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圣旨
“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清楚！”
前往余家的路上，周寿连胜询问。
小仆喘着粗气，一边走一边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小仆并不知道山道上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只知道李大叔回来后一直都不说话，其他人嘴里的话也都是乱七八糟。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尸首还没能从衙门领回来。
捕快齐泽确实是给足了面子，并没有当街呵斥，也没有出言说什么，只是叮嘱众人去领尸首而已。
问题就在于，余霜现在晕倒了，其他人肯定是没资格去领的，唯一有资格的就是周寿，因为他是余霜的未婚夫，两人是有婚约在身的。
别忘了，那可是皇上给的圣旨，带上圣旨，比什么都好使。
一路赶到余家，余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余家要背上巨额债务的事情，大家都想着办法逃离，更有甚者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仅仅是余霜晕倒的这一会儿，他们已经带着东西离开了。
原本还是一个大家，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只剩下了书香以及几名签了卖身契的小丫头，小丫头们想走也走不了。
周寿来到余家门外时，书香正站在门口叫嚷。
“你们这一群混账！离开了余家，去任何地方也不会有人要你们的！”
“忘恩负义!你们就是一群白眼狼！”
“都给我站住，把属于余家的东西全都放回来。”
书香嘶喊着，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余霜的贴身丫头而已，并不是余家真正意义上的主事人，根本没人听他的话。
“霜儿现在怎么样了！”
周寿来到门口，慌忙的要进去查看。
书香闻言一把拉住他，直接将圣旨塞到他的手上，说道：“周公子，您先去把老爷的尸体领回来吧！现在除了您，没人有资格过去，小姐要是醒来知道老爷的尸体都没能守住，可能会再次晕过去，小姐身子骨弱，经不起的！”
一听这话，周寿连连点头，拿着圣旨转身就跑。
自始至终，周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了余霜有多么的费心。
余家与衙门相隔的距离也不过是两条街，周寿没有时间去牵马，顺着小胡同钻来钻去的很快就来到衙门外。
衙门口正有两名衙役在守着。
“来者何人！”
衙役见周寿吭都不吭一声就要往里走，立马伸手拦住他。
“在下周寿，前来认领余家老爷子余忠的尸体，他们之前运送货物的时候在山上遇上了山贼，我们要自己认领回去，不打算报案。”
周寿闻声赶忙解释，手也在怀中掏圣旨。
这一路颠簸，圣旨早已掉出内兜，顺着衣服滑到后背的位置。
周寿扭着身子摸索着，两名衙役则是上下打量周寿，忽然认出了周寿。
“原来是你啊！前国舅爷？”
左边的衙役徐阳咧嘴笑起来，忽然伸手一推周寿的肩膀。
周寿全身心的在寻找圣旨，根本没个注意，被这么一推，脚下一个不稳，连连后退。
右边的衙役徐迟也跟着笑起来，抬手推向周寿的另一边肩膀：“原来是国舅爷啊！国舅爷怎么会来认领余家的尸体？是不是没了活路，改了给人家领尸体的活？”
“你懂什么？人家国舅爷现在是余家的赘婿啊！你没听说国舅爷当日被我们赶出去之后就去了余家磕头求饶吗？”
“我听说了，而且还被赶出来了！”
“啧啧啧，国舅爷，您是在找什么？是不是余家的委托啊！”
徐阳与徐迟两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周寿，你一推我一推，把周寿从衙门口一路推到了路中央。
两人只是衙役，根本就不会知道周寿进入余家之后的事情，何况外面传说的话都是越穿越邪乎， 之前都说是周寿有本事造出来缝纫机，现如今早已说是周寿之前见过而已，并没有稀奇的。
何况周寿当时被赶出去的也是事实，之后没在余家住几天就搬走了也是事实。
不过，周寿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专心的将圣旨从怀中掏出来。
“有了。”
好一会儿，他终于抓到了圣旨的一脚，将圣旨拿出来说道：“我现在是余家大小姐的未婚夫，这是皇上赐婚，我有资格来领尸体。”
“呸！”
周寿刚说完，徐阳一巴掌打落圣旨，笑冷笑道：“你也配皇上给你赐婚？你还以为你是国舅爷？”
“那真的是圣旨！”
周寿拧眉提醒。
“呼，呸！”
徐迟更是夸张，直接一口痰吐在了圣旨上面，满眼不屑的说道：“周寿，你还没有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以为随便拿点儿黄布过来就能当做圣旨了？真要是圣旨，你会这么对待？”
闻听此言，周寿也是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圣旨，圣旨已经被揉成一软，在他的衣服中滑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打开的，上面全都是褶皱。
“你要是真的想，你就装的像一点，不要这样丢人现眼！”
“而且，谁告诉你，你有资格领取尸体的？”
“我们说你有资格，你才有资格。”
徐迟徐阳两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正在这时，齐泽迈步走出衙门，低喝道：“怎么这么吵？”
“是我，我来领尸体了。”
周寿连忙喊了一声。
齐泽闻言上下打量周寿：“你怎么过来了？你凭什么领取？”
“我跟余家的大小姐余霜是皇上赐婚，圣旨在这儿，被他俩弄的。”
周寿指了指地上脏兮兮的圣旨。
说实话，他自己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
太脏了。
齐泽摇了摇头，叹道：“周寿，不要再胡闹了，你已经不是国舅爷了。”
“你既然知道我以前是国舅爷，那就应该明白，圣旨在我眼中，跟普通的布料没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齐泽面色一滞，心中咯噔一下。
“嘁，你还越装越像了啊！”
徐迟挑眉轻蔑的盯着周寿。
徐阳也跟着大笑。
两人嘲讽周寿时，齐泽盯着地上的一团黄布，思来想去，还是用脚缓缓地踢开了黄布。
下一刻，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草民……微臣有眼无珠！”
徐迟徐阳两人是没见过圣旨上的印章，但齐泽见到过啊！
身为京城衙门的捕快，他天天跟着老爷都能看到‘如朕亲临’这几个打字，怎么会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