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还是得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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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徐妙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久久难以平静。
但翻来覆去的还不仅仅是她的身体。
还有她那颗从河边回来，与隋远道别后就一直砰砰直跳的厉害的心。
她脑子里回顾着与隋远经历的，眼下还为数不多的画面…
但念念不忘的更多的还是隋远送她的那首词带来的冲击…
当然，那可不是诗！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诗，什么是词。
你说他懂，但看那盲目又自信的样子，多半应该是不懂的。
你说他不懂，他又能随口就说出“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样凄美的诗句…
不打草稿，不假思索就能…专门为自己…创造出那么惊艳的一首词…
那词中所表达的缠绵悱恻的相思惦念之苦…
难道就是他的真实感受吗？
那缠绵悱恻的思念之情…
是讲的是自己？还是讲的别人…？
那他是要讲给自己听的吗？
“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
徐妙馨想不到，也不敢想。
明朝历代皇帝对诗词歌赋均重视不多，太祖和太宗皇帝最初还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
诗词发展在经过唐宋巅峰之后，到了大明已呈减速倒退趋势。
这时的文人士子以能写八股文为傲。
什么四科八体啊，以及衍生出来的策、疏、表、序、记、传及碑铭、祭文、行状等。
不求文章辞藻华丽，只求逻辑通顺，文字平畅，义理正确，就有可能登科录取。
官家和民间大家写诗作词，主要还是社交需要和自我娱乐。
所以，在明中期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基本上没见有什么后世追捧、朗朗上口的诗词产生和传世。
然而，就是在这种贫瘠干涸的诗词环境和土壤里，隋远竟蹦了出来。
而徐妙馨也是一个自幼饱读诗书的才女，对唐诗宋词尤为神往和追捧。
加之自幼生活优渥，父母也是骄纵无比，慢慢养成了思想开放、注重自我、追求浪漫的心性。
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是感性动物。
世人也皆道秦淮河畔女儿多情。
这对常人可能无感的一首绝世好词，而对徐妙馨却无疑如狠狠砸进平静河面里的一颗石头，泛起的涟漪如波浪般层层叠加，撞击在心的彼岸…
而且，说实话，当面被一个男子这么大篇幅的夸赞，也还是第一次。
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脸皮厚还是隋远不要脸，两人竟然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这个家伙，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徐妙馨不敢再想，闭眼强睡。
“阿嚏…阿嚏…阿嚏…”
此刻，正在陪着老爹老娘闲聊的隋远，没来由的竟连打了三个喷嚏。
惊的二老都有些担心。
“这天已经转秋了，夜里凉，还是再披件衣裳吧，别染了风寒…”，老娘说着就往里屋里走去。
这又是谁在念叨我了…
还碎碎念的说这么多…
隋远心里泛着嘀咕。
人家都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骂你，打三个喷嚏是有人在念叨你。
只要不是骂我就行。
隋远其实也有过打徐妙馨主意的小心思，但是也就那一会儿，回到铁匠铺的那一刻，就及时收住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就这一穷二白的，真以为救个命、写首诗就能赢得芳心了？
做梦！
即便徐妙馨能同意。
那背后的侍郎大人能丢起这个人？
别异想天开的以为别人会砸钱让自己离开自己的闺女。
可能别人动动手指头，自己明天就被丢到秦淮河里喂鱼了。
这个年代，人命依然贱如草芥。
在那些达官显贵眼里，即便你是个秀才，顶天了，你也就是个绞尽脑汁历劫成仙，侥幸成为了剿灭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十万天兵中的一员。
而哪怕死了，你可能连大圣的面都没见过，因为杀死你的可能就是根猴毛。
男人，就是搞学业、搞事业！
贫富悬殊太大、阶层相差太远的两口子，大多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爹，我一直想问，咱们平日里这些钢铁的原材料都是哪里来的…”。
隋远憋着这个问题一直想问，但一直也不得空。
天天烟熏火燎的做这些下游的苦力活，天天听这些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隋远有时候都有些幻听了。
虽然念及儿子在家读书，老两口也都是早早就歇了业。
但有些东西，跟你停不停下来没有关系。
特别是自己独处、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感觉还是有人在打铁。
隋远早就想把自己家的业务线向上提一提了。
打铁谁不会打？
当然，这是对隋远自己而言。
大部分人确实不会打。
自己不打，但可以教徒弟打啊。
但自己老爹打了半辈子铁，也没想着教个徒弟。
一来这活儿太累，舍不得自己孩子跟着自己继续受这个苦，但凡有别的出息，也绝对不会重操旧业。
二来说是没有技术含量，但也有很多行内的要领，你打的菜刀一切就钝，拍个蒜都会碎；但别人打的菜刀就锋利的很，斩骨头、剁肉馅别提多好用，而且不生锈。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也是一般轻易不收徒弟的原因。
但生意要想做大做强，那就必须转变思维方式和经营模式。
其实这个年代朝廷依然抑商重农，但民间的小商品经济却也是发展的极其繁荣。
怪就怪老爹就是本分的工匠，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把经营重心从单纯负责加工、坐等客户上门，向上延伸到原材料供应、样式设计。
向下拓展到广告销售、售后服务等全链条上。
就是把从矿上开采铁矿石到做好一把刀放在你家的案板上，中间所有的工序全部都自己拿捏在手里。
找的到矿…当然找得到。
练的了铁…当然会练啊。
打的了活…当然会打啊。
卖的了货…当然会卖啊。
你看看，所有工序我都做的了，结果只能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铁匠铺里潦倒度日。
“平日里钢铁胚子都是从城郊的朱记商号进的货，每月初一、十五可以拿货，而且还是限量供应…”。
“这朱记商号听说还是哪个皇亲的产业，整个州府的钢铁胚子都是他们家供的货…那家业呀，可大了去了”。
老隋头儿说到这儿，也是一脸的羡慕。
“就这一家？！那不是他们说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了？就没有别的商号跟他争一争…？”，隋远也是疑惑。
（请抬贵手，往后再看看，后边比现在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