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炎弟子
“小子，快起来！”
“啥……动静……”
“磨蹭啥呢！赶紧起来！”
“吵死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炸响。
“哎哟！”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将青宇从睡梦中惊醒。
“嘿，看来不用这招你是真不打算起来了？”一个娇俏的童音在他耳边响起。
青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起头，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双手叉腰，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哎呀……都说了多少遍了，叫我起床的时候别打我，轻轻摇醒我就行啊，莲儿！”
眼前这个女孩名叫张莲儿，名字倒是挺文静，却是个活脱脱的泼辣小辣椒。
“谁让你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现在什么时辰了？早课要迟到了！”
“啊！早课！”青宇猛地跳了起来。
“赶紧的，再磨蹭就真的要被罚了！”
莲儿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这里是赤炎山脉的主峰，赤炎峰上的赤炎剑派。
九州九派之一，道剑双修，虽然如今有些没落，但好歹也是传承千年的名门大派，底蕴深厚，对付一般的江湖门派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赤炎派的规矩出了名的森严，弟子们哪个不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呼……呼……”
青宇和莲儿都还没开始修炼轻功，只能迈着小短腿一路狂奔。
“嗯……虽然没迟到，但也够呛了。下不为例。”一个身穿赤色道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是……呼……”青宇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归位！”
“是……”
这位赤袍中年男子名叫无尘真人，是负责教导外门弟子的长老。
“开始！”
“是！”
百名弟子齐声应喝，随后开始演练相同的招式。青宇也跟着一起练习。
他们所练习的，正是赤炎派外门弟子入门必学的——昊阳掌。顾名思义，就是能让手掌发出光芒的掌法。
昊阳掌的“昊”字与“辉”字意思相近，为何不用更常见的“辉”字，青宇也不明白。
但这掌法修炼到大成境界，确实如同名字一般，能让“掌中生辉”，威力无穷。
然而，现在这些弟子们的手掌上并没有光芒。因为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气”，也就是内功。
虽然他们也修炼了入门心法——赤霞心法，至今已有三十天，但是要将内力运转到手掌，还差得很远。所以现在，他们只是在练习招式而已。
“那边那个，青宇！姿势不对！”
无尘真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练武场上炸响。青宇刚才走神了，导致动作出现了偏差。
他赶紧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认真模仿其他弟子的动作，这才让无尘真人将目光移开。
‘从这里向前推出，然后向上翻转……’
青宇在心中默念着招式要领，手臂向前推出，随即向上翻转。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每次练到这里，青宇都觉得这个“冲”、“升”的衔接部分有些别扭，仿佛是两段不相干的动作硬拼凑在一起似的。
‘但这可是传承数百年的招式，应该不会有错吧……’
昊阳掌是赤炎派建派四百年后，由一位名叫张侠逸的外门弟子所创。
这套掌法在众多外门弟子所创的武功中脱颖而出，被赤炎派采纳，并作为外门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入门功法。
之后，历代长老和掌门都对这套掌法进行过修改和完善，所以如果说有问题，那也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昊阳掌的招式有问题。
‘算了，不想了。’
不去想才是最轻松的。
就在青宇胡思乱想的时候，早课结束了。此时，太阳已经升至中天。
“都去洗漱，然后到观阳阁集合。”
“是！”
弟子们齐声应道，一个个都累得够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快走吧。”
身旁一起练习的莲儿拍了拍青宇的肩膀。
“嗯，走吧。”
从练功场到观阳阁的距离可不近。赤炎派依山而建，占地极广，各个建筑之间相隔甚远。
青宇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夏末秋初，树叶渐渐染上褐色；阳光下，清澈的山泉水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山间野花轻轻摇曳。
这一切，都是赤炎山独有的美景。
“洗漱完后在岔路口见。”
青宇和莲儿在岔路口分开，各自去洗漱。
片刻之后，两人在岔路口再次碰面。
“走吧，去观阳阁。快点，别迟到了。”
“慢慢欣赏风景不好吗？”
今天的景色格外迷人，让青宇仿佛回到了初次登上赤炎山的那天。
“早上差点就迟到了，要是又踩点到，说不定要被罚挑水。”
“那可不行……唉！”
青宇咂了咂嘴，快步跟上莲儿。
正如之前所说，赤炎派内的建筑之间距离很远，对于他们这些还没学轻功的普通弟子来说，更是如此。
他们快步走了一刻钟，才终于到达观阳阁。
这种不快不慢的疾走其实很累。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青宇想看风景的心和必须尽快赶到的责任感相互妥协的结果。
总之，青宇一到观阳阁，就立刻站定，开始调整呼吸。
有些弟子也和他一样，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着。
等所有弟子到齐后，他们的师父无尘真人走了进来。
“都到齐了。”
看着排列整齐的弟子们，无尘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都回座位坐下。”
弟子们按照第一天无尘真人安排的位置坐下。观阳阁很宽敞，即使五十名弟子各自保持一定距离，也绰绰有余。
“盘腿坐下。”
弟子们按照无尘真人的指示盘腿而坐，双腿交叉，双手掌心向上，轻轻放在膝盖上。
“放松身心，缓缓呼吸，默念口诀。”
青宇缓缓吸气，再慢慢呼出。
‘空身吸力，赤天造化，合天人地。’
他默念着简单的口诀。
如此反复数十次，吸入的天地灵气在他体内循环一周天，呼气时，大半的灵气又散了出去。
虽然有些可惜，但剩下的灵气却沉淀在了丹田之中，新的灵气又源源不断地吸入，让他渐渐忘却了那丝遗憾。
这种感觉无比舒适，让他只想一直这样修炼下去。
“好了，都起来吧。”
外来的声音打断了青宇的修炼，他睁开眼睛，是无尘真人在说话。
“该吃午饭了。”
听到无尘真人的话，弟子们纷纷起身，前往膳堂用餐。
午饭过后，他们再次集合到练武场。
“开始练习，起手式！”
此刻，他们手中都握着木剑。毕竟他们对武道的理解还不够深，还无法使用真剑。
双手握剑，剑尖与人中齐平，右脚向后斜跨一步，目光直视前方。
这就是与昊阳掌并列为普通弟子入门必学的剑法——三才剑诀的起手式。
虽然名字与江湖上三流武者使用的三才剑法相似，但实际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武功。
江湖上的三才剑法由上劈（天）、横斩（地）、直刺（人）三式组成，而三才剑诀则更注重变化，更具威力。
据说，这套剑法原本是刀法。一位名叫吴赫昌的奇人云游至赤炎派时，觉得三才刀法过于直来直去，便在其中加入了变化的技巧。然而，这些变化太过精妙，最终使这套刀法演变成了剑法。
‘就算如此，也只是入门功法而已……’
青宇在心中暗自一笑，和其他弟子一起演练三才剑诀。
‘向前刺！’
右脚向前迈出，身体旋转，剑尖向前刺出。
“呼”的一声，剑锋划破空气。
‘向右斩！’
左脚向前一步，木剑向右挥出。
‘旋转斩！’
顺着向右挥剑的轨迹，身体旋转一周，木剑向前斩出。
‘抖动剑尖，连续刺击！’
“唰唰唰！”
剑尖抖动，发出奇异的声响。
青宇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连续刺向人中、喉结、丹田。
理论上，抖动的剑尖应该让对手感觉全身都被刺中，而不是只有人中、喉结、丹田三个部位。
然而，由于他内力不足，招式也不够熟练，所以无法展现出这种气势。
‘左手与剑柄垂直，向后收剑，然后再次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