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露锋芒

大楚王朝，天启二十年，春。

相府后院，一处僻静的庭院之中，桃花盛开，粉嫩的花瓣随风零零碎碎的飘落着，铺满了这青石小径。

庭院深处，一间简朴的小屋，窗棂半开，隐约透出着淡淡的书香。屋内，凤瑶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孙子兵法》，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裙，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轻轻挽起，虽未施粉黛，却难掩其清丽脱俗的容颜。

“小姐，小姐！”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庭院的宁静，一个穿着翠绿衣裙的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翠，何事如此慌张？”凤瑶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向丫鬟。

“小姐，不好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又在前厅争吵，听说是为了太子选妃的事情。”小翠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焦急。

凤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知道，这场争吵与她有关。她的父亲，大楚的丞相，有意将她送入宫中，成为太子楚翊的妃子。然而，她的两个哥哥，却因为各自的利益，都想要阻止这件事。

“小翠，你去准备一些茶点送去前厅，我稍后去会会我的好哥哥。”凤瑶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是，小姐。”小翠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领命而去。凤瑶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她知道，今日的前厅，虽无硝烟，却处处都是陷阱。她必须在他的父亲面前展现出自己所拥有的智慧和勇气，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才能在这复杂的家族和宫廷斗争中生存下去。

前厅，气氛紧张。大少爷凤鸣和二少爷凤歌正争执不休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怒意。丞相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显然对两个儿子的争吵感到十分头疼。

“父亲，太子选妃，乃是国家大事，岂能由我们相府的私事左右？”凤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关乎我们相府的荣辱，怎能不慎重考虑？”凤歌反驳道。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丞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丞相混迹官场多年，心中早已知晓这场争吵，已经不再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更是他两个儿子夺权厮杀的开始。

就在这时，凤瑶缓缓走进了前厅。她的步伐从容，气质优雅，仿佛这紧张的气氛与她毫不相干。

“父亲，两位兄长。瑶儿来给你们请安了。”凤瑶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凤鸣和凤歌的争吵戛然而止，两人都齐齐转头看向凤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很快消失。

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庶女，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出现。

丞相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女儿，或许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有利用价值。

“凤瑶，你有何见解？”丞相见两个儿子的争吵停歇了下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凤瑶，随即开口问道。

凤瑶微微一笑，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凤瑶的目光在两位兄长和父亲之间流转着，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父亲，两位兄长，太子选妃之事，关乎的可不仅是我们相府的荣辱，更是大楚王朝的稳定。此事，不可不慎。”

凤鸣听罢，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凤瑶，你不过一届闺阁女子，懂什么叫国家大事吗？”凤瑶并未动怒，她平静地回答：“大哥，国家大事，并非只有男子才能参与。女子亦可有见识，亦可为国家出谋划策。”

凤歌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凤瑶，他一直知晓他这个庶妹不简单，今日看来，她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胆识。

丞相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示意凤瑶继续说下去。“太子选妃一事，不仅是为了太子的婚假娶事，更是为了稳固朝堂，平衡各方势力。”凤瑶缓缓说道，“我们相府若能出一位太子妃，自然是能提升家族地位，但若因此引起其他势力的忌惮和反击，恐得不偿失。”

凤鸣皱眉，他没想到凤瑶会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一时竟无言以对。凤歌则点头表示赞同：“瑶妹说得有理，我们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从而忽视了长远的布局。”

丞相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看向凤瑶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凤瑶，那你有何建议？”

凤瑶深吸一口气，这是丞相在试探他，但是此刻必须选择锋芒毕露，出谋献策之举也可让自己在府中地位更加稳固，同样的也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父亲，女儿不才，女儿认为府中可择取一位有德有才的女子成为太子妃，但这位女子不必出自凤家，但要为我凤家所用。”凤瑶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这样既能保持相府的中立之举，又能与其他势力结盟，父亲也不必受到朝中非议，还能在太子身旁安插眼线，以此观察朝堂政党局势。”

凤鸣和凤歌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凤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丞相则是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凤瑶的话。“凤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鸣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举荐一位其他家族的女子，这样既能避免我们家族成为众矢之的，又能通过联姻，使其站在我们阵营。如今朝中势力分为太子殿下和誉王殿下，想必父母也被拉拢过吧？”凤瑶解释道。丞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凤瑶的建议，值得一番深思熟虑。”

凤瑶的建议，就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丞相的点头，意味着凤瑶在家族中的地位，将不再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

凤瑶的心中虽然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担忧。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子有请。”丞相和凤瑶等人都是一惊，宫里来人，而且是太子有请，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快，准备车马，我要去宫中。”丞相立刻吩咐道。凤瑶的心中也是一紧，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若是凤府一脉站在太子，他日若太子废位，凤府必然家破人亡，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丞相府的马车在宫门外缓缓停下，丞相凤天行带着凤瑶先行下了车。凤瑶的心跳加速，这一步踏入宫门，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凤瑶，记住，宫中不比家中，言行举止都要格外小心，一言一行都关乎着生死。”丞相低声叮嘱。凤瑶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了高墙之上的一位少年身上，少年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那枚玉佩让凤瑶有那么一丝似曾相识，少年只是轻瞥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瑶儿？瑶儿？”凤天行小声叫着，凤瑶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还请父亲放心，凤瑶明白。”宫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是高耸的宫墙，柳树随风轻摇着，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凤瑶跟在丞相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太子楚翊在东宫的书房接见了他们。楚翊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墨色腰带，显得既庄重又不失儒雅。

凤瑶一眼便认出，他便是高墙之上的那位少年。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丞相大人，久违了。”楚翊的声音温和，却带着阵阵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殿下，臣今日携小女凤瑶前来，不知殿下有何吩咐？”丞相行礼后，直接开门见山切入正题。楚翊的目光落在凤天行身后的凤瑶身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但是随即便消失不见。

他万万没有想到，丞相会携一个闺阁女子前来见他，还是她……。

“凤瑶？”楚翊又重复了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凤瑶微微低头，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民女凤瑶，见过太子殿下。”楚翊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丞相，今日召见，是想与您商讨一下太子妃的人选问题。”丞相的眉头微挑，他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直接。

他看了一眼凤瑶，心中暗自思量。

“殿下，关于太子妃的人选，臣以为应当慎重考虑，择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丞相谨慎地回答。楚翊的目光再次落在凤瑶身上，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丞相，我听说您的女儿凤瑶，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才智过人，不知是否属实？”凤瑶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她没想到太子会突然提到她。

她看了一眼丞相，见他微微点头，便鼓起勇气回答：“殿下过奖了，凤瑶不过是一介女子，才疏学浅。”楚翊笑了笑，他似乎对凤瑶的回答很满意：“凤瑶，我这里有一道难题，不知你能否解答。”凤瑶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是太子在考验她。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请殿下赐教。”楚翊从桌上拿起一卷竹简，递给凤瑶：“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一道兵法难题，你若能解答，我便相信你的才智。”凤瑶接过竹简，展开一看，是一道关于兵阵布置的问题。她的目光在竹简上快速扫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殿下，民女以为，这道题目的关键在于……”凤瑶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楚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没想到凤瑶竟然能如此迅速地解答出他的难题。丞相的脸上随即也露出了笑容，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为何凤瑶被养在闺阁之中，却如此……。

“丞相，你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东宫书房内，楚翊的目光在凤瑶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转向丞相凤天行，缓缓开口：“丞相，爱女的才智的确令人刮目相看。本宫有意让她参与即将到来的春猎，不知丞相意下如何？”丞相心中一惊，春猎是大楚王朝一年一度的盛事，不仅皇亲国戚会参加，更是各大臣家族暗流涌动的一方天地。

太子提出让凤瑶参与，无疑是对她的一种认可，但同时也将她置于风口浪尖。

“殿下，凤瑶虽有些小聪明，但毕竟只是一届女流，参与春猎属实不太合适啊？”丞相试探性地问道。楚翊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丞相，这便是你的封建古朴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武则天改朝换代，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言说，女子亦可有大作为。本宫相信令爱能在这样的场合之中展露锋芒。”

凤瑶心中明白，这是太子对她的考验，也是她表忠心的好时机。她抬头，目光坚定地对楚翊说：“殿下，凤瑶愿意参加春猎，以证明女子同样也能有所作为。”

丞相见女儿如此坚决，便不再反对，只是低声提醒：“凤瑶，春猎非同小可，你可要三思啊。”凤瑶点头，她知道，春猎不仅是一场狩猎，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历代王宫贵族在这春猎中更是死的死，伤的伤。

她必须做好准备，以应对各种情况。

几日后，春猎的日子到来。皇家猎场内，旌旗招展，骏马嘶鸣。凤瑶身着一身轻便的骑装，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英姿飒爽。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那是丞相的女儿凤瑶，没想到她也会参加春猎。”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是啊，以往春猎都是男子的天下，今年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啊。”另一人附和道。凤瑶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在猎场上巡视，寻找着最佳的狩猎位置。

她知道，这场春猎，她不仅要展现自己的骑射技艺，更要展现出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春猎正式开始，众人纷纷策马扬鞭，向猎场深处奔去。凤瑶紧随其后，她的目光锐利，很快就发现了一只鹿的踪迹。她拉弓搭箭，瞄准目标，正要射出，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她猛地拉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一支冷箭从她的马腹下飞过，深深插入了泥土之中。凤瑶心中一惊，她知道自己遭遇了暗算。

“看来，有人已经要动手了啊。”凤瑶低声自语，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接下来，她不仅要面对野兽，还要面对人心的险恶。凤瑶调整方向，避开了人群，独自向猎场的另一侧奔去。

她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制定计划。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凤瑶抬头望去，只见太子楚翊正策马向她奔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刚才的暗箭事件。

“凤瑶，你没事吧？”楚翊问道。凤瑶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殿下关心，凤瑶无恙。”楚翊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凤瑶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没事。随后，他低声说：“这场春猎，恐怕不只是为了狩猎那么简单。你要小心，有些人可能不会希望你平安无事。”凤瑶心中一凛，她知道楚翊的话中之意。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走吧，我们一起狩猎。”楚翊伸出手，示意凤瑶跟上。凤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上了楚翊。她知道，在这个复杂的宫廷之中，有时候，盟友比敌人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