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林头可真阴啊
教务处内。
蓝小天低着头，视线凝滞在脚面上。
偶尔他抬起头，偷瞥了几眼坐在桌子对面的林老头。
林老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偶尔端起保温杯泯茶，弄出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吓得蓝小天心头乱颤。
熬了许久，蓝小天的精神几乎已要崩溃，他这才放下杯子，悠悠开口。
“蓝小天是吧？”
他斜眼扫了蓝小天一眼，同时敲了一下桌子，蓝小天的心跟着那响声颤了一下。
“嗯......”
蓝小天低着头，嗓子眼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符。
“我看过你的期中成绩。”林老头语速缓慢，却不怒自威。
“你的理论课成绩在我们班第一，实践课成绩也勉勉强强，平日上课也算认真。”
林老头缓缓说，却怎么听都不像夸他。
果然，说着说着，他抬眉正色，兀自换了语调：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女生宿舍偷内衣呢。”
小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是我！我真没有。”
蓝小天猛地抬起头来，努力辩解，心头却是一松。
原来是因为这事，他还以为偷林老头乾坤袋的事败露了呢。
“那女生内院外面有两层门禁，一般男生是进不去的，你不会告诉我，你是从空中飞进去的吧......”
林老头目光变得凶狠，蓝小天被他震得哑口无言。
他选择冷处理，一言不发，只低着头。
看着他这样子，林老头似乎早有准备，也不生气，转了个话题，幽幽开口。
“听说你申请了贫困助学金和奖学金？你很缺钱吗？”
听着林老头突然问这个，蓝小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更是无语。
废话，谁不缺钱啊。
“嗯......”
他倒也不敢和林老头直接顶嘴，只是点了点头。
“班导，不会因为这事，就取消我的资格吧？”
他继续问道，表现出自己很在乎的样子。
“那倒不会，毕竟我们确实也没法证明你偷了内衣。而且，我们学院还是很看重学生能力的。”
林老头悠悠说道。
“谢谢班导。”
蓝小天已无话可说。
“你先回去吧。”
林老头又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莫名。
蓝小天鞠躬行了个礼，转头欲走。
“前几天......我的乾坤袋丢了。”
林老头忽然又在他背后说道。
蓝小天一惊，习惯性停下了脚步。
“后来，我在学校的后山捡到了它，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放空了，只剩下一个空袋子。”
他继续说着，声音里听不出态度。
“这人可真够缺德的，偷东西就偷东西，干嘛扔那么远，害得我一通苦找。”
他站了起来，向蓝小天走来。
蓝小天吓得额角冒汗，手指微微发抖。
“你干的吧？”
他走到蓝小天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
蓝小天看着他那双苍老而深邃的眼睛，呆滞在原地。
“为什么？”
显然老头已经锁定了他，他已无法狡辩，只能想办法骗过他。
他的脑子乱转，一时无甚借口，林老头又继续说：
“吕卡卡同学一直在向你买行尸，每一次他的作业都是你做的，班长说你就是个战五渣，没有任何能力。”
林老头露出了个渗人的笑。
“我该相信谁呢？你的行尸又是从哪来的呢？”
“我......其实我也是向别人买的，赚个差价，我五百买的，卖了吕同学一千。”
他扯了个看得过去的借口。
“是吗？”
林老头抬头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他们偷回去呢？”
林老头还是不相信他。
“循环利用，多卖几次，其实，这学期我一直交的都是那几只行尸。”
蓝小天冷汗涔涔。
“袋子里其他邪祟放哪了？”
林老头逼问。
“城北南山，放心，我肯定没放在学校。”
“找谁买的？”
“据说是个散修，网上认识的。”
“如实？”
“如实！”
林老头连着问了蓝小天好几个问题，似是相信了他，从他的身边走开。
蓝小天终于得以喘息。
过了半分钟，林老头从他的抽屉里抽了份文件，又走过来，拍在他肩上。
“拿着吧。”
他只幽幽地说，却不作解释。
“这是？”
蓝小天试图问。
“两个月后，有个全省道法大赛，我给你报名了，你去给我拿个一等奖回来。”
“啊？”蓝小天一头雾水。
“啊什么啊，你觉得你能拒绝吗？学校变态、公然窃取教师财物，这两条够你背两个处分，闹不好直接开除了。”
林老头声音威严。
“但是，要是你拿奖了，我就有理由在学校面前保你了。”
他忽然又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蓝小天这才明白，这就是一个陷阱。
“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特殊的吗？”
蓝小天没有抗拒，换言之他别无选择。
“蓝小天同学，不要有顾虑，你没什么特殊的，我不仅给你报了名，还给我们学校前五十名都报了名，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嘛。”
“拿不到名次也是无所谓的啦，不要勉强自己。”
林老头露出了一份贱兮兮的样子，这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好，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蓝小天被迫上了贼船，心情沉郁，只想离开这里。
“别气馁，蓝同学，那个大赛一等奖有五千块奖金呢。”
林老头在他背后追着说到。
从教务处出来，蓝小天看着阴郁的天空。
已经十一点多了，天色还这么阴沉，看来今天是不会出太阳了。
倒是个恰当的时机，蓝小天联系楚怡，可以看看她那个失魂的弟弟。
楚怡回他消息，给了他一个地址。
蓝小天出校打车，二十多分钟后，来到了城郊。
城郊的某栋别墅式小楼，蓝小天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楚怡给他开了门，站在门口，连连向他身后打望。
“放心，只有我一个人。”
蓝小天看出了她的顾虑。
“进来吧。”
楚怡招呼着他进去。
这栋小楼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很宽敞，装潢也较为温馨。
二人穿过客厅，走过木质楼梯上楼，楼上，是一个男孩的房间，柜上摆着些模型，墙上贴着漫画。
海贼王的床单，床头挂着篮球，摆着游戏机，还有个五十多寸的大电视。
看得出来，男孩正是爱玩的年纪，屋子里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可是屋中无人，蓝小天正疑惑，楚怡拉开了墙面的藏门，里面还有一个房间。
里面的房间风格就尤为诡异了，房间空空，没有窗户，墙上布满摄像头，橘色的墙，橘色的灯。
在那空空的房间中心，放着一架钢筋所铸的笼子，笼子中，关着一个面色灰白的十多岁男孩。
那男孩蹲在笼子里，正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