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原本如忠王，昊王等人，还没反应过来。
但大家都跪下了，他们也不由自主伏身下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几位老忠臣细细咀嚼秦羽的这句话。
想到如今的大炎内忧外患，自己等人却不能贡献一份薄力，不由老泪纵横。
“咳咳！”
万籁寂静中。
帘后传来文太后两声轻咳。
她也没料到秦羽一句话，竟造成这等景象。
正准备提醒自己麾下的人出来救场。
不料秦羽却继续开口了：“传令下去，凡愿出粮赈济流民者，减三年商税！”
此话一出，众臣都不禁眼前一亮。
对啊！
减轻商税，鼓励这些商贾救灾，自己等人怎么就没想到呢！
赈灾救民只不过出一部分粮食。
但这跟一些买卖做得大的商贾来说，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投资。
但凡有点头脑，谁不愿做，况且还得到另一个为国分忧的头衔。
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是谁给皇帝想出这个主意的，真乃怪才也！
珠帘后面，文太后听了这话也是脸色铁青。
她绝对不认为秦羽靠自己就能想出这么好的计策来。
难道真是杨家那丫头？
那自己将这丫头许配给他，岂不是让秦然如虎添翼？
想到自己三年前与忠王秦然的那个交易，文太后忍不住暗暗冷哼一声。
大殿中。
文太后父亲文朝凤文太尉，正急急地思索着对策。
因为秦羽之举，确实将文太后的地位动摇了一些。
不一会，他一沉眼，冷冷一笑后。
抬头道：“禀太后，陛下此举看起来的确有些作用，但老臣认为还不足以让解决流民一事乐观起来。”
“哦？你说说！”文太后闻言双眼一亮。
她能稳坐帘后。
父亲一直以来没少为她出谋划策，且从未让他失望过。
“城外盘踞的流民数量众多，只怕他们已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散去过后不去劳动反而落草为寇，这对我大炎统治乃是大大的不利啊！”
他的话一出，群臣哗然。
大家细细一想后，又觉得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由太后的党羽们带头，纷纷附和。
秦羽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心中冷冷发笑。
老家伙，简直是鸬鹚腿上啃肉，亏你下口。
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把吃饭问题解决了。
你倒好，居然倒打一耙。
难不成你真以为老子一点准备都没有？
于是秦羽微微一笑，道：“文太尉，你是不是脑门背夹了？竟然说出这等危言耸听的话来？”
此话一出，群臣满脸愕然。
他变了！
陛下他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变得爱骂人了！
这可是在朝堂上啊，你就这么出言侮辱？
但好像人家作为君王，又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陛下，你……”
文朝凤更是被秦羽这句话气得吐血。
可后者毕竟是皇帝，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同时他心中又想到。
自己说的问题已经得到几乎所有人认可，陛下骂了自己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是众怒难平。
于是他压下怒气：“陛下是觉得老臣的预料不对吗？”
秦羽依旧保持微笑：“朕什么时候说过，赈灾过后就放这些流民走的？难道朕就不能让这些流民留下来，替朕开垦荒地种粮食？”
“陛下这话有失偏颇吧？京都早已没有多余的荒地了！”
秦羽刚刚说完，文朝凤就迫不及待地反驳道。
他心想自己在朝中翻云覆雨这么多年。
口舌难道还不如你一个被老子控制傀儡皇帝？
然而，秦羽却笑容一收，拍案而起：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没有了大炎，你们藏掖那几亩土地又有何用？”
“文太尉！朕前些日子封给你的三十亩良田还在吧？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捐出来吗？”
“你们每人出一份力，拿出私有土地供流民们开垦，有何不妥？又或者是，你们有谁想出了比朕更好的办法？”
秦羽的这声暴喝，不但文朝凤被吼呆在原地。
满朝文武更是被其气势所慑，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忠王秦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说得好！我大炎风雨飘摇之际，谁敢说自己能独善其身！小王将自家御景山庄捐出，为我大炎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事实上，他的目的不过是引起文太后与其儿子昊王的矛盾。
没想到秦羽居然异军突起。
对于秦然来说，朝局自然是越混乱越好。
否则若是等到一个个应该继位嫡系拍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
秦昊也深知文太后的势力最大。
若是秦羽从她手里分出一份势力过去，对自己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早知如此。
自己又何必大费周章，搞昨晚那一出。
所以尽管他愤恨秦羽，但也紧随其后：“陛下英明，小王也愿意捐出自家的校马场！”
众臣见两位亲王带头，一时间纷纷效仿。
李公公则手忙脚乱地统计着众人捐出的土地面积。
到了最后，文武百官所捐土地，竟然达到了上万亩。
应付这些流民，已是绰绰有余了。
众臣皆不由再次跪地颤呼：“陛下英明！”
见到此情此景，文太后慌了！
她的目光落到秦羽身上，眼里满是震惊。
自他登基十多年来，从未有一次出现过类似这样的景象。
甚至没有任何一次所有人都喊出‘陛下英明’这四个字。
难道自己苦心经营十八年的大炎，终究要为这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做嫁衣？
而且此子的转变未免太过突兀。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装着附和自己，其实背地下已经暗结党羽了？
那他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
文太后很不甘。
若今天若让秦羽继续下去，今后的朝堂还有自己一席之地？
念及至此。
她细细思索一番过后，缓缓道：
“皇儿，你今日确实让哀家刮目相看，但据哀家所知，这些流民大多是妇孺残幼，所以现在就算有了地，他们也耕种不了吧？”
此话一出，不禁让那些不太愿意捐地的大臣双眼一亮。
没错啊！
我们就算是捐了地，那些流民也未必耕种得了啊！
那些流民中，精壮男子几乎都被征去打仗了。
剩下那些老弱病残让他们去耕地？怕是连犁耙都转不动吧！
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龙椅上的秦羽。
“众爱卿无慌！”
秦羽莞尔一笑，道：“朕早已思考道这个问题，且已经想出办法解决！”
在人们的注视下。
他施施然掏出一个纸封，不紧不慢地将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