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否开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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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又见“角丽谯”

寿安堂。

盛家四姝都在,除了墨兰、如兰和明兰三个小丫头,还有出嫁了的华兰也在今天归宁了,她们一起陪在盛老太太的身边,静待盛家的命运。

这时,王若弗身边的刘嬷嬷跑了进来。

“老夫人,世子爷来了,让姑娘们先避一避吧?”

盛紘一天一夜未归,盛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唯有盛老太太还算淡然,不过她的心里也很担忧,只是为了稳住这个家,所以没有表露出来。

没办法啊,谁让大娘子王若弗是个不顶事儿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孙女,“你们不便面见外男,先去厢房避避。”

“是,祖母。”

华兰领着三个妹妹离开了堂屋,进入厢房之前,还恰好瞥见了母亲王若弗拎着琅琊世子进入院子。

如兰小声说道:“大姐姐,那位就是琅琊世子。”

墨兰意有所指的笑道:“六妹妹真是好本事,世子爷才来了学堂一次,就能对你另眼相待,又是送玉作礼又是进宫面圣。”

明兰不禁拧眉道:“世子爷待人和善,为人赤诚,咱们盛家与他或多或少有些交情,世子爷愿意帮忙,应该是在看在父亲与二哥哥的面子上,与我何干?”

“都别说话了!”

华兰看到母亲和世子爷进了堂屋,悄悄打开了房门,小声对妹妹们说道:“我忧心父亲的安危,准备去门口旁听,你们若是也想来,切记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三个妹妹点头,闭口藏舌,也跟着大姐出了门。

堂屋里。

盛老太太起身相迎,“有失远迎,还要劳烦世子爷跑一趟,老身实属惭愧。”

她不仅是侯门嫡女,还是探花郎的发妻,有诰命在身,无需向赵宗熠行大礼。

赵宗熠摆手,“老夫人不必如此,我本就要入宫谢恩,盛家之事只是顺手而为。”

王若弗惶惶不安的问道:“世子爷,外面的那位公公是来盛家宣读官家旨意的吗?”

盛老太太瞪了王若弗一眼,然后示意自己身边的房嬷嬷上茶,“请世子爷先坐吧,我们盛家也没有让客人站着说话的道理。”

王若弗赔笑:“对对对,世子爷快坐,快坐。”

盛情难却,赵宗熠便坐下了,“各位不必惊慌,外面的那位公公与盛家之事无关,也不来宣读旨意的。”

他又说道:“不知长柏兄在家吗?我听闻他与宁远侯府的二公子是多年好友,想从他这儿了解到顾二公子置在外边的院子在哪儿?”

顾廷烨?

王若弗干笑道:“长柏和长枫外出访友去了,都不在家中。”

盛老太太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长柏的院子里,看看有没有小厮知道顾家二郎置在外面的私宅在哪儿。”

“是。”

丫鬟领命退下。

此时,房嬷嬷已经泡好热茶,给赵宗熠端来了一盏,“世子爷请用茶。”

盛老太太问道:“世子爷此次入宫,可有得到什么消息?我儿为何会被官家留宿?”

赵宗熠端起茶盏,轻抬盏盖,扇了扇热气,“此事不大,老夫人还请放心,盛大人最迟明日就能回来了。”

“太好了,谢天谢地。”

王若弗如释重负,不禁热泪盈眶,双手合十。

赵宗熠笑了笑,“至于留宿皇宫的原因,晚辈不方便透露,只能隐晦的提醒你们,盛家有人说错话了,传到了官家的耳朵里……”

他忽然笑容一顿,耳朵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什么人!胆敢偷听!”

手中的盏盖被他弹了出去,急速飞向西南角的窗户,“砰”的一声过后,纸屑与木渣飞溅,窗户震开了一个大洞!

而那枚盏盖,已经深深嵌进了廊道的檐柱之中。

窗外,华兰已经吓傻了,刚刚茶盏盖从她眼前飞过,相隔不过一寸,差点就让她破相了。

她扭头看着檐柱上面的半截盏盖,心有余悸,如此大的力道,若是真打到她的脸,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华儿!”

王若弗惊呼一声,连忙跑到外面,紧紧抱住自己的大女儿,“没事吧?没有伤到哪儿吧?”

华兰俏脸惨白,嘴唇都在哆嗦,“娘,我没事。”

三个妹妹也都是深闺女子,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

盛老太太的声音从堂内传来,“都进来吧!”

王若弗又安抚了华兰几句,然后领着盛家四姝,走进了堂屋。

盛老太太起身向赵宗熠赔礼,“让世子爷见笑了。”

赵宗熠心累得很,但他又不得不起身回礼,“无妨,小事尔。”

盛老太太直接训斥起了盛华兰,“华儿,以往你都是最守规矩的那个,今天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还带着妹妹们瞎胡闹,冲撞了贵客,还不快给世子爷赔礼道歉?”

四姐妹当中,只有华兰和明兰养在她的膝下,她对这两个孙女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华兰低耸着肩膀,挪步到赵宗熠的跟前,福身行礼。

“多有冒犯,请世子爷见谅。”

赵宗熠抬头看了一眼盛华兰,眼睛瞬间锁死了对方的脸上,五根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直接捏爆了茶盏。

“啪!”

茶水溅了一身,他也恍如未觉,喃喃自语:“角丽谯?”

华兰羞得面红耳赤,只怪对方的眼神的太有侵略性,竟然如此失态,捏碎了盏盖,这般大的指力……

“哎呀!世子爷的手……快叫大夫!”

王若弗吓得一抖,连忙挤开自己的大女儿,上前看了看赵宗熠的手,然后招呼丫鬟赶紧去请大夫。

赵宗熠摊开手,非但没有受伤,那些破碎的瓷片也被他捏成了更小的碎渣。

不管王若弗说什么,赵宗熠的眼睛始终盯着盛华兰。

盛华兰悄悄抬头看了赵宗熠一眼,正好与他对视上了,她毛骨悚然的一个激灵,对方眼神凶狠,似有浓浓的恨意,又好像有一抹杀意。

其他人看不到赵宗熠眼中的情绪,还以为他看上了盛华兰,甚至是那种一眼钟情的狂热。

呃,除了比盛如兰还迟钝的王若弗。

盛老太太走过来,将大孙女拉至身后,刻意提醒道:“世子爷,我这大孙女今日归宁,也是关心她父亲的安危,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什么是归宁?出嫁后的女子回娘家探看父母亲人,才叫归宁。

她是在告诉赵宗熠注意分寸,盛华兰已经嫁作人妇了。

赵宗熠的十根手指都开始隐隐作痛,就连两块膝盖也出现了幻痛,仿佛又回到了那处暗无天日的地牢,浑身不自在。

他起身,漫步到门口,望着外面的花草景致。

“盛家大姑娘已经嫁人了?不知是哪户人家?这么有福气啊。”

盛家这才承了赵宗熠这么大的人情,盛老太太虽然不喜,也不能翻脸不认人。

“是,忠勤伯爵府的袁家二郎。”

赵宗熠转身看向盛华兰,此时的盛华兰眉眼低垂,已经不敢再与他对视了。

“忠勤伯爵府的次子?也不算高攀,怎么这次归宁,大姑娘的夫婿没有一起登门?”

区区伯爵府不过四品勋爵,况且长子尚在,次子没资格继承爵位,虽然出身尊贵,但前途未卜,得靠个人努力了,毕竟族内的人脉和资源都会先向长子,就是爵位继承人倾斜。

像这种因战功获封的爵位,往往三代不降爵,忠勤伯爵府是这样,齐衡的齐国公府和顾廷烨的宁远侯府也是这样。

与赵宗熠倒是不同,皇室宗亲没有不降爵的特权,原主的曾祖父是皇子,也就是亲王。

祖父降为嗣王,父亲降为郡王,到他这儿,得降成国公了。

王若弗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做当家主母这么些年,什么腌臜事情没有见过?

何况袁文绍在府里并不受重视,可以得见盛华兰在忠勤伯爵府也不好过,经常遭到婆婆与长媳的欺压,嫁妆也被夺了去,填补伯爵府的亏空。

这次归宁,是因为盛紘出事了,忠勤伯爵府担心遭到牵连,所以才让她回盛家探亲。

如果盛家因罪被抄,忠勤伯爵府就会立刻拿出休书,只需说盛华兰这次回娘家不是归宁,而是早就被休弃了,就能撇清干系。

如果盛紘被官家释放,那他们再派人把盛华兰接回来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盛家还敢因此事与忠勤伯爵府翻脸吗?

王若弗也不想被赵宗熠看笑话,“袁二郎春闱落榜,近些时日心力交瘁,病重卧床了。”

赵宗熠深深看了盛华兰一眼,笑道:“是吗?大姑娘还是尽快回忠勤伯爵府吧,万一盛家真的出事,忠勤伯爵府也能护佑你。”

他知道自己不该迁怒盛华兰,可每次看到对方那张与角丽谯一模一样的脸蛋,就忍不住动杀心。

不止是杀心,还有一种想把她踩在脚底下、折磨、蹂躏至死的冲动。

盛华兰被赵宗熠这么盯着,首当其冲的感受到了这些情绪,她默默转过身,躲避对方的视线。

盛家老太太也回过味来,赵宗熠的言语间,好像不是喜欢华兰,更像是痛恨?

此时,去盛长柏院里问情况的丫鬟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名小厮。

“老夫人,夫人,顾二少爷的私宅在甜水巷,小的跟着少爷去过一次。”

王若弗吩咐道:“你给世子爷带路,去一趟甜水巷,顺便找找长柏和长枫,让他们赶紧回来。”

“是。”

小厮躬身应下。

赵宗熠也该离开了,“那晚辈也告辞了。”

他行完礼,向那小厮招了招手,领着对方走了。

等他离开了院子,盛老太太拉着盛华兰的手,轻轻拍了拍,“华儿,你是不是得罪过琅琊世子?”

盛华兰愣了下,摇头道:“没有呀,我与他今天才初次见面。”

盛老太太疑惑的问:“那他为什么如此针对你?”

王若弗气得跺脚。

“一定是他们袁家得罪了世子,我们华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得罪外面的男儿?”

周围又没有外人,墨兰干巴巴的问道:“世子爷不会是看上大姐姐了吧?”

如兰是华兰同父同母的妹妹,自然容不得姐姐被人诋毁,大吼道:“你胡说!”

明兰心思细腻,她也隐约感受到了赵宗熠的情绪,为什么他对大姐姐那么……害怕?那么怨恨呢?

……

甜水巷,拐角的那家院子。

天色不早了,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绵绵细雨,让天黑得更早了些。

才至酉时正刻(下午六点),就已经完全天黑了。

顾廷烨东倒西歪地坐在布棚下面,脚边全是空掉的酒瓮,他本人也是醉生梦死的状态,明显是在故意买醉。

一位嬷嬷打伞过来,收拾这些酒瓮,“这几天,你天天借酒消愁,我知道你伤心难过,就没有多嘴。可是不能总这样下去啊,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是顾廷烨生母白氏的奶娘,姓常,从小看着顾廷烨长大,白氏去世后,她就离开了侯府,回了扬州老家。

最近这段时间才被顾廷烨接到京城,帮忙照顾他的外室朱曼娘,以及一儿一女。

顾廷烨失魂落魄的说道:“嬷嬷。如果我不喝醉,如何向曼娘和两个孩子交代啊?”

常嬷嬷不能理解,“怎么不能交代?科考落榜是常事,大不了再考。”

顾廷烨苦笑,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考不了了,官家亲手将我的名字划掉了,还说让我五十岁之后再考,我这辈子是仕途无望了。”

常嬷嬷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会如此啊?要不,让你父亲去官家面前求求情?”

“没用的。”

顾廷烨摇摇头,“父亲认定是我的错,怎会为我奔波?他现在只觉得我丢了侯府的脸,不配作为侯府的嫡子。”

屋内的朱曼娘正在哄孩子入睡,也听到了他们谈话,心中顿时泛起了小九九,以前还想着顾廷烨考取功名,能当个官儿,让她可以走到明面儿上来。

现在顾廷烨不能当官了,顾侯爷又不喜欢这个儿子,爵位怕是也没有指望了。

不行,自己得好好谋划谋划……

“咚咚咚!”

院门被人敲响。

“顾家二公子在吗?我是盛家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