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什么，是你？
这种有机材料作为原材料制造其他物品时的损耗率极高，如果没有规模化的生产途径，用来解锁科技的效率低得令人绝望。
如果有帮手就好了，维克托暗自思索。他无法向别人分享【伊卡洛斯】系统，但他完全可以绘制出机械图纸，让他人协助组装，分担研究的压力。
然而，这想法的可行性仍然堪忧——能看懂他设计图的人，本身就屈指可数。
把这个问题暂时搁置一旁，维克托打开系统面板。
【欢迎访问伊卡洛斯系统】
【访问：制造纳米治疗仓
目前进度：5%】
【已解锁科技：……电磁矩阵、矩阵研究站、基础物流、物流改良】
他抓起拐杖，披上从祖安带来的风衣外套，缓步走出宿舍，漫步在皮尔特沃夫大学的林荫道上。
沿途，他遇见形形色色的学生，热烈交谈的好友，或是三三两两的情侣。他们无拘无束地挥洒着青春的活力，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前社畜林成，现机械宅维克托感觉自己的尸体暖暖的。
维克托漫步到了材料领取处，一个宽敞却有些喧闹的大厅，墙壁上挂满了各类零件清单和公告，散发着浓厚的学术气息。
大厅的深处则排列着一排排高耸的货架，层层叠叠地堆满了各式零件与材料，数量之多仿佛延伸到视线尽头。
这里是皮尔特沃夫大学学生领取研究用材料的地方，被大家称为“齿轮工坊”。
维克托在吸收足够人气后，动身前往领取他之前申请的材料。
他上一次申请还是在三天前出门的时候，于是他在货架上好一阵翻找，在最里面堪堪翻到属于自己的零件。
“喂，小心点！”
一个身材高挑、十六七岁的少年不小心撞倒了维克托的拐杖，随即将他手中的零件盒和图纸打翻在地。
少年动作不算粗鲁，但也显得漫不经心。他有一头浅褐色的头发，衣着精致，眼神里透着一丝皮城特有的自信与骄傲。
维克托微微皱眉，但什么也没说，扶着墙壁，俯身缓缓地捡起散落的物件。
“这是你的设计？”
手中的图纸被对方抽走，维克托还没来得及说话，少年已经一边翻看，一边随意的评论起来。
“这个思路倒是挺基础的，嗯……看起来像个新手的习作。你确定这是皮尔特沃夫大学的学生做出来的东西？不会是祖安那些街头修理匠的风格吧？”
维克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少年。
“你觉得这些简单——你能看懂我的设计图？”
少年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当然可以！你看这里……”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拿起图纸，指点着其中的结构和细节讲解起来。
这些设计图是制作原型机的原始图纸，他在前天凌晨的时候解锁“原型机”科技后，获得的研究图纸。
这个小东西的设计并不复杂，但是他敢肯定，在诺大的皮尔特沃夫大学，能一眼看懂这个设计图的人一个手就能数过来。
这是把教授也包括在内的情况下。
维克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这不，免费的劳动力自己找上门来了！
“……顺应这样的设计思路，在战场上可以部署更多的资源和装备，不过效率嘛……估计还有不少优化空间。这种设计，稍微有点基础的人应该都能看懂吧。”
“回见，同学。我是来找维克托先生的，他帮我家工厂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少年摊开手，把剩余的东西塞到维克托手中，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维克托有点想笑，但是想找乐子的心情占了上风，于是他强行把翘起的嘴角压下去。
这比他在fps游戏里压ak还要困难。
“正好，我认识他。”
“那太好了，麻烦同学你带我去吧。”
少年没有询问维克托的名字，在他看来，面前瘦弱的少年资质平平，虽然人品不错，但并没有太多结交的价值。
一路上，这位少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最新设计的产品：一个多功能锤子，既可以发射激光炮弹，也可以作为普通的锤子使用。
“……但是考虑到你预设的体积，激光部分的散热好像跟不上吧？”
“散热嘛，我有一个粗略的方案，增加一点通风口或者换用更耐热的材质就能解决——”
“哦？通风口？是打算让战斗中敌人给你送风吗？”维克托忍不住笑了一声，“要么就是把锤子敲到一半直接过热停机，然后成为战场上的笑柄？”
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这只是初步设计嘛，调整起来很快的。”
“还有激光发射模块的位置。”
维克托没打算放过他，抬手点了点图纸上的某个部位。
“你放在锤头附近，这种设计确实有创意，但实用性呢？你是想让使用者每次激光发射都冒着烧伤自己的风险吗？还是说，这个锤子本身就设计成了自残式武器？”
“不过没关系，你这个设计挺有趣的。如果不介意，我倒是建议你去找个实验室试试，用实验数据替代你那些‘大概能行’的假设——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到愿意帮你处理这些高能散热材料的实验室。”
维克托突然停住脚步，身后，少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十分钟前还带着浓重口音，略显瘦弱、令他看不起的年轻人，如今竟然将他最得意的发明看得透彻，并且一语道破了其中的不足之处。
“同学，同学？”
“这里是学生宿舍。”
少年猛然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周围的环境他很熟悉——毕竟他就住在这里。
“维克托先生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是大学新任的教授，再不济也是副教授——”
“咳咳。”
维克托清了清嗓子，并朝对方伸出手。
“我就是维克托。”
“什么，你……？”
维克托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表情从疑惑，不信任转变到震惊——因为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物流监测器。
随即，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少年强行压下了心中多余的情感，勉强镇定下来，回握住维克托伸出的手。
“久仰大名，维克托先生。我是杰斯·塔利斯，塔利斯工厂的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杰斯·塔利斯有点不解地看着维克托，面前这个解决了他家工厂问题的天才机械师，现在把一半的重心压在拐杖上，笑得几乎流出眼泪。
“……没关系，杰斯同学，不用叫我‘先生’。如果你也是皮尔特沃夫大学的学生，我们应该年纪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