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乡兵入营
五人洗漱完,准备去食堂吃饭,负责乡兵征募的中年管事来了。
中年管事手里捧着一个签筒,签筒里插着五根高度一致的竹签。
“五根竹签,一根最短,抽到短的去当乡兵。”
四个怕死的单身汉齐齐看向许长安。
许长安没让他们失望,信守承诺道:“爷,不用抽了,我们屋的乡兵名额我领了。”
中年管事颇为意外的看了眼许长安。
这年头还有赶着去送死的?
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名字,原籍。”
“许长安,原籍羊尾镇桃花村。”
中年管事提笔记下许长安名字:“五日后,会有人来领你们去县城军营,老爷说了,这五日你们入选的乡兵都不用干活。”
说着,将一块刻有兵字的木牌递给许长安,“出示木牌给厨子,每日饭食都给白米饭,还会给你加肉。”
中年管事没有久留,去往下一个屋舍。
许长安翻着手里的木牌,轻轻摩挲上头的兵字刻印,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然改变。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前路未知,一切都变得不可预测。
瞎想这些干嘛。
开弓没有回头箭,干就完事了。
对于许长安接下来五日的待遇,四人没有嫉妒,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断头饭罢了。
当然,也不是地主老爷大发善心,而是怕麻烦。
选上的乡兵去了县城还需考核,考核不过关,会被退回来,得重新再选。
五日时间,多休息,多吃肉,养好身体,正常都能通过考核。
“长安,既然食堂会给你每日加肉,那买鸡的事……”
许长安收起木牌:“肉可是好东西,哪有人会嫌吃的多,你们要是不给我买鸡,就不怕我晚上去偷鸡?”
“哎哟,小祖宗,偷鸡这事可真的不兴做啊!”
许长安:“那鸡的事?”
“买买卖,给你买。”
食堂,出示木牌后,除了馍馍与水煮菜,果然还给他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此外还给了一碗肉。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满满当当一大碗,就着白米饭,一个字香。
吃饱喝足,许长安来找便宜三叔。
许三虎提起茶壶给便宜侄儿倒了杯茶水,“乡兵的事我知道了,计数的活我已经另外安排了人手,接下来五日,你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吧。”
“麻烦三叔了。”
许三虎微微颔首,将此前许长安给他的一两银子又拿了出来,“我也没想到这次征募乡兵会如此急切,这钱还你,收了烫手。”
呃,许长安怔住了。
他这次来还想找个理由再给便宜三叔送点钱,谁知……
得,短期内,是别想激活便宜三叔的二级副本了。
许三虎:“我还是那句话,兵战凶危,你自己多保重吧。”
许长安收起银钱,拱手道:“谢三叔关心,侄儿省得。”
辞别三叔后,许长安回屋睡觉,睡觉最能养膘。
中午,四个单身汉劳作回来,走在前头的手里提溜着一只鸡,进了茅屋,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许长安,提溜鸡的汉子气的一巴掌将后者拍醒。
“别睡了,起来吃饭,我们还给你买了鸡。”
于是午饭后,许长安又熬上了鸡汤。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五日时间一晃而过。
努力没有白费,许长安成功给自己挂上了一圈肉,原本黑瘦的身体变得敦实,力气也涨了一大截。
说脱胎换骨有些夸张,但也称得上判若两人了。
“长安,你小子这肉长的也忒快了吧,这才五日啊,要不是跟你朝夕相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一个单身汉看着许长安壮实的身板,啧啧称奇。
许长安笑道:“我年岁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顿顿有肉吃,当然长的快。”
年少长身体,吸收好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还是野猪胃口这个天赋。
这五日他啥也不干,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完全将自己当成一头猪来养,这才将身体养成如今这个状态。
“好了,不说了,我得去打谷场集合了。”
许长安挥手作别舍友,脚步轻快往打谷场方向跑去。
“我怎么觉着,就算我们不给钱,长安自个儿也会去当这个乡兵啊?”
“你那是幻觉,这年景,平头老百姓哪有主动想当兵的,不要命啦!”
“就是,平头百姓又没武艺傍身,还能学将门子弟杀敌立功啊,咱胭脂县的兵役,哪次不是强制摊派。”
“哎,你们说,长安能活着回来吗?”
“悬。”
预备乡兵在打谷场集合后,由一位中年差役领着往胭脂县主城而去,同行的还有一批地主老爷给县里的粮草物资。
为了活命,为了得到乡兵的保护,地主老爷这次也是下血本了,至少掏出了价值五百两纹银的粮草物资。
这还只是第一批,后续还得加。
晨曦中,许长安等二十九位预备乡兵,推着装满粮草物资的独轮车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一路上走走停停,随着越来越多地主私奴出身的乡兵加入,队伍很快就壮大到了三百人。
胭脂县下辖四个乡镇,除去已经被匪寇祸祸的羊尾镇,其余三个乡镇出乡兵九百,加上县城出三百,正好凑足一千二百人的乡兵队伍。
天没亮就出发,等大部队抵达县城郊外的军营时,已是响午。
县尉领兵去临州平叛白莲教后,只剩三十位或年迈,或残疾的老兵留守军营。
在一个断臂军汉的指挥下,乱糟糟的营地很快变的井井有条,在老兵的指导下,预备乡兵开始埋锅造饭。
人生地不熟的,预备乡兵自发与熟人抱团。
许长安这边也不例外,二十九人全是来自同一个地儿的。
“军营饭食不错啊,除了三个白面馒头,一叠腌咸菜,每个人还有一碗肉。”
“断头饭啊,我宁愿不吃。”
“这饭谁想吃啊,还不是运气不好抽中了签。”
汉子们一个个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除了许长安,没有一个是主动想来当乡兵的。
……
点将台。
拄着拐杖的疤脸军汉看着下方愁眉苦脸的乡兵,叹气道:“徐老哥,这些个强制征募来的百姓怕是练不出几个真正的战兵啊!”
“那伙流窜到咱们胭脂县的匪寇,前身可是起义军啊,寻常乡兵怎么去跟他们打,根本打不赢嘛。”
断臂军汉道:“县尊待我等不薄,尽人事听天命吧。”
“对了,库房里的甲胄统计出来没有,还有几副完好的。”
“不多不少,三十副。”
“三十副,勉强够用,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挑人,挑年轻力壮,根骨好的,给县尊练一队甲兵护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