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命难违
赵方武拿出一本记事册。
李王二人拿出【水中月吐纳练气诀】、【紫气掠影剑法】。
只有秦安义未拿出任何东西。
秦安义见三人向自己看来，略微思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药瓶。
赵方武双眼顿时一睁。
“可是丹药？”
王成坤有些疑惑。
“丹药？”
“仙人修道需要用到的药物。”
赵方武指了指自己交出来的书册。
“路鼎思仙人记事的书册里有写，诸位可抄录回去，以后看。”
话锋一转，他说：“秦兄，快打开药瓶，分了丹药。”
秦安义点头，打开药瓶。
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中，一颗圆溜溜的小白丸从药瓶口滚出。
“没了。”
“没了？”
赵方武语气中有些失望，他抬起头来，盯着秦安义的双眼。
“秦兄再倒一倒，许是丹药太多，堵在瓶口，没出来。”
秦安义拿起药瓶，往里瞧了瞧。
随后，他推移药瓶到檀木桌的中间，面色如常地说道：“各位请看。”
赵方武三人依次拿起来看。
果真没有。
失望瞬间爬上赵方武的脸，他叹了一口气。
“那仙人被人追杀，穷途末路之下，哪还会有余存。”
“赵兄，可否细细说来？”
赵方武摇了摇头，“都写在记事册里了，你回去翻看便知，…书籍上的内容，各自抄录一份即可，但丹药只有一粒。”
众人沉默。
“切开来分。”
不久，王成坤打破了沉默，“分时，难免会分得不均匀，既如此，那就按各自的仙缘价值大小，顺序挑选，如何？”
其他三人沉默下来。
这样确实公平，可是，价值如何比较？
况且，切分丹药，总归会有些损耗。
一直不多言的秦安义开口道：“这样如何，谁再拿出一份仙缘，丹药就归谁。”
“我看行。”说完，赵方武便是看向王李二人，“二位可还有仙缘。”
王李二人沉默片刻后，皆摇头道：“没有。”
“那我收下了。”赵方武说道。
见赵方武这么爽快，王李二人心中顿时有些后悔。
赵方武掏出一本书册，放在桌上。
“这是【小行雨诀】，可招来一小片云雨。”
说完，他把药瓶藏入怀中。
“不瞒诸位，在下还有一本法诀，和水中月采气练气诀类似，不知诸位是否还有仙缘。”
王李秦三人沉默不语。
见此，赵方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好，今日就此作罢，来日方长，你我日后的仙缘多的是。”
秦王李三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四人抄录完法诀内容后，各自归家了。
……
秦家。
“路鼎思，萧远，赵思清，齐书恒……”
从路鼎思的记事册中，秦安义知晓了四具浮尸的身份。
这四人来自一个叫清河谷的宗门。
从记事册中推断，这四人该是遭到了玄古宗的围杀。
“十五年前，有修士在晋国发现一条五阶灵脉，邻国梁国玄古宗验明消息真伪之后，选择入主晋国，而清河谷就在这场地盘势力的更替中，遭遇到灭门的劫难。”
玄古宗乃是元婴宗门，而晋国最厉害的修士也仅仅是筑基修士，所以此宗不费吹灰之力，成了晋国的霸主。
“可以预见，晋国修仙界的实力将会暴涨，而以后…仙人将不再难寻。”
秦安义叹了一口气。
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名苦逼的蓝星打工人。
来到这个世界，听说到仙人的存在，他便少时离家，漂泊四海，游历八方。
吃了许多苦，经历数次生死劫难。
终于，离家十九年后的腊月二十，他在冬夜中偶遇仙人。
这场相遇的记忆，令他永生难忘。
记忆中。
宋铁河，江湖公认第一高手，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剑砍去头颅。
宋铁河脖颈处的血像喷泉一样，哗啦啦地喷出。
然而，他的血却怎么也沾染不到，那凌空少女身上半点。
周围的人乌泱泱的跪了一片，嘴里惊恐的喊着，“仙子饶命。”
而只有他秦安义站立人群中，呆呆的仰望着那轮明月下，靓丽圣洁的倩影。
那倩影看了他一眼，眼里只有冷漠。
还未等他开口，那仙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再后来，他又苦苦追寻仙子的踪迹，追寻了十几年。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他再一次见到了仙子。
也知道了她的名号——青霞道人。
这次，他不再胆怯和犹豫，将自己想要修仙的想法告诉青霞道人。
然而，青霞道人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随后，她随手一招，河水便是自动飞来，化作一片水幕，立于他的身前。
于水幕中，秦安义看到了自己。
仙子开口问道：“你可明白？”
秦安义不解，可当他抬头，见仙子摘下面纱，露出十几年都不曾改变一丝一毫的青春容颜，又想到水幕中，眼角生出皱纹的自己。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可他仍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向仙子询问道：“敢问仙人，真的没可能了吗？”
“春残花谢，岂能返于初萌之态，汝已错失良辰，且仙路崎岖难行，今虽有志，但也万难求得正果。”
青霞道人冰冷的话语传来。
此语一落，秦安义多年来求仙长生的念头算是彻底消散了。
心灰意冷之下，他带着妻儿，返回家族，不再渴求仙道。
可谁曾想。
少时苦寻不得的仙缘，到了寿命无多之时，就这般轻易的出现在手中。
……
“父亲，据打探到的消息，王李两家的家主确实如你所说，分别拜访了赵家。”秦田恒说道。
秦安义听此，点了点头。
果然，那日各家的仙缘都有所保留。
这也不难猜到。
四家的仙缘，谁多，谁少，谁也不知道。
那么，很显然，留足几日时间，多加斟酌，衡量利益，私下交换仙缘，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恒儿，托人给赵家一封信，择日，我要登门拜访。”
“是，父亲。”
“对了，族中可有人，测出灵根。”
秦田恒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
“还剩多少人没有测？”
“差不多十分之一。”
秦安义沉默下来。
秦家上下一共三百多人，这么多人都没测出灵根，真是应了那记事册开头独占一页的一句话——仙道何其难。
“父亲，族中长辈，就您还没测灵根，您要不要试试？”
秦田恒将一块青绿石头拿了出来。
“刚好，我带着灵石。”
秦安义看着秦田恒手中的石头，失神了片刻。
这青绿色石头，就是从萧远身上所得的那块石头。
按记事册的记载，拥有灵根的修士一边手握灵石，一边默念练气法诀时，灵石便会发出光芒。
“那便试试吧。”
他接过灵石，心中默念起法诀。
片刻后，灵石绽放出幽绿诱人的光芒。
“父亲，你…”
……
秦家上下，只有一人测出了灵根，那就是秦安义。
王家没有，李家倒是有一位，不过这位跟秦安义一样，都是垂垂老矣，已然没有了踏足仙道的机会。
至于赵家，真字辈有一人测出了灵根。
“父亲，赵真书测出了灵根。”秦田恒语气有些低沉。
赵真书，二十七岁，据记事册的记载，已然错过了修仙的最佳年龄，但这并不影响其踏上仙道。
秦安义起了杀念。
可是，转念一想，他这幅老旧的身躯，又该怎么杀了对方呢。
“年轻的时候还行…”
秦田恒听此，眼里有些疑惑，可还没等他多想，便听到父亲的话。
“恒儿，给我准备一些礼物，要贵重，要赵真书喜欢的，然后，再让…灵儿来见我。”
“父亲，这……”
秦田恒面露难色。
他转瞬便是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父亲这是要结交赵家。
给赵家送礼，他并未觉得不妥，可把朝夕相处的妹妹送去赵家……
“父亲，灵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了，而且早年，灵妹就拒绝过赵真书的追求，这…不太好吧。”
秦安义沉声道：“你只管把灵儿叫来。”
秦田恒见父亲态度强硬，只好叹出一口气，出了门，命人把秦田灵叫来。
不多久，一位肤光如雪，温婉如玉的妙龄佳人出现在院内。
此人正是秦田灵，秦家长相气质最出众的女子。
秦田恒望着妹妹，眼神有些复杂。
“大哥，你怎么了？”秦田灵轻声问道。
“没什么，你进去罢，父亲有事与你商…说。”
“嗯，大哥没事就好。”秦田灵微微一笑，莲步轻移，进了秦安义的书房。
过了许久，书房的门被一双柔荑推开，秦田灵走了出来。
只是，她脸上甜美的笑容不再，哭肿了脸，眼中灵动的光彩黯然许多。
“灵妹，你…”秦田恒有些心疼，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默默看着秦田灵的背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