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恢复理智
张主任马上带人赶去三班,他们先将学生去赶出去,然后拿着各种法器仪器,对着三班一寸寸进行了检查搜索,然而足足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最后一无所获。
搜查的人自然没有漏过王行的课桌,但经过法器设备检查,这只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课桌,甚至灵力残留都微乎其微,远低于其他座位。
当然,安查局出身的张主任,还是具备相当的专业素养的,他得知课桌的主人是王行后,马上记起对方是前几天发现灵灾求助,然后被审讯了大半天的人。
张主任敏锐发现这实在太过巧合,他清楚记得当时审讯完毕后,他试图清除对方相关记忆。
但他却发现,对方没有后颈接口,那记忆清洗芯片就没用了,而张主任和手下也并不擅长高阶失忆异能,手下只有类似的D级异能,却因为对方是绝灵者而几乎不能发挥作用。
最后张主任只能无奈放弃,他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将王行灭口,而且毕竟灵灾发生也不是什么极为机密的事情,对于三班的当事人洗脑,只是为了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免得闹大传了出去,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他和辛校长寻找法阵的事情,那张主任举家出国定居的美梦,说不定就要被破坏了。
至于朱启义,其背景连都辛校长不敢动,张主任那自然没有胆量对其出手。
在张主任看来,王行和朱启义两人,短时间也不会将事情捅出去,这段时间,只要他抓紧搜索附中的秘密就行了。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便发生了超S级灵灾,那纵跨天际的长枪戳下来,只怕整个大华的人都知道了,而且附中在这场灾祸中的上百名人命,哪能瞒得住?
于是大华以开启秘境通道为理由,派出了包括十镜山在内的多个势力,张主任心里明白,这实际是个调查团,其中肯定有专门来调查这次事件,包括自己的人!
所以这几天张主任很慌,他不理解为什么辛校长反而那么沉得住气,难道其背后的势力,真有能力阻止调查团发现自己和辛校长私下做的事情?
更让张主任破防的是,明明形势已经非常敏感了,辛校长的儿子辛楚生,竟然还搞出了那么大事情。
他昨天骑摩托兜风的事情,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亲眼见到了,他撞倒的那老太太,不可能没人目击,辛校长却让自己来给辛楚生擦屁股,这怎么擦?
但张主任已经是和辛校长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现在想脱身也不可能,他只能捏着鼻子,用尽了自己在省里的人脉,将案子从凶杀定为交通肇事,然后按照辛校长的指示,找人诬告王行,把他列成了嫌疑人。
他现在只能赌,即使之后事情暴露,自己已经达成目的,全家移民,到时候国家想追查他,也没有办法了。
然而想法是好的,但今早他得到的消息,却是当头给他泼了一头冰水。
和那个被撞死的老太太一起的,还有个受伤昏迷的孩子,昨天竟然在医院去世了!
张主任也是曾经查过不少案子的,他听到这消息的瞬间知道大事不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这孩子的死,很可能和辛校长有关,这让张主任毛骨悚然,对方行事已经突破了自己的底线,现在如此,将来会发生什么,简直不可想象!
此时张主任还不知道,王行方才就在现场,不然他会更加警觉,然而他几次检查王行课桌,发现残留的灵力量,符合王行这个绝灵者的正常范围,便无奈放弃,带人离开了教室。
陆采薇在人群中,想要报告王行失踪的事情,但她想说的时候又犹豫了,最后直到张主任离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同学们重新返回教室,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只有王行空荡荡的课桌孤零零留在原地,而桌面的上的话,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王行,却在一处不知名的空间里面,四周一片漆黑。
但王行的眼中却不是这样,因为他手里死死拉着的秦蒹葭,正全身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一道道粗大的黑气如同长蛇一般缠绕着她的全身。
她的身躯不断剧烈抖动,口中发出凄惨的哀嚎,眼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四散飞溅,四周的灵体们也吓得纷纷躲开。
有个幼小的灵体想要靠近过来,结果他的手刚摸到秦蒹葭衣角,整条手臂就开始变黑,吓得他吱吱直叫,王行赶紧一脚将其踢飞了出去,小家伙落地后摔了个屁股墩,然后连滚带爬逃走了。
王行感受到自己的耳边似乎充斥着无数人的呓语,音符字节极为难听,语速越来越快,让王行头脑发昏,但他偏偏还不能放手,若是秦蒹葭失控,进而污染所有的灵体,肯定发生极为可怕的灾祸!
他强忍着头痛,伸手抓住秦蒹葭的肩头摇晃道:“你清醒一点!”
“你这样下去,会害死所有灵体的!”
秦蒹葭眼神清醒了一点,但随即再度面貌扭曲,“我也是灵体,为什么没人在乎我,为什么没人能看到我……”
王行气笑了,“我不是人?”
秦蒹葭喃喃道:“你不一样,你是阵眼,除了你,别人都看不到……”
王行忍不住了,“谁说的!”
“青铜灵灾发生前一刻,你不是在我前面坐着写一首词,然后你还上台接受了测试?”
“吴刚老师当时不还在你额头上贴了一道符?”
“他若是没看到你,又怎么会做这些?”
秦蒹葭扭动挣扎的动作骤然停止。
她呆呆地站着,身上红光和黑气开始慢慢消失,眼眶中流出的鲜血渐渐停止,最后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干涸的血迹。
王行见秦蒹葭骤然安静下来,刚暗自松了口气,却感觉秦蒹葭身体一动,吓得王行下意识再度攥紧了秦蒹葭手腕。
但秦蒹葭却只是将另外一只手探入怀中,摸索了几下,从血衣之中拿出了一道破旧的暗黄色符篆。
她呆呆地看着符篆,喃喃道:“还真是这样。”
“还真是,那时候就有人看到我了啊。”
她将头转向王行,语带哭腔,“但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