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触即发
翌日天色未亮，九十多名被掳女子的家人便已赶到鸡窝山。
亲人见面，抱头痛哭，相互诉说经历。
周易穿一身潇洒霸气铠甲适时出现，将官府的勾当如实诉说，当众砍下六名海盗头颅，以撇清关系。
然后，高薪邀请他们加入鸡窝山。
青壮一律一月三贯钱，做工的女子也有一贯。
如果不小心战死，还能补偿五十贯。
考虑到他们曾被抢劫过，家中余财全无，吃饭都成了问题，又当场拿出钱财，提前发放一月月俸，让离开的亲人或同村帮忙带回去。
此言一出，现场议论一片。
本担心战事不愿意留下来之人，很多改变了主意。
本就要加入之人更加心安，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事后统计，上山的九十六名青壮，整整留下八十人，一个不错的结果。
至于那剩下的，没有家人敢来鸡窝山接走的二十多被掳女子，以及东望岛三十多可怜人，赵易也将他们统统从牢内放出，去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此事就此解决，几乎所有人都比较满意。
赵易就是这个样子，不愿意去做也就罢了，如果做事，力求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程度。
……
赵易推测官府不过虚张声势。
但，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太一样。
下午未时四刻，有壮汉送回消息。
长乐县长乐军已经抵达福清县城，正在休整，看样子可以随时攻山。
到了申时四刻，又一则消息传回。
福清县两百弓羽手，离开县城，距离鸡窝山十里外的一处山中村庄驻营。做出随时攻山的样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再多了一条消息。
早在未时七刻，东望岛海盗四百人，搭乘两艘大海船登陆，号称勇武民壮，估计最晚黄昏前，便可抵达鸡窝山。
坏消息一件件传来，都在证明赵易判断的不正确。
官府竟然是准备和海盗联合起来，共同攻打山寨，情况更加恶劣了。
杨再让和赵二麻虽未说什么，但脸上的担忧和焦虑之色，已经很是浓重。
赵易并未给他们打气，眼神依旧坚毅，继续积极备战。
得益于农夫们的极致速度，防御塔以一天一座的速度屹立而起。
两天功夫，又出现了两座高高的防御塔，将鸡窝山所有的制高点全部覆盖。
至此，再不怕有任何人从寨门以外的地方潜入内部破坏。
战甲的打造依旧在进行，又有两套崭新铠甲被打造而出，装备给了战兵使用。
……
酉时四刻，安排好一支晚间巡逻队伍的赵二麻，再也压不住心中忧虑，找到赵易，道：
“郎君，我们不该被动等待，越拖对我们越不利。十里外的那支县衙弓羽手战力最弱，要不趁着夜色，先将他们击溃。”
周易正在观看士兵训练，努了努嘴，道：“你觉得他们能够夜战？”
赵二麻有些尴尬，道：“普通士兵自然不行，我指的是壮汉们。他们曾攻破过鸡窝山，打弓羽手应该更加容易才对。”
赵易摇头，道：“稳住，我说了，他们是虚张声势。”
“可是，郎君如果判断错了怎么办？何况，现在是偷袭的最佳时期，若是失去……。”
赵二麻还未说完，眼睛余光注意到新修建的防御塔上，有旗帜飘动。
整个鸡窝山，也就他懂旗语，其余人只能看懂遇袭或者警戒等简单词汇。
平日里，赵二麻都是在做事之余，时刻注意着旗帜动向的。
如今防御塔有了动静，他不敢怠慢，仔细分辨。
过了好一阵，有些颓废，道：
“没机会了，东望岛四百人已经抵达鸡窝山三里外，估计半个时辰左右，就到寨门了。”
“那就打！”赵易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样子。
赵二麻叹口气，向士兵们走去，该是上寨墙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他将要发号施令的时候，防御塔令旗又起。
赵二麻嘴巴张大，看清楚旗语后，满脸喜色。
忙又跑回赵易身边，道：“郎君，有十人脱离队伍，先行一步，多半是来谈判的，未打先谈判……，郎君果然料事如神。”
“要坚持，要自信。将心放回肚子里。”
周易拍了拍赵二麻肩膀，更显从容。
……
有人过来谈判，赵易本是拒绝的。
直接开打就好，哪那么多权谋和算计。
殊不知这就是内耗，太过重视权谋，反失去了兵事上的进取之心，最后玩火自焚。
但，他还是亲自带了四名战兵，去和他们聊聊。
原因无他，他竟然看到了熟人。
林府管家林田，和县衙承发使毛浩问。
老冤家了，见一面少一面不是。
双方很快碰头，林田和毛浩问也在观察着出来的五人。
五人都身穿铠甲，面戴狰狞獠牙面甲，看不出样貌。
但其中三人的铠甲样式却有些奇特，材料上似乎是钢片制作而成，精美，神秘，霸气。
尤其那顶头之人还在头盔顶上搞了两根长长翎羽，初看之下有些浮夸。
但配合身侧高大铠甲士兵辅佐，却显得有些威严。
五人走出了十人的感觉，林田等人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林田作为谈判主导之人，强行压下心中胆怯，抢先开口，道：
“你便是占我鸡窝山之人，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投降。”
“哈，没听说过嘴巴还可以打仗的。”
“你要知道，我们一共集结了长乐军，弓羽手，热心民壮，总共一千六百人，你没有获胜的可能。”
“那就让你的一千多人来，攻破山寨，我的人头自然是你的。”
“你不要不知好歹，听声音你还很年轻，年轻人不要冲动，冲动的后果很严重，你承受不起。不如这样，你将俘虏交出来，我们也可暂时罢兵，给你们多些思考时间。”
林田继续着谈判流程。
赵易却有些索然无味，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已经不想再谈了，对方一点新意都没有，还是老一套。
直接向脸色完全发白的毛浩问走去，这才是他愿意来和这些人见面的真正原因。
林田一方有人拔刀出鞘，试图阻拦，却总归无人敢真的动手。
赵易在四名战兵的护卫下，几乎毫不受阻拦地来到毛浩问身前，将他的脖子一揽，如老朋友般向人群外围走去。
钢甲冰冷，承发使毛浩问感觉脖子凉飕飕一片，身子发抖的厉害，还未走出多远，裤子已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