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否开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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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狼出事

足足过了五个时辰,油灯已经烧干了,房间内一片漆黑。

赵宗熠终于将《洗经伐髓诀》的第一层练成,运转几个小周天之后,总算是内功入门了,气海之内也有了一些稀薄的内力。

他停止运功,睁开双目,“来人!给灯盏添油!”

耳房值夜的丫鬟睡得很浅,听到赵宗熠的声音,立马起身服侍,拿着火折子和小油壶进来,点燃了油灯。

赵宗熠沉浸练功,也不知道现在的时辰,“几时了?可有访客登门?”

乡野之地,没人打更,不过庄子里的丫鬟都是农户出身,生物钟相对敏感,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少爷,约莫到卯时了。门房也没人过来,今夜无客登门。”

卯时?已经快天亮了?石水还没来?以她的轻功,一个时辰足够来回了,怎么不见踪影呢?

她去哪儿了?该不是迷路了吧?

赵宗熠沉思了会儿,心生遗憾,还有一个最坏的情况,那就是石水放下了过往,独自浪迹江湖去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保镖和陪练,他本来还想用李相夷弟子的身份,拿捏石水来着。

“退下吧。”

“是。”

丫鬟走后。

赵宗熠拿起少师剑,只身来到院子里,借着日出前的最后一抹月色,开始苦练《逍遥独步剑》的第一式。

呃,第一式叫什么名儿?

没名。

这本剑法是漆木山为了给四岁的李相夷启蒙所创,这种最为基础的剑招,想来也是信手拈来,又怎会有闲心给它的三式剑招取名?

不过,李相夷倒是个爱显摆的,借用古诗词,给《相夷太剑》的九式都取了名。

……

皇宫,紫宸殿。

早朝时,刑部尚书弹劾邕王赵旦,斥其目无王法,失德无义,先是勒索宗亲家产,被官家下旨训斥之后,非但没有悔过,还变本加厉,派遣护卫当街杀人,实在罪不可赦!

殿门外还有几位王妃携子女跪地哭喊,请求官家严惩凶手。

当今圣上也与宋仁宗赵祯那般,是个和善的性子,甚至将来的谥号也是仁宗,但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

此事简直骇人听闻,死的那几位王爷,除了皇帝的子侄,还有堂兄,也就是宗正寺的寺卿。

皇帝罕见的发火,“邕王,你还有何话说?”

邕王赵旦的肥脸疯狂颤抖,差点吓尿了,跪在地上大声嚎叫道:“冤枉啊!臣是爱财,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官家明鉴啊!”

皇帝怒而起身,“那些行凶的护卫,难道不是你府上的?”

邕王赵旦忽的面目狰狞,歪头看向不远处的兖王赵泓,“定是奸人陷害!收买了我府上的护卫!”

皇帝是仁德,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他不傻,相反很是精明。

“哦?可有证据?”

邕王赵旦虽然嚣张跋扈,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但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怎么可能敢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当街砍杀宗亲,为首的护卫故意抛头露面,一点遮掩都没有?现场还发现了邕王府的腰牌?

邕王是有多蠢?就算真要杀人,如此大事,不悉心谋划也就罢了,反而出了这么多纰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事发突然,臣还没有找到实证……”

皇帝坐回龙椅,揉了揉作痛的脑门,摆摆手,“先将邕王打入天牢,着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并查,一个月之内,必须查清此案!”

“遵旨。”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出列领旨。

跪在那儿的邕王赵旦也被侍卫亲军架出了大殿,嘴里还在嚎:“冤枉啊!官家!臣冤枉啊!”

邕王一党的官员们各个老神在在,看到邕王被打入了天牢,一点也不慌。

在他们看来,此案尚未定论,邕王只是收押候审,随时都能翻盘。而且官家正是气头上,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触霉头。

真要给邕王求情,也得等到官家气消了,他们再来私下觐见。

皇帝又听到了殿门外的叫骂声,好像是那些王妃看到了“罪魁祸首”邕王,从而群情激奋。

“死伤的宗亲也需要抚恤,银子就从朕的内帑里出。吏部拿出章程,朕打算让这几座王府的世子袭爵不降……”

此言一出,立刻有御史出列,“官家,此事不妥,有违祖制。”

皇帝心有不忍,“那就再议。”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赵宗熠因被刺客所“伤”,只能在家休养,期间也是访客不断。

先是皇帝派来了小宦官和太医,而后又有奉旨查案的官员拜会,甚至盛家也派了盛长枫过来探看。

不过石水一直没有消息,让赵宗熠很是惆怅。

因为他虽有百药神露相助,却卡在了《洗经伐髓诀》的第五层,迟迟无法突破到第六层,急需石水这位高人的指点。

体内的药力尚未吸收干净,多饮百药神露也是无用。

好在《逍遥独步剑》日渐精进,已然大成,手里的少师剑宛如游龙,刚柔并济,已经有了一名江湖剑客的样子,若是再次遇刺,也有自保能力了。

《婆娑步》还不算入门,但粗通一二,身法敏捷了不少。

这两个月,赵宗熠虽然不在京中,也没有出门,但刘兴时常亲自进城采买,总会给他分享一些趣闻。

说什么,京城最近出了一个很厉害的飞贼,好几家达官显贵都被盗了。

然后就是两件大事,邕王案和科举会试。

邕王一案陷入停滞,带头行凶的两名护卫一死一逃,死的那名护卫留下血书,说是因私仇,陷害了邕王。

官家命令彻查,邕王也出了天牢,回府闭门思过。

赵宗熠得知死了好几位王爷,里面还有宗正寺卿,立刻高兴的多吃了几碗饭,“这老头与我不对付,先前没少刁难本世子,死得好!”

还有就是,一个月前的会试如何热闹,又有那些府上的公子考场出了丑。

“少爷,下个月就是皇后的寿诞,你那木匣子……可不容有失啊。”

刘兴每隔几天就会提醒一遍,赵宗熠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他无奈的说道:“兴叔,珍珠皆在,你放心……”

这时,有小厮通传,“少爷,外面来了一位姑娘!”

姑娘?难道是石水?

赵宗熠拿起少师剑,立马冲向了前院,身姿之矫健,行动之迅敏,让刘兴与下人们瞠目结舌。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眼前展露身手,平时都是藏在自己院子里,关门习武练剑。

刘兴摇晃着脑袋,满脸不可置信,“难道少爷果真是练武奇才?”

前院。

赵宗熠步入厅堂,打眼就瞧见一位披着斗篷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不安地来回踱步。

看这背影,好像不是石水……

赵宗熠自从开始练习《婆娑步》,脚步就变得格外轻盈,别说走路了,即便是跑起来,动静也很小,几近无声。

他走近了些,那女子还没发觉,直到说话了,才吓了对方一跳。

“咳咳,请问……”

“啊!”

女子失声尖叫,转身的同时,头上的兜帽也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乖巧且精致的清纯美颜。

赵宗熠认出了对方,“是你?盛如兰……咳,盛五姑娘?”

“见过世子爷。”

盛如兰的笑容很干净,但她的笑得很勉强,眉间有逝不去的忧愁。

厅外的随行丫鬟听到自家小姐的惨叫声,连忙冲进来护主,“小姐!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如兰握紧丫鬟的手,点头低语。

赵宗熠转身坐到了主座上,“五姑娘,请坐。来人,上茶!”

盛如兰是个耿直的性子,没有半点客套,直接说道:“世子爷,我不口渴,你不用上茶了。我来这儿,是想请你帮忙的。”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白玉司南佩,展示给赵宗熠。

“听闻我家六妹妹帮了世子爷一个大忙,世子爷以此玉为信物,也能回帮她一个忙。”

赵宗熠皱眉,语气不善的问道:“玉佩怎么在你手上?我知道盛小六在你们家处境艰难,却没想到本世子的东西,你也敢抢?”

盛如兰连连摆手,“世子爷误会了,玉佩不是我抢来的,是六妹妹给我的,如今盛家出了大事,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打探消息,希望可以搭救家父。”

“红狼……咳咳,盛大人出事了?”

赵宗熠差点说漏嘴。

盛如兰心急火燎,“嗯,家父昨天上完早朝就没回来,听说是官家发了火,将好几位大人都关在了宫里,我们也不知其缘由。世子爷圣眷正浓,又有资格进宫觐见,能不能帮我们打探打探?”

赵宗熠失笑道:“我都被官家赶出了京城,何来什么圣眷?”

盛如兰支支吾吾,“我都看到了,世子爷就不用瞒了,谁家的田庄是侍卫亲军看门儿?外面都扎了营,特别显眼。”

“什么?外面有侍卫亲军扎营?”

赵宗熠唤来门外小厮,去喊刘兴过来。

老管家刘兴本就在过来的路上,和小厮撞见后,快步来了前厅。

“少爷,庄子外面确实有侍卫亲军扎营,他们是官家派来的。少爷是邕王案的唯一幸存者,在结案之前,官家特意让侍卫亲军过来保护。”

赵宗熠黑脸,这哪是什么保护?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如今双王之战已经进入白热化,而他需要的是蛰伏,现在冒出了头,岂不成了双王的眼中钉?

盛如兰焦急的问道:“世子爷,家父的事情……”

赵宗熠低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少师剑,又释然了,怕什么?大不了一剑斩双王!

“小事尔,本世子这就进宫,六姑娘先回去吧。”

盛紘等人之所以被皇帝关在宫里,是因为他们家里有人妄议立储之事,特别是盛长枫最为嚣张,竟敢在落榜后,与狐朋狗友在酒楼买醉,口嗨了兖王是新君。

这要是换个较真的皇帝,盛家还不得抄家灭族?

赵宗熠虽然知道原因,却不能马上言明,得先进宫做做样子,否则怎么解释消息的来源?

盛如兰心里高兴,还不忘纠正赵宗熠。

“多谢世子爷,我在回家等你的消息……嗯,世子爷,我行五,不是六姑娘。”

赵宗熠:“……”

他起身见礼,“一时口误,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盛如兰低身回礼。

“没事的,世子爷去吧,我也先回了。”

赵宗熠点头,向着院外大喊:“来人!备马!”

两个月的闭门练武,让他差点忘了命数的存在,今天盛如兰登门,通天之目犹如久旱逢甘霖的枯木,不断吸收着对方身上的命数之力。

这也瞬间提醒了他,不能故步自封。

命数可以不断改善他的身体,用武侠层面的术语来说,就是“增强根骨、疏通筋脉、提高悟性”等等。

从《莲花楼》回来后,他就一直没能吸收到新的命数之力,通天之目也属于枯竭的状态。

或许,命数之力就是他突破的契机。

顺便还能在京城探查石水的下落,没准那个神秘出现的飞贼就是她。

一个时辰后。

京城,皇宫,宣德门。

这里是皇宫正门,一共五扇门,称为“天子五门”,意为“九五之尊”的五数。

中间的门洞最大,仅供皇帝通行。两侧四个门洞稍小,紧靠中间门洞的两个门洞,是皇室宗亲和三品以上的官员使用,最外侧的两个门洞次之,是四品以下,七品以上的官员。

八品以下的官员和宫里的内侍和宫女不得走宣德门,只能走皇宫两侧的东华门和西华门。

“吁。”

进城后,骑马不能急驰,要么牵着走,要么缓行。

除了赵宗熠,还有两名侍卫亲军骑马随行护卫,三人在宣德门附近停马,将马寄存酒楼,步行入宫。

两位侍卫亲军有各自的入宫腰牌,赵宗熠也有圣旨,是在他遇刺之后,内官奉旨探病之时送来的。

官家命他好好养伤,又赐了不少珍贵草药和五百两白银,还特许让他身体痊愈之后,可以进宫谢恩。

如此一来,腰牌和圣旨具在,看守宫门的殿前司没有进行什么盘问,就直接放三人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