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烂人 还想当我四姨夫
在沈乔的安排下,珊姐的远房亲戚阿秀成为了老梅家的保姆,杜海娟对这个四十多岁手脚麻利的女人很满意。
不过,她向来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尚不习惯心安理得地“使唤人”,总觉得那是万恶的剥削阶级才干的事。
虽然沈乔每个月都给阿秀支付不菲的报酬,但杜海娟总觉得过意不去,又不好拒绝三女儿的好意,于是待阿秀如亲妹妹一般,平日里没太多的规矩,都是在一张桌上吃饭,言语间也非常体谅尊敬,恐怕怠慢了人家。
因为有了阿秀的到来,梅志明一下子轻松了下来,除了买菜,其他的家务事都不用他管,杜海娟精神状态也恢复了许多,除了腿脚不灵便,几乎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阿秀性格开朗,很会聊天,经常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得知她老公去世多年,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成家,每每提起这件事时,阿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眉宇间总有几分怅然若失。见她这样,二人心里也不是滋味,杜海娟撺掇着梅志明给韩老师介绍介绍。
“快拉倒吧!我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哪有那种心思?”韩老师笑着摆了摆手,一口回绝。
“之前你不是说想找个嘛……”梅志明微微蹙眉,探着头问了一句,“该不是嫌弃人家是保姆吧?”
“那不是。”韩老师唯恐他误会,“劳动人民最光荣,关键是岁数差得有点儿大,人家还不到五十呢……”
“你看着也不像六十多啊!”听韩老师话里有话,梅志明试图打消他的顾虑,“这样,要是阿秀也有意思,你俩见面聊聊,说不定一见钟情呢!”
“还一见钟情!”韩老师脸一红,笑道,“老梅,你可别逗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梅志明满心欢喜,虽然儿子没结成婚,但是如果能帮韩老师组建个家庭,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我这就去问。”
没想到,阿秀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表示自己现在就想多赚点钱,帮衬儿子,暂时不考虑男婚女嫁。
杜海娟梅志明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过这种事讲求缘分,强迫不得,虽然觉得遗憾,也只能暂且作罢,想着从长计议。
……
不知不觉间,名媛培训班的课程已经接近了尾声,虽梅呈堂学会了品红酒、打领带、高尔夫、艺术品鉴赏……从表面上看起来,她已经具备了豪门“准入”标准,但实际上,连个金龟婿的毛都没摸着。
一期课程好几万,总不能悄无声息地打了水漂,有些按捺不住的学员开始蠢蠢欲动,打算用刚刚学的“法律武器”来维权。
得知这个消息后,琳达姐冷冷一笑:“急什么,压轴的才是好戏。”
自从上次琳达把白家铭误认为富二代,梅呈堂就对她产生了怀疑,眼光差成这样,所谓的江湖地位不会是吹出来的吧?
再说,迄今为止,她见到过最有钱的,就是沈乔。
作为沈家大小姐,沈氏集团的总经理,婚姻还没着落呢,自己这种伪名媛,真能被豪门青睐?可能性太低了。
“阿堂,姐知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随着沈峥嵘认亲大会的公开,梅呈堂在培训班里的地位明显上升,大家都唯她马首是瞻,毕竟人家有个实打实的白富美姐姐。琳达精明得很,想稳住这群人,先要做好梅呈堂的思想工作,人家现在有资源,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可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吧!”
虽然但是……见琳达一脸恳切,梅呈堂只能点点头。她表面上要维系好白富美妹妹的人设,实际上混得还不如梅呈斌,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公司争取了今晚胡少生日酒会的名额。”琳达的目光在一众靓女身上掠过,“这可是顶级名流聚会,能不能一举成功,就看你们的福气了。”
大家萎靡多日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胡少是谁并不重要,顶级名流才是重点。
见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梅呈堂当即就决定另辟蹊径,今晚的“厮杀”一定很惨烈,如果按照以往美艳的风格,怕是不能脱颖而出。
于是,她临时改了套路,一件小白裙,两条麻花辫,脸上只擦了一层薄薄的素颜霜,樱桃果冻唇,最后在眼睑下点了两三个雀斑,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就像才毕业的大学生。
酒会定在晚上八点,瀑布水晶灯,巴洛克的装修风格,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愈发富丽堂皇,如同一片璀璨的星河。钟声敲响,一众佳丽登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家铭才喝了口香槟,一抬眼正好看到在千娇百媚搔首弄姿中间,夹着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他一下子被惊到了,梅呈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打扮如此古怪,意欲何为?
“各自散开,寻找目标。”琳达姐暗暗吩咐,“检验学习成果的时间到了。”
别看梅呈堂上学时是落后分子,在钓金龟婿这件事上,却想争个头筹。
胡少就别指望了,人家是今天的绝对主角,身边围满了莺莺燕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决定换个思路,走到会场最中心的甜品台旁,佯装挑选,实则是为了能被全场人看到,高级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白家铭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微眯双眼,一边晃着高脚杯,一边看着梅呈堂装模作样。
这一招果然有效,三分钟后,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小美女,要不要喝一杯?”
梅呈堂心头一喜,这身装备果然减龄,她手指挽上辫稍儿,转过身,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夹着嗓子怯怯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男人大概一米七左右,比梅呈堂还矮了几分,衣着体面,长相一般,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他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小白花”,两眼中仿佛长出了一对钩子,肆意而热烈。
梅呈堂自然明白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她佯装羞涩,有些无辜,也有些惶恐:“不行,我家教很严的。”
躲在一边的白家铭听到这话,差点儿憋出内伤,坐在对面的友人见他双肩微微耸动,奇怪道:“你怎么了?”
“这酒太烈,呛得人头疼。”他随口找了个理由,竖起耳朵倒是一刻也没松懈。
“自我介绍一下,孙显祥,胡少在英国时的同学。”也许是觉得分量不够,男人又加了一句,“吉祥叉车,你应该知道的吧?”
“哦……听说过……”叉车?梅呈堂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虽然不是很理想,但好歹也是门生意,应该还可以吧,她礼貌地伸出手,笑得含蓄,“久仰久仰。”
孙家是典型的暴发户,父母都没什么文化,有钱之后把常年挂科的儿子送去英国读书,混了张文凭回来,勉强算是挤进了上流圈子,不过因为家世不过硬,一直游走在边缘地带。
像那种美艳的心机女,是hold不住,人家大概率也瞧不上他,这才盯上了涉世不深的小白花。
握住梅呈堂的手后,孙显祥就松不开了,他来来回回摩挲着,那点儿龌龊的心思暴露无遗:“我家教也很严的,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交流交流。”
交流你妈!
梅呈堂忍着想要吐的冲动,努力劝自己冷静,要记得来这的目的,钓金龟婿不是玩纯爱,千万不能任性。
虽然这坨祥有点儿猥琐,但看在他是富二代的份上,该忍还是得忍……
不过,谁也不会为了一颗歪脖子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她自认为酒量了得,想着不能得罪对方,见正好侍者经过,于是端了一杯香槟递到孙显祥面前,笑得两眼弯弯:“要不,你还是先教我喝酒?”
“没问题啊!”孙显祥眼前一亮,没想到小白花内心这么躁动,于是凑到她耳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醉了也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梅呈堂胸有成竹,心想老娘从小到大从没喝多过,怕你?
眼看二人才相识几分钟就勾搭到了一起,白家铭皱了皱眉,原本以为梅呈堂只是蛮横跋扈,没想到还如此放荡随便,他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兴致,别过头专心喝酒。
梅呈堂才喝了一杯,就觉得不太对劲,手脚发软,眼前一阵阵冒金星。按她的酒量,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这一切自然是孙显祥搞得鬼,见小白花上了套,心中愈发急切,恨不得立刻把人带走。
“是不是不舒服?”他佯装好心,伸手将梅呈堂揽在怀里,故意在她的敏感部位轻蹭两下,“我带你去酒店休息,好不好?”
思绪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无论怎么用力也拉扯不清,梅呈堂马上就要站不住了,却还在强撑,她扶着似乎要炸开的额头:“不……我不去……”
“去不去,也由不得你,对不对?”孙显祥嘿嘿一笑,“放心,哥哥会怜香惜玉的。”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梅呈堂心中警铃大作,但却身不由己,如同一滩软泥般,只能依附在孙显祥身上,任由他推着自己往外走。
迷蒙中,梅呈堂看到琳达姐正在不远处和人谈笑风生,几个熟悉的小姐妹也各有各忙,她想大声呼救,拼尽全力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丝细弱的嘤咛。
孙显祥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恬不知耻道:“看来你比我更迫不及待……”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喝得有些意兴阑珊,见时间不早了,白家铭起身和友人告辞。
一到停车场,就看见孙显祥正将梅呈堂往车里塞,后者手脚一直不老实,搞得前者气喘吁吁一头汗。
孤男寡女,喝得醉醺醺的,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他本不想多事,径直向自己的车位走去,开门的瞬间,最终还是没忍住,又往孙显祥那边看了一眼。
没想到,就是这一眼看出了问题,只见梅呈堂脸红得厉害,身体绵软,眼神完全不聚焦,像是即将失去意识。
联想起孙显祥在圈子里的名声,白家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对梅呈堂的印象并不算好,但怎么说也是小斌的四姐,要是真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点儿什么事,实在对不起发小。
犹豫了几秒,白家铭摔上车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咬在嘴里,晃晃荡荡向孙显祥走去,故意高声喊了一句:“祥少,用帮忙吗?”
孙显祥后背一凉,转头一看,见是白家铭,稍稍松了口气,他抹了抹头上的汗:“原来是小白哥啊,吓我一跳!”
“干坏事呢吧!”白家铭嬉笑着,从嘴唇上拿下烟,“哪捡来的靓女?”
“什么啊,喝多了,我送她回家,”孙显祥神色有些不自然,说到底是自己用了下三滥的手段,传出去怕是会被他老子打死,“小白哥,我老爸管得严,这事千万保密啊!”
白家铭哼笑了两声,佯装好奇歪过头去看,心中不由一沉,果然,梅呈堂脸颊上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像只煮熟的大虾。
“哎呀,四姨!”他突然喊了一声,将手里的烟直接按灭在车门上,刺啦一声轻响,白色的车漆顿时被烫出一个焦黄的印子。孙显祥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扒拉到一边,他伸手抱起梅呈堂,佯装焦急,“四姨,真是你啊!”
孙显祥懵了,他看了看白家铭,又看了看人事不省梅呈堂,结结巴巴道:“小……小白哥,你管她……叫……什么?”
“你他妈的!”白家铭回身就给了他一拳,骂骂咧咧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狗屁烂人,还想当我四姨夫!”
孙显祥没防备,被打了个狗吃屎,牙磕掉了半颗,满嘴都是血,捂着脸直哎呦,愁眉苦脸道:“我哪知道啊?你什么时候冒出个四姨来?”
“现在知道了?”眼看梅呈堂已经完全丧失了独立行走的能力,白家铭只能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路过孙显祥时还不忘狠狠踢上一脚,“我四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孙家等着吃官司吧!”
“小白,小白哥……我不是故意的……误会,真是个误会……”孙显祥吓蒙了,见白家铭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还不忘喊一句,“那药劲儿一会就过,不用去医院。”
要真闹大了,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一早,梅呈堂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昨晚的点点滴滴像潮水一样蜂拥而至,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喝醉了,被人搀扶着出了宴会厅,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没了印象。
环视一圈,这应该是个男人的房间,陌生冷硬,黑白色调。又掀开被子看了看,小白裙变成了一身从未见过的男式睡衣。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样子是钓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一丝怅然若失,也许是并非是自己特别喜欢的缘故吧!
不过,喜欢又值几个钱呢?
梅呈堂嗤笑了一声,觉得太矫情,点几个雀斑,梳俩麻花辫,还真当自己是纯情少女了?
既要还要,不要脸!
观察了一圈,发现房间里没人,她从床上溜了下来,走到落地窗前,对面就是小蛮腰,楼下是奔流不息的珠江,地理位置绝佳,没想到卖叉车的这么能赚钱……
对了,那人叫什么来着,孙……孙什么祥?
脑袋像被叉车碾过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中间那个字,梅呈堂正想找出手机查查,吉祥叉车的少东家是谁,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了。
她下意识就做出了一副羞涩的小鸟依人状,笑容才攀上嘴角,突然发现那张脸居然是白家铭,顿觉五雷轰顶:“怎么是你?”
“不然呢?”白家铭看上去有几分倦意,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也冒出来了,他沉着一张脸,闷声道,“你希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