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遇刺
陆尘再次吟诵蛊诀。
下一刻，半空中光幕再现。
“快看！还有画面。”
所有人闻声抬头，齐刷刷看向光幕。
这段镜像，记录下了一拨黑衣人对那些孕妇和孩童威逼利诱的整个过程。
而黑衣人最后复命的对象，赫然是此案的两名主审，刑部右侍郎韩瑞与景妖寺少卿黄犇。
韩瑞和黄犇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派人诱逼受害者做伪证的事，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回放出来。
显然，定南王府早就有所准备，守株待兔，在暗中记录下了一切。
可笑他们竟然没有半点防范。
也难怪韩瑞与黄犇大意，两人压根就没考虑到会有镜像蛊这种东西。
此外，陆尘纨绔世子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在觉醒金手指之前，陆尘对未来不抱希望，一心只想做个富贵闲人，所有的外在行为都符合纨绔人设。
谁能想到，这个神都有名的纨绔，转眼之间竟变得心思缜密，雷厉风行。
此时，广场上。
随着第二段镜像放完，光幕再次消散。
至此，所有的真相全部浮出水面。
而百姓胸中的愤怒，却如烈火烹油，轰然炸开。
之前还振振有词的两位主审官，在百姓一声声狗官的怒骂声里，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当然，遭骂的也不止韩瑞和黄犇，还有妖族与李家。
陆尘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镜像蛊，便是为了拉扯百姓的情绪，把他们对世家与妖族的怨气放大。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此案内情，李阁老和赤大人是否提前知晓？”杨崇凝眸看向左侧，带着点责问的语气。
杨崇是雁翎卫指挥使，有监察百官之权。
他更是当朝国舅，毫无疑问会站在女帝立场。
眼下民意滔滔，正是制衡世家与妖官的大好时机。
李修元和赤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这边死了核心子弟，现在还要忍受骂名。
但形势至此，他们也不得不撇清干系。
“老夫对李明煦与韩瑞所为，毫不知情。”
“本官也没想到汲墨和黄犇会干出这种事。”
杨崇听着两人辩解，神情更显肃然：“两位大人所言，本官会转达给陛下。”
他乘势接过此案的主导权，沉声道：
“李明煦劫掳妇幼供汲墨为食，现已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定南王世子勘破大案，除恶有功，待报知陛下后，再论封赏。
而韩瑞与黄犇，身为此案主审，却知法犯法，诱逼受害者作伪供，构陷藩王世子，同样证据确凿，应即刻羁押，留待陛下处置。
至于牛二一家，恩将仇报，诬陷藩王世子，当下狱候决。”
杨崇说着，语气一凝：“此般定案，不知两位大人觉得可否？”
赤猿面色阴沉：“就算汲墨和李明煦有罪，也轮不到陆尘处置，他斩杀二人，便是动私刑，同样有罪，凭什么受赏？”
汲墨黄犇的罪行已经昭然，无从辩驳。
但还可以揪陆尘的错，似乎只有这样，赤猿胸中的憋闷才能好受一点。
“陆尘的功过，自有陛下定夺。”杨崇冷哼一声：“赤大人还是好好管管景妖寺的僚属吧。”
他不再理赤猿，催促李修元，道：“李阁老，结案吧，继续拖下去，民怨只会越来越大。”
看着台下百姓群情激奋，骂声不绝，李修元面沉如水。
默然良久，最终也只能吞下苦果。
他缓缓起身，宣布此案审结，裁定了李明煦等一干人等的罪行。
同时，还声明李家对其所作所为并不知情，并承诺将支持陛下严惩案犯。
但无论他如何义正言辞，都已无法扭转世家子弟在百姓心中的恶劣形象。
除了世家，百姓对妖族的憎恶与排斥，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而刑部右侍郎韩瑞和景妖寺少卿黄犇，则被当场拿下。
两人虽然一脸错愕，却并未求饶喊冤，也没有胡乱攀咬。
不喊冤，是因为在事实面前，无可辩驳。
不攀咬，则是觉得李修元和赤猿会保住他们。
此时，牛二一家三口，已被吓得瘫软在地，挣扎着抱住一个衙差的腿，哭喊求饶。
“草民是被逼的，房子和银子草民不要了，都不要了，求老爷们开恩啊……”
“彼其娘。”那衙差满脸厌弃，重重一拳将牛二打晕。
旁边的牛二婆娘吓的不敢出声，牛娃更是尿泪齐流。
很快，这家人就被衙差拖了下去。
“呸！恩将仇报的玩意儿。”恭叔啐了一口。
顾红虞叹息一声，神色郁郁。
她不后悔将牛娃从那蛇头章鱼口中救下，但还是会因这家人的背叛感到难过。
陆尘见少女如此，安慰一句：“刚才那段镜像你也看了，除了牛二一家，其他人都还是感恩的。”
顾红虞听了，心里好受了很多。
“也对，世间之人总还是良善居多。”少女抬眸看向陆尘，展颜一笑。
既行好事，何念因果。
想明白这个道理，顾红虞身上那股子侠气瞬间回归，更显飒然。
尘埃已定，今天这出戏也算落下帷幕。
正当所有人准备散去之时，不知何人高喊一声：“陆世子，小心！”
陆尘闻声看去，却见台上有个身影，正发狂般朝自己这边扑来。
还未等他反应，就听‘唰唰’两声，恭叔和顾红虞瞬间挡在他身前。
“丫头，带殿下速退，快走！”
恭叔语气凝重，一边说着，一边极速运转气机，在身前形成一道气墙。
顾红虞迟疑了下，感觉腰间一紧。
却是陆尘突然搂住了她，两人迅疾后撤。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道发狂的身影已经扑了过来。
“嘣！”
台上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那道身影在恭叔眼前炸开。
瞬间血雾升腾，形成一股强烈的能量冲击，向四周扩散。
“轰！”
在气浪冲击之下，中间的高台轰然炸开，台上木板化为齑粉，扬起数丈高的尘烟，笼罩了审案台。
“娘哟！什么情况？？”
台下四周百姓原本都准备散去，此刻全被整懵了。
实在是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绝大多数人都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即便是看到的人，基本也没看太清。
“我看到…有个疯子冲向陆尘，然后好像…好像砰的一下，那人就炸开了……”
有人尝试组织语言，描述自己刚才所见的情形。
结果说出来之后，自己都感觉不真实。
实在太诡异了。
这时，有人回应了一句，语气相对镇定。
“我也看到了，如果没看错，定南王世子陆尘…应该是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