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法的四阶段？

“咚咚咚——”

“请进。”

“肯纳老师，我来了。”

“哦，伯德啊，坐。还穿着院服，没回宿舍就来了？”

“对，下了课，实在着急，就直接过来了。”

肯纳眼里有些笑意，他在刚学魔法时，也是很迫不及待。

“伯德，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拥有魔法资质的人很稀少，甚至一万人里才有一人。所以，你得先——，等一下，你说你下了课就来综合楼了？”

肯纳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

“对啊，怎么了肯纳老师？”

“没去吃饭？”

“没有啊，今天的训练课不是延长了两刻钟么。”

肯纳心算一下，“这个速度，你成一级战士了？”

“对，大概两周前吧。”

“七岁的一级战士——伯德，就算你无法成为魔法师，你也会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你有很强的肉体天赋。”

“肯纳老师，我要不好意思了。可能，大半的功劳还要归功于那次神奇经历。”

“那天我们交流过后，卢迪老师也又问过我。我只能说很像是冥想。但是，你好像并没有很严重的精神疲倦？”

“精神疲倦？没有。相反，我那时候觉得神完气足。”

肯纳猛然间睁大双眼，黝黑的眼珠微微颤抖，他确认道，“伯德，你说，你在‘神奇状态’结束之后，感觉到神完气足？是不是精神特别清爽，思考问题都清晰快速的多？是不是记忆力也变强了？”

“是。我确实感觉这大半年记忆力比以前更好了，我以为是又长大一点的缘故。怎么了肯纳老师？你想到什么了吗？”

肯纳似乎没有听到伯德的声音，他浑身僵坐在那里，双眼不自觉看向房顶，发出极细微的声音，“妙境，是妙境！但是，不写诗，不练字，竟然也可以进入妙境吗？而且，妙境会增强身体素质？”

伯德注意到了。

他想，‘妙境？那种神奇状态，叫做妙境么？父亲曾托人问过安卡顿特学院的八级魔导师，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肯纳老师却好像知道。’

肯纳回过神，看着眼前俊秀的金发男孩，心情复杂。他内心做出决定。只要这个男孩元素亲和力有中等，或许可以把传承交付给他。

“伯德，你真的想成为魔法师？”

伯德察觉到什么，并没有追问妙境，而是坚定地点点头，“是的，肯纳老师。我想成为魔法师。”

“学院通常会在二年级暑假组织统一的资质测试，拥有魔法师资质的‘幸运儿’一般会前往荆棘之城内的安卡顿特魔法学院进行学习。伯德，我可以提前帮你测试元素亲和程度，但是，精神力测试需要等到明年暑假。

不过，记忆力往往是精神力的体现。伯德，你能够过目不忘，精神力至少也达到成为魔法师的门槛了。”

伯德欣喜，就是说，只要元素亲和也过关，他就可以成为魔法师！

“好的！谢谢你，肯纳老师。”

肯纳示意不用谢，站起身，打开置物柜门，装作要取东西的模样。他食指上一个暗银色戒指微光一闪，一个有着木质底座的透明水晶球出现在他手心里。

肯纳把水晶球放在办公桌上，“把手轻轻放在上面，伯德。”

伯德伸出手，悬在水晶球上空，有些犹豫。

资质无法改变，谁能不害怕答案的揭晓呢？

伯德很快控制住心情，睁大双眼，轻轻把右手落在水晶球上。

青绿色与火红色的光芒几乎一瞬间耀彻整间房间！

刺眼的光辉持续散发，远超过头顶魔法灯的柔和白光，两种颜色交相呼应，把整个房间晕染成水与火的海洋。

伯德看着小太阳一般的水晶球，轻轻把手取下，光芒逐渐消散了。

“很棒，伯德，超级棒。水系超等亲和，火系超等亲和。如此亮眼的光辉，难得一见。”

肯纳轻轻鼓掌，也定下决心。‘从魔法原理讲起吧。从这里提起师门传承。’

伯德释然地笑，“谢谢你肯纳老师。我能成为双系魔法师吗？”

“毋庸置疑。如此高的元素亲和力，你炼化双系的魔法力甚至比别人炼化一系都要快得多。”

“魔法力？魔法力，是炼化天地元素后形成的吗？”

肯纳站起来，装作把水晶球放进置物柜的样子。他关好柜门后坐下，对伯德说。

“没错。身体素质的增长，斗气的形成，以及魔法力，都离不开天地元素。伯德，你读了许多魔法效果的描述了，你认为，魔法的本质是什么？”

“是控制天地元素，形成不同的物体进行攻击。比如火球、石刺等等。”

“没错，控制天地元素。这是魔法的第一阶段，也是魔法的起源。在最古老的年代，人们和魔兽征战。魔兽不仅拥有强横的身体，也拥有天赋魔法，同级战士很难打过魔兽。那时候的人们就在想，我们能不能模仿魔兽，也释放威力巨大、范围极广的魔法？”

“他们成功了？”

“准确说，是最天才的魔法师，以及一些极强的强者成功了。第一阶段，人们试图以精神力强行操控天地元素形成魔法，但这对精神力强度的要求实在太高。必须拥有至少三级，甚至四级魔法师强度的精神力，才能释放最简单的一级魔法。最经典的火球术、水球术等等，就在那个时期被创造出来。”

“那实在太困难了，恐怕魔法师数量稀少得很。”

“是的。那个时候，只有精神力达到三级程度，才会被认为具有魔法师资质。魔法师们不满足于只能释放戏法一般的低级魔法，他们开始探究。有一个人说，战士炼化天地元素形成斗气，以他们极低的精神力都可以控制。魔法师为什么不炼化天地元素呢？”

“就是魔法力？”

“就是魔法力。魔法力的诞生意味着第二阶段的到来。魔法师们进入冥想，感悟天地元素的同时，使用精神力吸收它们，在中丹田汇聚储存。冥想是困难的，第一次的冥想如果没人教导，甚至存在危险。但是，冥想的方法被总结出来了。魔法师们使用已炼化的魔法力释放魔法，对精神力的要求大大降低。不过，这时候也出现问题。”

“什么问题？”

“魔法师所能炼化的魔法力是有限的，受精神力强度制约。而三级强度的精神力所能掌控的魔法力，只够勉强释放一两个二级魔法，甚至放不出与三级魔兽同威力的三级魔法。同时，元素亲和较低的魔法师，炼化魔法力的速度也偏慢，他们要间隔很久才能再次释放魔法。”

“有人提出更进一步的魔法理论了？”

肯纳点头。“有人发现，使用魔法力释放魔法，所蕴含的天地元素数量其实要多于魔法师自身的魔法力。这意味着，魔法力对天地元素有吸引、指挥的作用。

他提出，如果魔法力与精神力配合得当，一份魔法力可以撬动几份甚至几十份天地元素，这样就能降低魔法力消耗的同时，释放出更大威力的魔法。就像是，魔法力构成骨架，天地元素填充成为皮肉，由精神力调配，形成魔法。”

“真是天才！不过，这样的配合很难做到吧。”

“非常难。那是魔法的第三阶段，是天才光辉照耀世界的阶段。魔法师天才们探究魔法力与元素相互作用的本质，探究不同类型魔法是由元素如何构造出来的，探究精神力细腻操控的技巧。他们凭借这些艰难探究，终于做到，以三级魔法师强度的精神力，释放出三级魔法。甚至，有人释放的魔法威力，还要超过魔兽的天赋魔法威力！”

“原来是这样。所以，在魔法学院主要就是学习各种类魔法的原理与精神力的操控？”

肯纳缓缓摇头，他的眼神出现一些激动，却又有茫然。

“魔法还存在第四阶段，伯德。”

“第四阶段？还能有如前三个阶段一样的本质变化？”伯德惊讶。第三阶段的魔法，已经极为接近他前世记忆中的一种魔法类别了，怎么还会有本质变化？

“有的。魔法咒语。魔法咒语的出现改变了世界。”

“对！魔咒！现在的魔法师释放魔法需要念动魔咒。”伯德有些恍然，又疑惑问：“但魔咒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说它是本质变化？”

“伯德，现在的魔法师，都能释放自己级别的魔法。你觉得人人都是天才吗？你觉得人人都能像古代天才那样，完全明了所释放魔法的构造，能极其细腻地操控魔法力与精神力？甚至，古代的天才也做不到对这一系、这一级别，所有的魔法都了然于心，都能够完整释放。”

“是啊。但是现在的魔法师，能做到释放这一系自己级别的近乎所有魔法。就是因为魔法咒语？”

“是的。有人在偶然间发现，魔法师在集中精神力念出文字时，甚至哪怕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念，精神力也会随着你的思维而波动，甚至能够带动天地元素。在这个发现被传播开后，一个极其惊艳的设想被提出来。‘如果把不同的文字巧妙组合起来，是不是可以带动精神力到一个特殊的波动，使得精神力在这种状态下能更简单更自然地以符合这个特殊波动的方式去控制魔法力，吸引天地元素，从而释放出固定的魔法效果？’。这样的话，人们不需要钻研魔法原理，不需要锻炼精神力的细腻操控，自然而然就可以释放出魔法。”

“这，这太繁杂了吧？简直不可能！”伯德随意想想就知道这其中的难度。魔法是极其精密的操控，怎么可能凭借一些念头，就自然而然完成这个过程？

前世网文里倒是有不需要懂魔法原理的，但要么是拥有魔网，要么是哈利波特那一类凭借意志去命令。

根据肯纳所描述，这个世界的魔法明显不是以上两种。‘等等——难不成是有人组建出魔网了？！’

伯德还未深思，又听到肯纳的声音。

“确实很繁杂，不过也比想象中简单，是有可能的。文字，或者说思维，与精神力的关联并不是那么精准，它只是辅助你调整精神力到那个波动，但占据主导的还是你的精神力。比如，“凝聚成球”这个思绪，它只是辅佐你的精神力达到能控制元素凝聚成球的那个精神波动里，如果你的精神力控制足够细腻，你是可以自己控制凝聚多大的水球。

事实上，念动咒语的时候，如果你自己不集中精神去与它‘共鸣’，咒语几乎是无效的。因为咒语是辅助你去达到你不能熟练达到的精神力波动。

甚至于，相比于‘波动’这个词，用‘状态’更合适。魔咒是让你处于一种特殊的精神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你的精神力会自然而然控制着魔法力与天地元素按照这个魔法的框架形成魔法。

但是，魔法，永远是依靠精神力去操控。而魔咒，只是降低了你操控魔法力、天地元素形成魔法的知识门槛与精神力控制门槛。”

“我好像有点听懂了。

肯纳老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就像我们上训练课，卢迪老师教导我们的锻炼姿势。比如头和脚垫在石块上，整个人身体悬空，在这个姿势下，想要维持身体平整不掉落下去，自然而然核心力量区的肌肉就开始发力。但是，我不处于这个姿势状态，当我知道我需要核心力量区发力时，只要我对肌肉的控制足够灵敏，我也可以直接让核心力量区的肌肉发力。

魔法咒语，就是相当于这些不同的姿势，能让精神力自然而然地‘发力’。”

肯纳眼睛一亮，“没错！伯德，你真是天才！可以这样近似来辅助理解。虽然咒语和姿势的作用方式不同，但是两者最后达成引导你形成固定‘发力’的结果是相似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咒语辅助达成的精神状态里，同等精神力强度的大部分人，精神力的‘发力程度’与‘发力方向’是差不多的。因为他们并不能精细地控制发出多少力，也无法精准控制力。从魔法的形成来说，他们所释放魔法内的元素组合方式，只是魔法咒语作用下的组合方式。这种组合方式往往不是最有效、最强大的，而是最容易通过咒语引导形成的。所以同样的咒语，最后达成的魔法效果是近乎相同的。

比如三级魔兽泥野猪的天赋魔法石枪，如今已经有了相对应的魔法咒语。在初入三级魔法师境界的精神力强度下，石枪的坚硬程度、突刺速度是相似的。当你的精神力强度提高时，你在咒语辅助下释放这个魔法，坚硬程度、突刺速度也会自然而然提升。

但是，如果你理解了这个魔法是如何构造出来的，如果你拥有精细的精神力控制，你在初入三级魔法师境界，不依靠咒语，就能做到更坚硬、更快速。”

“咒语只能引导我以固定力度去控制，但实际上，这并非初入三级境界的全力？”

“对的。没有咒语一诞生就是完美的。实际上，对魔法强度的提升，对魔法损耗的降低，这样的咒语改进一直在进行。只是——”

肯纳似乎有些迷惑了。

“只是什么？”

肯纳低声道，“只是确实也存在大量改无可改的魔咒。”

“是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达到极致了吧。”

“不，不是。那不是凡人能达到的极致。伯德，你知道信仰之战吧？”

“知道。那是延续不知多少年的可怕战争，在两万年前被伟大的布雷兹皇帝终结。”伯德在历史书上见过。这是布雷兹皇帝最伟大的功绩，人人都说他已经成为神了。

“信仰之战，是为各系自然元素争夺信仰，涉及范围极度广泛。布雷兹皇帝晋级中位神后，也只是终结了那场战斗的余波而已。

信仰之战前，各系自然神殿已经在争夺信仰了。他们依靠被‘神’教导的优化到近乎极致的魔咒——也就是‘神术’——在各地培养自己的魔法师，借此推广信仰。‘神术’的出现，极大推动了魔法研究的发展，近乎走到极致的第四阶段魔法，转瞬间在整片大陆上推广开来，取代了几乎一切古老魔法。再往后，就是极其惨烈的信仰之战。”

“神术？是神级强者创造的？”

“不，是‘神’。元素神。我很怀疑，圣魔导晋升的神级强者，能不能对这些魔咒有更好的优化。”

伯德一时间惊疑失语。

‘比神级强者还要更进一步贴合超凡。不对，听肯纳老师说，布雷兹皇帝是中位神？上面还有上位神？还是说，神级之上，还有境界？这个设定越来越熟悉了。’

伯德回过神来，感慨道，“魔法的四个阶段，一步接一步演绎，井然有序。多么波澜壮阔的史诗。”

“伯德，错了，不是井然有序。魔法的发展并不是第一阶段发展到极致，再开第二阶段。相反，恰恰是第一阶段对精神力强度以及精神力控制能力要求太高，一群没能达到魔法释放门槛的人尝试出了第二阶段。甚至，有人为了降低对精神力控制能力的要求，开发出了不调动魔法力的咒语。你能说这是第几阶段呢？

四个阶段，只是四种类型划分。在魔法发展的历史上，有无数小型的浪潮。只是大多数可以按这四种类型进行划分而已。”

“不需要魔法力的咒语？直接操控天地元素？”

“是的。伯德，你要清楚，精神力强度和精神力操控精细度并不强相关。当你精神力增强，控制能力一般是跟随增长的，但并不是说一定比精神力较弱的人强。所以，在第一阶段也有人，精神力强度足够，却因为知识门槛与操控能力门槛无法精准操控形成某一类魔法。而有一个天才，为了降低释放魔法的知识门槛与控制能力门槛，开发出咒语。你看好。”

肯纳竖起右手食指，念道：“温柔的水元素，请凝聚成水，汇聚为球！”

一滴滴水汇聚成一道水流，盘旋交织，形成一个清澈的水球，悬浮在食指上空。

伯德看得双眼发亮，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摩魔法的形成。他忍不住同样竖起食指，念：“温柔的水元素，请凝聚成水，汇聚为球！”

肯纳饶有兴致地看着，并不阻止。这个魔咒虽然降低知识门槛与精神力控制门槛，但依靠精神力强行汇聚大量水元素，压缩为水球，需要至少三级境界的精神力强度。除非伯德天生精神力就达到三级，否则绝不可能释放出来这个咒语。谁能天生拥有三级精神力？恐怕历史上那个不到二十岁就成就7级的魔法师，也就勉强如此吧。古老年代虽说也要三级精神力才能释放魔法，但绝大部分都是后天修炼到三级精神力。天生？整片大陆百年也难诞生一个。

他等着看这个极其优秀的学生失败。

在肯纳黝黑眼珠的倒影里，一道涓细水流凭空出现在伯德竖起的食指上，盘旋缠绕成一颗小水球。

肯纳的笑意凝固住了。他全身僵住在那里，食指上的水球不知不觉间坠落，打湿他黑色的长袍。

杂乱的思绪洪流般冲刷着肯纳。对自己平庸天赋的恼恨、对伯德如此天赋的欣喜羡慕与一点点的嫉妒、对师父的愧疚与怀念。

他忽然想起大半年前伯德写下的那个句子。“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山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多么的贴切？他是高山，我是沟壑。

不，肯纳。你忘了，他是你的学生。学生超过老师，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个让自己有同病相怜之感的小孩，岂非是梦想中的自己？如果我收他为徒，或许也算对得起师父了吧。

可是他天赋如此之高，是有望拜圣魔导为师的。我忍心耽误他吗？’

肯纳静静坐着。

伯德欣喜地抬起头，却看见肯纳竟然是如此模样，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敢出声，只静静等着。他也在回味刚刚那一刻的感受。

和成为一级战士的感受截然不同。哪怕只是凝聚出一个小水球，那也是真真切切地魔法！

伯德深深地迷醉于这个新鲜的、神奇的事物。不曾经历无魔世界的人，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

那种真切的，以个人意志命令天地的能力，是如此的让人感动。

——‘我想，最少在此时此刻，我是如此热爱魔法。’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肯纳眼神恢复清明。

肯纳低头看看自己的长袍，无奈一笑，手指一动，浸湿长袍的水滴散化作水元素，不见所踪了。

肯纳一边对伯德说话，一边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窗户。

“伯德，让你看老师的笑话了。你现在尝试用精神力控制，引导这颗水球慢慢飘出窗外试试。”

低吼的冷风席卷进来，刮得小水球波荡不已。它摇摇晃晃飞离伯德指尖，极其缓慢，却又慢慢变得极其稳定地，飘向窗外。冷风无法再使小水球偏离轨道，它飘到窗外，悬停，突然掉下去了。

“非常棒！伯德，非常棒。非常完美的适应。”

肯纳关上窗户，坐下来。

“伯德，你明白凝聚出这颗小水球代表着什么吗？”

伯德轻轻点头，“代表着我拥有至少三级魔法师水准的精神力。”

‘怪不得我在集中精神时候感觉到时间流速放缓，原来不是金手指，是高强度的精神力带来的高速意识运转导致的。’

伯德虽然开心自己的天生精神力很高，但也失落于那并非金手指。谁能不向往金手指？

“不仅是精神力强度，伯德。天生达到三级精神力水准，说明你的精神力天赋极其优异，甚至可以说是最顶尖的。”

肯纳突然想到，伯德进入过妙境。

“嗯——也有可能不是天生三级，但至少是二级极限强度。那么短时间的妙境，没办法增长你太多的精神力。”

伯德再次听见“妙境”这两字，且似乎这次是肯纳老师故意说出来的。他小心问道，“肯纳老师，你说妙境？我之前的神奇经历，就是进入妙境吗？”

肯纳嘴角微笑，“没错，妙境。我所身负的师承是如此称呼那种状态的。小机灵鬼，你应该猜出来了，我今天给你讲的，大部分其实并不是常识吧。”

伯德乖乖地点点头。“现有的历史是从信仰之战结束才开始的。而老师讲述了很多信仰之战以前的信息，这应该很罕见。”

“没错。信仰之战以前。信仰之战就已漫长到不知有多少年岁月，更何况在那之前？这些讯息，是我从我的师父处得知的。”

“老师，你的师父？是圣魔导？”

肯纳眼里闪现出泪花，又转瞬即逝。“不，不是。他只是一个，已经去世的八级魔导师。他已经，已经，已经去世五十年了。”

“这些讯息来源于我师祖的师父，他是极为古老的圣魔导。在他活跃在大陆的年代，第二阶段与第三阶段的魔法并行于世。”

“那位圣魔导大人，也去世了？”

肯纳怔住，泛起些笑意。他不再想悲伤的事情：“没有。至少，在四百多年前还没有去世。我的师祖，在成就九级大魔导师后，迟迟无法跨入圣域，就在祖师的见证下收我师父为徒。祖师他见大陆上很少有圣域交战争锋，师祖没有性命之忧，就离去了。”

“离去？去了其他大陆么？”

“不是。在祖师活跃于世的年代，四片大陆还没有分离，还是一片完整广袤的大陆。其他大陆，于他而言，和这里又有什么分别？是离开了这个‘位面’”

伯德猛然间瞪大双眼，墨绿色眼珠似乎湖水一样发出荡漾的波光，“老师，你，你说离开了这个‘位面’？还有其他‘位面’？”

伯德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似乎就要掀开世界的这层面纱了！

“有的。不过，相关的讯息，祖师曾传下规矩，非他门人，不能告知。祖师说过，到了‘圣域’境界，这些讯息自然会知晓。不到‘圣域’，知晓也无用”

伯德呼吸急促，他躁动极了，想要开口哀求肯纳——

“伯德，我可以告诉你。”

伯德眼睛锃亮，他压下心中翻涌的激动、不安，强迫自己静心听肯纳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这是伯德探索一整年却未果的事物，怎么能不期待呢？

“我们所在的世界被称作物质位面。在这片宇宙中，物质位面的数量如恒河沙数，不可计量。除此之外，又存在七个神位面，与四个至高位面。这七个神位面一一对应七系元素，而四个至高位面，则对应四大至高规则。分别是生命、死亡、命运、毁灭。

在无数的物质位面里，只要达到圣域，就都可以通过位面传送魔法阵抵达这十一系广袤无垠的神位面。那里是无数天才交汇的地方，那里有最极致的魔法与斗气。那里，是每一个圣域，每一位神灵，都梦寐的所在。

只有到达那里，你才能说自己见过这世间的最绝顶的风景。”

肯纳心驰神往。

他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金发男孩瞳孔收缩极紧，面部肌肉不自觉抽搐，却又用力咬紧嘴唇。

伯德想起来了。“是盘龙。”他在心底无声的呐喊。他兴奋地想要手舞足蹈，靠理智狠狠按压住跳动的肌肉。却又满心彷徨，如同被五级飓风席卷而过。

‘鸿蒙是否在看着我？’伯德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此时，他急切地希望自己拥有大脑封闭术，理智却告诉他纵然拥有也无用。

那是创世神。区区控制大脑思绪的技巧怎么能瞒得过他？

‘冷静下来，伯德。已经过去几秒钟了，你还好好的，不是吗？’依靠这个强硬逻辑，伯德终于慢慢恢复过来。

他听到肯纳的声音：“......意做我的弟子吗？”

肯纳并没有看着伯德，他微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怕伯德拒绝，他紧跟着解释：“只需要私下里对我以弟子自称就好。伯德，你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是有希望拜圣魔导为师的，我不愿意耽误你。我们不向他人公开，仅仅是私下里，可以吗？”

“肯纳老师，我愿意。不需要私下，我光明正大拜你为师。”

肯纳摇摇头，说，“你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伯德。在魔法的修行上，有没有圣魔导的指引，是天差地别。

如果你正式拜我为师，或许圣魔导就会心有不满，不再愿意收徒。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断掉你前进的快速通道。故而，我只希望你在私下对我以弟子身份自居。

但，弟子终究与学生不同。

我只是一个一百三十岁的六级魔法师，甚至终生，都无法踏入七级，不能给你太多帮助。哪怕是私下师徒，也算是我借助师承对你的胁迫了——其余讯息我都可以告诉你，但妙境不行。如果你想得知妙境，必须要拜我为师。

所以，伯德，你要考虑清楚。你要和你的父亲沟通。如果他也同意，我才会收你为徒。”

伯德强压下激动的心。他其实隐约猜测到妙境是什么，不需要肯纳向他解释。只是，伯德想起这一整年肯纳对他无私的教导，虽无师徒之名，却早已有师徒之实。他心底当然是愿意承认这份师生之情。

“好了，伯德。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记住，第一次尝试冥想是有危险性的，不要自己私下尝试。”

伯德似乎被惊醒，他说道：“肯纳老师，你能帮我向家里送封口信，让他们周五晚上来接我吗？”

肯纳点点头。

伯德又说：“那我先回去了，肯纳老师。我不会自己尝试冥想的。谢谢你今天的教导。”

肯纳再次点头，看着伯德出门远去，终于抑制不住眼角的泪花。

‘师父，我无能，至今无法再入妙境，无法突破七级。但是，命运送来了这个孩子。他聪明，有极强的探索欲与求知欲，甚至还有最顶尖的魔法天赋。

师父，我可以对得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