理！”
赵恒缓缓点头：“五十两一斤卖给你也可以，但这猪场是我朋友的，还给他，再买几百头猪送回来。”
黄季墨顿时哈哈大笑：“赵师弟果然够性情，竟这般在意自家叛逃的俾人，一个猪场外加几百头猪才几个钱，是吧，王兄弟。”
后侧的王璨就……有点懵。
感觉……自己好似要当冤大头。
很明显，这猪场和几百头猪的钱，是要他出啊！
“可……可以！”他艰难开口。
“赵师弟，听到了吧，那么……咱这生意便是谈成了？”
“那便应该是了吧！”
赵恒淡淡的应了嘴，心下却是叹息。
时事不饶人啊！
黄家势力太强大，便是连便宜丈人徐尧都畏惧几分，得罪不起。
被这样的人惦记着，麻烦太大！
那……便也只好低头几分，将这生意让出些许。
事实上，于他而言，所谓的冰块生意，本就没准备持续多久，因为这玩意只要掌握了方法，差不多就跟捡钱似的。
成本几乎为零！
不过是将水放在硝里面，待得冷却了，就变成了冰！
最为普遍不过的水，又能值几个钱？
成本低，制作方式太容易，自是容易被仿去。
而相比于冰块，白糖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玩意……要点技术的！
转来翌日，王璨那边也不含糊，直接是将那养猪小山的地契送了过来，归属人姓名也都改好了，于是赵恒便第一时间教胖子江玉行第一时间将冰块送去黄家的酒楼水云间。
可还没过多久，姑姑赵翩倩便找了上来。
“怎地，被人欺负了？”赵翩倩开口，握了握手中的鞭子。
在她看来，目前为止只有自家侄子会制冰，那黄家的水云间突然出现冰块，显然是欺负了人，自家侄子不得不低头，便只好将冰块卖给黄家的酒楼。
“不算被欺负，不过是冰块的生意无法持续太久，于是便顺手做了个生意。”赵恒回应。
“顺手？”
赵翩倩挑眉：“你个臭小子，有事就与姑姑说，咱赵家虽然落魄了许多，可还有人。”
赵恒便哄着笑着：“真的没被欺负，至少那黄季墨还欺负不了我。”
赵翩倩犹豫了下，缓缓点头。
确实，连她都一直小觑了这侄子，凭那黄季墨的些许本事，确实未必能欺负自家侄子。
“那行，既然如此，都无所谓了。”
赵翩倩想了想：“制冰的配方没泄露吧？”
赵恒摇头。
赵翩倩上下扫了眼，扭头便走。
先前，只有醉梦楼有冰块售卖，而今又多了个水云间，那……冰块便不是特别稀有的东西了啊！
价格方面，自也要下调。
再回想过来，估计那小子也是经过重重考虑才会选择如此，将冰块同样售卖给黄家的水云间。
至于醉梦楼这边的损失……都无关紧要了，反正都是自己家人赚钱。
那小子无论是将冰块卖给醉梦楼还是水云间，不同样赚银子？
然，她还终是低估了此间的影响。
晚些时候，管家老李匆匆跑来报：“夫人，咱醉梦楼出大事了，因为水云间也有了冰块，咱家今日的营业额……甚至不足千两。”
什么？
赵翩倩忽的抽了口凉气。
一日的营业额，竟还不足千两？
这影响，未免太大了吧？
要知道这千两营业额还有菜品本身的成本呢，还要给掌柜、店员发放薪酬。
刨除这些，所余下的，还能剩多少？
“只是因为冰块的事宜？没有降低冰块的售卖价格吗？”她不禁问。
“降了啊……”
管家老李一阵难受：“可您也知道，便是同样的价格，那水云间几乎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了……”
赵翩倩渐渐会意过来。
先前只有醉梦楼这边售卖冰块，堪称是全京城的独一份，顾客想吃，便只能去醉梦楼。
可而今不同了，又多了个水云间，即便是冰块的价格相同的情况下，那水云间的规格更高，更加奢华，于许多顾客而言，同等价格下，自是会选择更有规格的地方。
“先稳住看看，实在不行，便继续降低冰块价格。”她开口，也是无可奈何。
没办法啊，人家水云间酒楼面积更大，装饰奢华，是京城第一流的酒楼。
而醉梦楼呢？
不过是二流的酒楼的罢了！
相差很大，比不过人家也是正常的。
另外一边，汴河边。
徐纪月带着侍女早早来到附近，悄然等待着。
只是等了许久，那人也未出现，她心下多少有些失望。
要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约人单独幽会啊。
他……他怎还不来呢？
会不会是是忘记了？
却也不应该啊！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河面上的灯笼也越来越少，她的脸上越发的落寞了。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侍女开口。
“不要。”
徐纪月果决的摇头，轻轻咬着薄唇，压低声音自语似的道：“他若不来，我……我便真的输了啊。”
那人或正处于失意当中，为另外一个女子而失意！
她本也很不舒服的，却还是鼓起勇气邀请他在汴河船上幽会。
若那人不来……也便说明在那人心中，她的地位……还不够啊！
于是，二人便站在角落处，继续等，等啊等。
不知多久，河面上的船只已少见的可怜，只偶尔经过一两艘。
孤寂的角落处，徐纪月低着头，咬着嘴唇，越发的难受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已是酉时了。”侍女开口。
“不！”
徐纪月缓缓摇头：“我不信！”
侍女无奈，便也只得继续陪着。
月色悠悠，打在水面上映照出两道落寞的影子。
终于，徐纪月四下看了看，眼见往来行人都已见不到几个，悄然叹了口气。
那人……终究是没来啊。
“走吧，回去了，挺晚的了，也不大安全。”她说了声，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
“等下！”
忽的，后侧传来一道声响，叫停了徐纪月的脚步。
她扭头过去，便见一道身影几乎是大步跑着过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笼。
来到跟前处，那人气喘吁吁道：“做菜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抱歉啊，久等了吧？”
“也不是很久，大概一个半时辰左右。”侍女冷冷开口。
“哈？这么久吗？走走走，我已经准备好船只了，还找了你半晌呢。”
赵恒说着，主动向着不远处的乌篷船走去，徐纪月则是撇下侍女，悄然跟上。
走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你本是没想来赴约的吧，否则怎会这么晚，便是做菜，也无须一个半时辰吧？”
赵恒苦笑着的扭头：“我真不是故意来晚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