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别趟这趟浑水
即使镇魔司逐渐腐败，但是每年杀妖的绩效考核还是存在。
没有人不喜欢杀妖，妖丹可是大补之物，朝中大臣乃至皇族可都为之趋之若鹜。
甚至现在妖怪不够杀的，大多数妖怪都隐藏妖气，隐藏人间过着普通人类的生活，淳安县北郊的妖魔百姓就是由此得来的。
其实这么说来，知府何大人的妻子就是蚕蛾一族的。
沈炼初到临安时，倒是和他们夫妻俩有过一面之缘，何夫人长得年轻貌美，何大人也是意气风发。
临安城靠着海明珠与蚕丝收税，百姓生活倒也富足。
可自从八岐大蛇祸害东海之后，百姓逐渐入不敷出，一些社会顽疾也暴露无疑，不得已缺的钱财只能用人命来填。
就好比两个馒头能喂饱两个人，现在只有一个馒头了，分给两个人都得死，那不如让一个人先去死，剩下的人还能活，这就是目前何大人的政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沈炼看着这个倒霉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被种下蚕蛊，成了那个吃不上馒头的人，心中多有不忍。
他问李慕白:“老李，明年临安的税收还差多少？”
老李摇了摇头，叹气说:“补不上的，明年只会死更多的人。”
“用全城人的性命来产丝，何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哼，怎么做到的……”老李的眼神中透过一丝鄙夷，“采阳补阴呗，反正他夫妻俩又没孩子，各玩各的。”
“什么意思？”
老李停下手中的活儿，问沈炼:“你就没发现和府上的男家丁很多吗？你就没发现他们身上一点阳气都没有吗？
何夫人为了产下蚕虫，没日没夜的和男丁交媾，遇到身体棒的小伙儿，还能生出金蚕。
然后何大人再将蚕虫种在百姓身上，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蚕丝，尤其是将蚕虫种在孩子身上，蚕丝的质量最高，也能卖出高价。”
“……”
老李将最后一包药煎完，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可他又忍不住劝了一句，
“沈炼，这次镇魔司就别插手了，死一半人总比全死要好，百姓生来命就苦，你趟不了这趟浑水……”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圣人的话仍在耳畔回荡，可沈炼自认为不是君子，亦不是侠士。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票子房子车子女子，全都攥在手心里才是硬道理，沈炼不可能丢掉金库不管！
沈炼又湿毛巾为小姑娘擦拭伤口，原本冷淡的目光中竟多了几分贪婪。
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的伤口。
小姑娘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伤口在烛火中显得触目惊心。
沈炼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掀开她身上的破布，露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这帮家丁打人可真狠呢！”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布巾很快被染红，沈炼又换了一块，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弄疼了她。
小姑娘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疼痛，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或许是疲惫至极，连痛觉都变得迟钝。
“多亏了小姑娘体内有金蚕蛊护着，要是普通孩子早就打废了。”
老李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药囊，里面装着一些草药，递给沈炼。
沈炼轻轻撒在小姑娘的伤口上，药粉一接触到伤口，便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他又从药囊中取出几根银针，找准穴位，轻轻扎下。
银针入体，小姑娘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便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了许多。
沈炼松了口气，将剩下的药粉用布巾包起来，小心翼翼地缠在小姑娘的伤口上。
然后将剩下的草药还给老李，可老李却摆手拒绝:“剩下的草药是给你的，说不定你会用上。”
“哈，我还需要这玩意儿？”
“万一呢？”
“……”
沈炼攥紧药囊，里面还剩下草药，不过是一些当归、甘草等。
老李的意思沈炼懂，当归当归，应当回归，这是说让自己赶紧回淳安县，临安池子水太深，早走早脱身。
可沈炼的性格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有钱不赚蠢傻子，于公于私沈炼都必须走这条路！
他抬起头，看向老李，没有挑明当归的寓意，而是低声说道：“麻烦你帮我弄点水来，这孩子失血过多，需要补充些水分。”
老李无奈的轻叹一声，转身走进客栈，不一会儿便端来一盆清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
沈炼接过毛巾，浸湿后轻轻擦拭着小姑娘的脸庞。
小姑娘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毫无生气。
金蚕蛊果然防御力爆表，甚至在修复伤口方面比炁体体源流还要优秀。
小姑娘原本伤筋动骨的身子，现在已经恢复如初，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已无大碍。
沈炼将毛巾放在一旁，轻轻扶起小姑娘的头，将水杯送到她的唇边。
他用手指轻轻撬开她的嘴唇，将水一滴一滴地喂进去。
小姑娘的喉咙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无意识地吞咽，然后她微微抬起眼皮，看见沈炼陌生的脸庞，连忙从他怀里逃走。
“你是谁？”
就在这一刻，小姑娘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原本平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是好人！”
沈炼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小姑娘的脸。
小姑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原本缠在伤口上的布巾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开，伤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滋滋”声。
沈炼心中一惊，只见小姑娘的伤口在瞬间崩裂，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小心伤口！”沈炼低声喝道，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就在这时，伤口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光芒，紧接着，无数根金蚕丝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如同金色的毒蛇，瞬间将小姑娘的身体包围。
金蚕丝在小姑娘周围飘荡，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们缓缓蠕动，逐渐汇聚成一团，然后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猛地向沈炼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