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情绪
素云涛终究没能带上唐三，对方利用父亲的名义轻易地拖后了邀请，理由正当，小孩子听从家长的安排自然合情合理。
而叶奕这边就一切顺利。
老爷子握着叶奕的手，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对魂师界本身也没有任何的认知，此刻知道了叶奕有成为魂师的天赋，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老人家喜悦了。
他不了解魂师界，但了解小山村的生存环境，走出来一个魂师，对于整个村子都是件大好事。
“好好好，”他握着叶奕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不自觉地十分用力，“小奕啊，你有这样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
“爷爷。”叶奕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爷子用力握住，像是抓住了一缕明光，一个希望，久久不愿意松开。
他和叶奕同时意识到了分别在即，但也说不出太多的嘱咐，嘴里只有一味地念叨着“好好好”。
“我要跟随素大哥去诺丁城了，”叶奕主动说道，“我会在哪里求学，成长为一个出色的魂师。”
“等我学成归来，一定会让圣魂村变得更好！”
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朝杖之年，除了叶奕这个抱来养育的孩子以外，就只剩下了村子。
“到了哪里，好好听素大师的安排，一切听从大人们的就好。”老杰克嘴唇哆嗦，最后也只是挤出了一个听话这样的劝告。
他不了解魂师但知道魂师，听话就是老人最诚挚的建议。
以大陆的风俗来说，魂师和凡人就是两种生物，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杀人就是杀了。
再不济明面上不能，暗地里看你不顺眼照样找个机会把人给杀了，大家一言不合就发生流血冲突的事情并不少见。
心怀利器，杀心自起。或者换个说法，侠以武犯禁，内核都是一样的。
他保护不了叶奕，只能够传授他凡人的存活之道——顺从，忍耐。
“嗯，我知道了。”叶奕连连点头，十分配合。
前辈，道友/小友，蝼蚁。
万界通用三大境界，前辈境，别人实力和背景都高你一筹，或者实力高你一筹且相遇的时候你的背景不在身边。道友境，双方实力相当；小友境，对方强但有软肋且自己背景出众，自己可为对方小友。蝼蚁境，实力背景都不行的弱鸡。
他目前就处在蝼蚁境，实力不行，背景也不行。
武魂殿虽然是个不错的背景，但这个时期武魂殿的内部矛盾明显，当代教皇是个颠的···而且地方的武魂殿和武魂城那个武魂殿怎么比？
凡人和魂师实际上是两个物种，老爷子教的是凡人面对魂师的生存方法，而高环魂师和低环魂师同样是两个物种，这份经验还需活用。
素云涛自然是做出了保证，比如这样的天赋必然可以得到武魂殿高层的培养之类最基础的说辞，老杰克连连称是，面上笑容灿烂，但内心却并无触动，只是重复强调了一边听话。
他又不能当面否决素云涛的说辞，哪怕他不信，也只能指望叶奕足够聪慧，千万不要素云涛一说就真的相信了武魂殿内部都是良善之辈，看到他有天赋选择加入就会全力培养。
反正已经打算打道回府了，素云涛也不介意爷孙多说两句。
老杰克很快词穷，他有心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指导叶奕，但一来不了解魂师界二来素云涛在身边，有些话委实不能说。只说听话，他自己也说的厌烦了。
最后他只能够拍了拍叶奕的手，沉声说道：“我送你一段路吧，剩下的路，我这个老人家也是一无所知，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您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爷爷。”叶奕捏了捏老人的手指。
救命之恩是事实，再者，对亲人表现出足够的感情，这也是最基础的素质。
对至亲都冷淡无情，这种人也很难得到正常的培养资格。
任何一个势力对外人的培养，都要走一个外人变成自己人的流程，这本质上就是一种投资，而投资的目的永远是为了得到回报。
回报率反映在商品上都是一个复杂的概念，更何况是把一个人作为投资项目，需要考虑的就更多了。品性只是基础，要在培养的过程中确保对方一定是自己人，这一点要比对方有出色的天赋更重要。毕竟如何出色的天赋，如果培养起来却不能为我所用，那也没有什么意义。
“好孩子···”老爷子叹谓一声，眼圈泛红，不再多说。
素云涛走到村口，方才神色郑重地说道，“老村长，这一次的武魂觉醒仪式，除了叶奕以外，还有一个人觉醒了魂力。”
他有点不想提唐三，这人把他的认知都给踩扁了，但工作是工作，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他觉醒的武魂是蓝银草，大陆公认的废武魂，不过他有魂力，而且是天生满魂力，魂力天赋十分出色。”
“叶奕加入了我们武魂殿，我们对他另有安排，那么村子的那个初级魂师学院的工读生名额，您可以交给唐三来使用了。”
反正这名额每年都有一个，魂师学院也没指望从工读生身上转到什么钱，这个名额本身就是用来安抚底层民众的，不用白不用。
素云涛也不确定唐三会不会加入武魂殿，但他短时间是不会再来圣魂村了，用工读生的名额把他拉到诺丁城，日后对方有心加入也会直接去，算是一鱼多吃，节省时间。
多出来的一份惊喜冲淡了老爷子感伤的情绪，宗族、同乡、同窗这类关系往往是通向更深层友谊的基础，一个村子两个魂师互相扶持，总比一个魂师出去单打独斗好得多。
不过，小三和小奕这些孩子，好像从来都没有一起玩过。
老杰克一边思索，一边连声应下。
不要紧，就算是没什么接触，但去了诺丁城，总归是有这么一层身份，还是更加容易抱团玩到一起去。
自己这边多劝说两句，应该也就没有问题了。
分离固然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但悲伤可以被喜悦冲淡，连出两个魂师天才，这样的喜悦足以压下这种悲伤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