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谋求出路
集市。
行商尤费元正在清点账本，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问好声。
“老尤，早啊，我想去县城里找个活计，可有什么门路？”
旬氏仙族的仙人降临句山村的第二天，思考了一夜的陆离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他要去定风县县城看看，句山村太小了，机会也太少。
浅水里养不出蛟龙！
想要谋求仙道，领略这一方修仙大世的风采，窝在小小一个句山村可不行。
坐井观天怎成大丈夫？一味蛰伏难成真英雄！
有圆满壬水拳傍身，只要不对上仙人，陆离都有一战之力，所以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不过大乾对人口流动管控的很严，没有路引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普通人想要换个地方讨生活，只能指望这些路子广的行商。
尤费元抬眸，见说话的是陆离，砸吧两下嘴巴，似是有些不解。
“陆小兄弟每日猎获那么多，去县城里作甚？留在家乡不好吗？”
想去县城的人他见的多了，但大多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以为之。
要是能活得下去，又有多少人想要背井离乡呢？
人离乡贱！这个世界的人乡土之情还是很重的，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离乡。
陆离苦笑一声，装出悲戚的样子：“我一个孤儿，孑然一身，在这句山村无地也无田，哪有家乡一说？
留在山窝窝里——没出息！我要去县城里，混出个人样。”
两世为人，陆离的表演功底还是不错的，将少年应该有的那份不甘倔强演绎的淋漓尽致。
尤费元张了张嘴，算是认同了陆离的理由。
对孤儿而言，在哪儿都是贱的，离不离开家乡都是一样。
但还是问了一句：“可要想清楚了，此事一旦定下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好！”尤费元轻轻颔首，上下打量着陆离，“不过县城里的活计有很多，是做最轻贱的佃户，还是高门大户的护院……全看自己有多大本事。”
陆离也不含糊，将绑带绑好，当即就打了一套拳。
当然并不是壬水拳，得自梁文镜的壬水拳他可不敢轻易显于人前。
这毕竟是旬氏仙族的拳法，虽然只是凡俗武学，但谁也不知道旬氏仙族知道后会不会追究，陆离冒不起这个风险。
他现在打的这套拳法不过是从壬水拳中随便取的几个不起眼的招式，再加上自己自创的招式拼凑而成的一套野鸡拳法。
世间武学本就有相通之处，而且陆离融合的很隐晦，哪怕是练了十几年壬水拳的老武师见了这套拳法，也不能把它和壬水拳扯上半点关系。
以陆离壬水拳圆满的理解，做到这种程度并不难。
尤费元也算是见多识广，看出了这套拳法虽然很一般，但陆离的底子很好，基本功相当扎实，就是体魄有些太弱了。
瑕不掩瑜，是个可造之材！
念至此，尤费元不再犹豫，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春雷武馆尚还缺个学徒，福来镖局还要新招几个镖师，旬氏仙族还缺打杂的，你要选哪个？”
听完尤费元给出的选项，陆离有些犹豫，如果是在没学壬水拳之前他自然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三个选项，去旬氏仙族做个打杂的。
虽然只是个杂役，但毕竟也是旬氏仙族的杂役，尚还有那么几分接触仙道的可能。
不过如今偷学了壬水拳，旬氏仙族肯定是不能再去了。
至于剩下的，是做武馆的学徒还是镖局的镖师。
陆离有些纠结。
看出了陆离的纠结，尤费元宽慰了句：“不用急着这么早就做出决定，这些已经是上旬的事了，不知道现在还要不要人，我要先去问问，大概要个三五天时间，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就行了。”
“好！”陆离也不急于一时，从背后的背篓里取出今日的收获：“把这些都换成药材，算了，不换药材了，全换成铜钱吧！”
“好嘞！”
马上就要去县城了，陆离打算先攒些银子。
……
立冬已有一月，句山村终于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一大早，陆离推开门就看到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不由得磋磨了两下拳头，吐出一口白雾：“这也太冷了，难怪昨晚怎么睡都睡不暖和。不行，得再加件棉服。”
霜前冷，雪后寒！
穿上新买的棉服，又靠在灶台边烤了会儿火，陆离这才感觉快冻僵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将火钳伸进灶台里，扒拉出三四个拳头大小，黑乎乎的‘煤炭块’。
也顾不上烫手，陆离无情铁手直接抓起一个‘煤炭块’，用力撕成两半，露出里面的金黄色。
烤红薯！
待到温度稍降低些，不再烫手，陆离这才下嘴。
温热的烤红薯下肚，冬日的寒冷都被驱散了大半。
“是时候出门狩猎了！”
将中午要吃的干粮塞进怀中，提上一柄开山刀，带好布置陷阱要用的材料，陆离便打算出门了。
“小离子，这大雪天还出门打猎啊？”
林大山也起了个大早，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陆离出门，主动打了声招呼。
陆离笑呵呵回应：“没办法，这不是要攒银子吗？”
他准备进城这事没瞒着林大山。
闻言，林大山脸上的笑容一滞，自家好兄弟要独自一人去县城里闯荡，说不担心是假的。
他甚至动过要和陆离一起去县城里闯一闯的心思，不过很快就熄灭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林大山有多少本事他自己心里门清，去了县城里也只能做最轻贱的佃户，还不如在句山村里种田呢！
至少种的田地是自家的！
而陆离不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但至少现在的陆离称得上是句山村第一猎户。
村里人都说是陆父在地下有灵，不忍看儿子孤苦伶仃，保佑陆离哩！
收回思绪，就看到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百十步，林大山急忙放下手中的斧子，朝着陆离离去的方向吼了一声。
“去了县城里可别忘了常回句山村看看，你兄弟我还等着哪一天你发达了，带兄弟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呢！”
“一定！”
陆离远远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