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青光眼，不简单
老杜也不急，反而吸腰收胯，含胸拔背，鹰行螳步。
他边打边揣摩，其爪法越打越丰富，手上一会儿抓扣掐拿，一会儿出拳崩打，一会儿拧旋翻转，一会儿突展猛缩，其指劲凌厉，出手快速，大异寻常走体修路线的修士。
只见老杜鹰爪功越打越粗猛有力，越打越快速密集，越打越刚暴凶狠，或抓，或拍，或掐，或扣，或勾，或拿，或搂，破风声阵阵不绝于耳。
而朱缺仍旧步法稳健，脚下周旋，鞭随身动，亦随步换，手上鞭子收回一团，放出一片，收回如鼠，放出如虎，收回成虫，放出成龙，如此连环接续不断，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战至胶着，残影一片，压迫感十足，众人看得目不暇接，心惊不已，几乎不敢喘气呼吸。
那老杜见半天久攻朱缺不下，终是沉不住气，足下往后一弹，紧接着双手拇指外展弯屈，其余四指并拢，第二、第三指关节紧屈，各屈指竭尽全力向手背方向展开，强而有力的青筋凸起，两条手背也往后张，形如老鹰腾空亮翅，爪下生风，周身有惊人灵力蓄积而起。
“哦？”
朱缺眼神一亮。
他见老杜拉开距离，舍近求远，又看这番架势便知对方要拼了，于是大笑一声，不再刻意收着力气，转而如狂风暴雨般甩出鞭子，整条黑水鞭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宛如黑龙飞舞，势不可挡。
正蓄力的老杜吃惊，竟一下没防住，脑袋被鞭子狠狠抽了个正着，当即面门皮开肉绽，嘴破牙崩得整个人径直朝着梅闻花方向倒飞出去。
“傻子才给你留足时间放大招。”
朱缺嘿嘿一笑。
“！”
那右眼戴着铜眼罩的老杭一惊，赶忙上前接应下来，这才免去老杜撞到自家主子出丑。
“咳咳！”
老杜扶着老杭的手臂半坐在地，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鲜血，头脑内如洪钟作响，神志涣散。
礼部尚书燕如是当场震惊得从座位上站起，瞳孔巨震。
前来拜寿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脊背无一不发着寒凉。
围观看客们内心则像见了鬼一样，脸上显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修宗差点一鞭子把修尊抽死？！”
“这世道古怪，莫非吾辈修炼体系开始颠倒了吗？？”
“耗子打猫，倒反天罡……”
众人喃喃自语，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威慑值+72】
【威慑值+69】
【威慑值+94】
……
那梅闻花也惊吓得停止哭泣，死死抓着仍处在昏迷中的梅苏智的手。
在场之人唯有紫鸢拍着胸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醉红楼的屋顶上，有一老三小四个乞丐正扒着砖瓦缝隙窥看里面动静。
“爷爷，越阶打架，我就说这姐姐很奇怪吧！”二愣小声说道。
“这女娃子确实本领不小，让爷爷再观察观察，看看她究竟是何来头。”
一个头发潦草，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老乞丐嘿嘿笑了一声，从酒葫芦里饮了口酒后继续窥视起醉红楼顶层的动静。
“阁下当真要如此咄咄逼人？”
那杜杭双杰中的老杭终是耐不住，他越过老杜身边直面朱缺，口里却变了尊敬的称呼。
朱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鞭子，说道：“紫鸢，我玩够了，咱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醉红楼在场众人闻言一惊，忙将视线齐刷刷转到那个年轻貌美的寿礼身上。
原来今日冲突的症结在这儿呢。
“好。”
紫鸢点头，正欲走到朱缺那边，梅闻花却用手抓住她的脚踝，苦苦问道：“美人儿，我的好美人儿，你和那狂女竟是一伙儿的？”
紫鸢步伐一滞，当下也是神情一愣：“……你快松开我的脚。”
梅闻花用力吸了下浓稠的鼻涕，双眼通红问道：“美人儿，夫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那边那个家伙，还是选我？选她，你今日必死无疑，选我，能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在这京城里横着走！！”
紫鸢不安，看向朱缺，却发现对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正朝自己招着手。
当她对上朱缺的眼睛时，忽然心里感到一阵安宁。
“选鬼都不选你，神经。”
紫鸢麻利拔出头上琳琅满目的发钗发簪以及各类发饰，将其通通丢到梅闻花面前，然后一脚踢开了梅闻花肥厚的咸猪手，一路小跑回朱缺身边。
“……你、你们！”
晕了兄弟、伤了保镖又失了未来美妾，梅闻花哭成一个猪头，泣不成声眼泪鼻涕黏得满脸都是。
“老杭！杀了她们！！我要让她们的血染红整座醉红楼！！！”
梅闻花抬手怒指朱缺和紫鸢，眼睛血红。
礼部尚书燕如是暗自叹了口气：“梅宰这俩儿子真是丢人，为了美色竟闹到这个地步，何必为一个女人与不明势力结下仇怨呢？”
话虽如此，燕如是也多少能理解梅闻花等人的行为。
毕竟今日是梅家公子寿宴，又是在自家地盘上办酒，好端端的寿礼要被人劫跑，自是要找回场子。
只不过换做是梅宰亲自处理，恐怕便会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圆场，将那名为紫鸢的年轻女子拱手让给朱缺，美名其曰结个善缘，日后好相见。
那老杭才不管周围人想法为何。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们杜杭双杰不过是梅家的工具人打手罢了。
主子吩咐的，那便是命令。
老杭在朱缺警惕的目光中上前一步，右手轻轻摘下铜眼罩。
众人也伸长脖子凝神瞅着，想要一睹罩后真容。
屋顶上的老乞丐突然一口喷出嘴里的酒，急忙道：“大呆二愣三傻，闭上眼睛，别忘记继续使用蓑草呼吸法！”
大呆慢悠悠地问：“……为什么啊爷爷？”
一旁的二愣捂住双眼：“别问那么多，爷爷的话你还不信？！”
“哦。”
大呆听话照做了。
三傻也早已乖乖用力闭紧自己的眼睛。
此时下边的的礼部尚书燕如是也洪声提醒道：“诸位，快快闭上双眼！！”
礼部官员们虽然疑惑，却都听令照办了。
围观民众和普通修士等看客不明就里，因此甚少有人听话闭眼。
朱缺正狐疑时，那老杭已然悠悠睁开右眼，露出青白色的眼珠。
朱缺恰好对视上那抹青白色，他的瞳孔仿佛被针刺进一样瞬间缩小，霎时只觉光影变幻，无数记忆碎片登时涌上脑海又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