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斯人已变
“我没事的，我底子好，养个个把月肯定就没事了，”从昕玥见穆川一脸愧疚的样子，也就不想再说他什么了，毕竟在这个别墅有很多事还是要依靠他的，“老大也是一时气头上，过了也就没事了。”
“我知道，老大不会真要我的命的，”穆川嘴上虽这么说，但是现在想来如果当时不是梁泽的人格冒出来的话，还真的说不准老大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穆川，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能力也绝对不在莫西之下，”从昕玥慢慢地起身走回床边，身上依旧裹着穆川给她的毯子。
因为没有刚才那么晕了，所以从昕玥也就坐在床沿边，半靠着床，这样她就能正视着站在床尾的穆川了，“我也知道你的野心也不止这一点，你很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独当一面，也能成为一个组织的老大，对不对？”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野心勃勃吗？我一直以为我是很低调做人的，你是从哪方面看出来我有野心了？”穆川看着这个病怏怏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犀利，一层层剖析着自己。
“你是很低调，我承认，你在老大面前一直很低调，也很恭顺，”从昕玥很平静地盯着穆川，她觉得有些事需要跟他说清楚，要不然这个人说不定哪天就会害了莫西。
从昕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是你的眼睛却出卖了你，你的眼睛里永远闪烁着不满足的欲望，就像现在，你看看，表面看上去对我很顺从，”
“可是你的眼睛又露出了戾气，就像前几天你不想给我针剂时那样，你心里其实很想干掉我吧，或者说是想把我从莫西身边赶走，对不对？”
“你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女人，”穆川低下头，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意，“你总是能这样洞察一个人的内心吗？我在想什么好像永远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干的就是这一行，如果连这点功夫都没有，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从昕玥见穆川松口了，心里也就大致有底了，知道该怎么拿捏这个人了。
“你想怎么样？”穆川也不想绕弯子，既然这个女人说穿了自己的心思，也就说她有心想要跟自己谈判，不然她大可找莫西，让人把他干掉。
从昕玥没想到穆川这么直接就跟自己摊牌谈判了，“我不想怎么样，我想你也知道莫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或许会一直存在，或许不会，”
“如果说我想要怎么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如果哪一天他不存在了，我会出面把组织的老大的位置给你，而且我也会离开，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说的是真的？”穆川不敢相信，从昕玥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居然会同意把组织交给他。
“我说话算话，但是，”从昕玥直起身体，眼神无比犀利地盯着穆川，这几乎是她所有的力气了。
从昕玥必须要让穆川知道自己的决心，“现在，只要莫西在一天，你就只能屈居第二，就必须辅助他，顺从他，你能做到吗？”
“我想我可以做到，”穆川还是第一次见从昕玥用如此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股狠厉的感觉，甚至让穆川感到了杀气。
“好，要是让我发现你起了害莫西的心思，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地除掉你的，你最好记住！”从昕玥索性把狠话都放给穆川，希望穆川能好自为之，“我是刑警没错，但是我也是会不择手段的，相信我，我能在不违法的情况下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知道了，”穆川听着这话不知怎么总觉得背后生出一丝寒意。他没想到从昕玥也会有充满杀气的时候，而且还不是为了自己，“看来你对老大还真的是动了真心了，”
从昕玥没有回应穆川的这句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太晚了，我想休息了。”
“好，我也回房间了，有事叫我，”穆川也很识趣地离开了，在关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从昕玥，不知为何听到从昕玥为了莫西而这样威胁自己，而自己反而没有了半点恨意，反倒是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回到房间的穆川，并没有半点睡意，他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这段时间自己和从昕玥的种种，穆川觉得自己对从昕玥的感觉不同了。
以前他从来都没用正眼看这个女人，也从来不相信她会真的投靠老大，而现在他不但想要了解这个女人，而且还希望这个女人能正眼瞧得上自己，甚至希望有一天这个女人能像对待老大那样对待自己。
穆川兀自笑了笑，想着原来自己不仅觊觎着老大的位置，现在居然还觊觎起老大的女人了。
穆川也明白，从今天的情形看从昕玥对老大的感情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了，而老大对从昕玥的感情也是十分深重的，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可是或许有一天她会看到自己的好，看到自己的优点，看到他与莫西那个影子有多么的不同，也许也会对他产生不同的感觉。
如今从昕玥已经答应了将来把老大的位置给他，穆川觉得自己需要的就是耐心，只要自己得到了这个位置，那么从昕玥也早晚是自己的。
与此同时，被穆川抬回家的梁泽也醒了过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还在队里上班，怎么这会儿就已经晚上了，而自己也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这中间那么长一段时间，自己在做什么，梁泽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梁泽努力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一些零星的，没有逻辑的和根据的印象。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到过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人，还用枪指着那个人，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见到了从昕玥。
梁泽觉得自己头好疼，完全分不清那些影像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自己在做梦。
梁泽决定打个电话给邢晓峰，先向他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警队的，“晓峰吗？”
“梁队？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情况吗？”邢晓峰正在睡觉就被梁泽的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晓峰，我问一个问题，”梁泽有些犹豫，想着到底要不要问这个问题，他怕邢晓峰觉得自己奇怪。
“什么问题？”邢晓峰睡到半夜被梁泽电话叫醒，却听梁泽说话犹犹豫豫的，心里也是无语。
“我昨天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警队的？”梁泽问话的语气还是有些犹豫，他问的这个问题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大概中午刚过的时候呀，梁队你怎么半夜打电话问这个问题？你该不会是在梦游吧，”邢晓峰被梁泽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
“去你的，梦什么游，我是有些情况需要梳理一下，一下子记不起来了所以问问你，”梁泽被邢晓峰这话问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好了，你继续睡吧。”
“好，”邢晓峰也没多想，挂上电话，就又睡着了。
梁泽却不但没了睡意反而更加纠结了。自己的记忆明明是停在上午例会，后来的记忆就全是断断续续的碎片记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警队，什么时候回到家里的。
邢晓峰说自己是中午后离开的，那么离开前的那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梁泽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梁泽深深地担忧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忆症，为什么最近的记忆老是断片儿，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什么都不记得的，那到时候不是连工作都做不了了吗？
梁泽心里一阵阵的烦乱，脑子里却无端地又闪现从昕玥的样子，从刚开始认识从昕玥到后来两人不断争执的样子，再后来从昕玥痛苦的样子，梁泽无一遗漏。
梁泽心里还有些庆幸，自己记忆虽然时常断片儿，对从昕玥的记忆却一直没有缺失。只是这半年的时间，梁泽再也没有见过从昕玥，只是上次在游戏厅见到了像她的女人，以及上次的电话联系。
梁泽总觉得彼此之间的感觉好像淡漠了许多，没有之前在一起时那么强烈了，再加上罗局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梁泽心里对从昕玥的感觉也变得复杂难辨。
这段时间梁泽一直用工作充斥着自己，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从昕玥，去想从昕玥做的那些事，可是却也是逃不过从昕玥的身影总是闪现。
梁泽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从昕玥离开自己，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像局长所说的是为了他？
梁泽真的很想相信从昕玥没有骗自己，那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是找不到答案的梁泽心里慢慢地也滋生出了对从昕玥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