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毛茸茸的约德尔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成的生活归于平静。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去地沟捡废弃的零件用于研究，时不时地去辛吉德的实验室转转。
里奥的身体似乎更虚弱了，上次他去的时候，小家伙无力地瘫软在洞穴中央。
辛吉德告诉他，自己找到了拯救里奥的方法。
听到维克托转述这句话的时候，斯凯焦虑的神色才平静下来。
他很久没有在地沟里再见到那群小混混们，不过和林成想的一样，他们的报复很快就来了。
在这天，中层广场的工坊区旁，在此居住的祖安市民们感受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视线。
一队气势汹汹，身上纹有许多已经看到的怪异纹身发型独特的带着武器的一群人们闯入工坊的居民区。
住在中层的居民大多是像维克托父母这样的工匠，或者贸易站的员工，祖安最本分的那一批居民。
在看到黑帮闹事，无一不躲进家中，胆子大些的，则在背后暗暗咒骂惹了黑帮的罪魁祸首。
“喂，让‘瘸子’维克托出来！”
“我大哥‘祖安鲨鱼’说了，要给他好果汁吃！”
让大家沉默的原因出现了：猖獗在祖安黑巷的黑帮——黑鲨帮。
小混混麦克跟在大混混背后，耀武扬威。
后者双臂和背后纹满了青黑色的鲨鱼，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让看到的人心生畏惧。
维克托此刻正在攻防中和斯凯研究着新的机械臂模型，此刻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便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哟，瘸子，这么巧，出来遛弯呢。”
林成平静的回应。
“怎么，你们跟不上残疾人散步的速度吗？”
“花言巧语的小子。”
说着，麦克撸起袖子就向前冲去。
“杨，站在我后面。”
他拦住了想要上前拉架的斯凯。打开伊卡洛斯系统的物品清单，林成在几秒钟内安装好了风力发电机和高斯机枪塔。
【伊卡洛斯】系统能够选择是否完全展示建筑体的外形，当然，这要林成在建筑体一定范围内才能隐藏。
如果林成距离过远，那么建筑体只能完全暴露在其他人的视野之下。
在获得电力的瞬间，藏在阴影中的机枪塔只露出一截枪管，喷吐长长的火舌。
特制泥弹丸正中靶心，小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裆部蜷缩在地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祖安居民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邻居，此刻默契拉满，都在大声嘲笑麦克的狼狈模样。
“哈哈，麦克的蛋蛋被瘸子打碎啦！”
“‘碎蛋者’麦克！”
可恶……
“沙克哥，他就是‘瘸子’维克托，在地沟里抢我们的东西，还说你是个愣头鱼！”
小混混麦克一边捂着裆部，一边回头喊道。
林成发现人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会笑的。
拜托，就算是编的，能不能也要点脸啊！
被称作沙克的愣头鱼大哥愣了一下，本来就阴沉的脸因为愤怒扭曲了。
“你这个臭瘸子，吃xx的王八蛋，看我来替你不存在的父母教训教训你。”
“哟，不像你，我父母还健在呢。”
林成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来试试。”
愣头鱼大哥大吼着垃圾话冲上前，机枪塔的弹药储备仍然充足，射出的高速泥丸虽然不比真的弹药，但是自身具备的动能足以让被击中的肉体产生长达数周的淤青。
大混混很快吃痛倒地。
斯凯看着林成的背影，心中被一些本不属于她的情绪填满了。
维克托变了。
她无法否认这一点。他曾是那个执着于机械的邻家男孩，满怀梦想地给她展示自己设计的各类图纸，从不涉足争端，更不会主动挑起冲突。
他变得……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内心隐隐抽痛。
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股不服输的渴望涌上心头。
他在追逐未来，她也必须向前迈步。
为了追赶上他，为了不被他抛下，她必须变得更强大，更聪明。
还需要做更多。
“这就不行了吗？”
林成做了一个祖安友好手势，气地麦克直打哆嗦。
身旁看热闹的祖安市民全都安静下来，这个平日里拄着拐杖，性格内向的孩子，现在的气场竟然比躺在地上的黑帮混混还要让人畏惧。
在祖安的中部，风并非是稀奇之物，由于地形的特殊，他们经常能感受到微风拂过，呛人的厚重毒气略微消散，让人得以喘息。
但今天，迦娜或许不想庇佑她的子民。
嗡嗡……嗡……嗡……
风力发电机的转速越来越慢，最后嘎吱嘎吱地停滞在重新笼罩街道的灰绿色雾霾中。
围观的市民纷纷费力的咳嗽，三三两两的散去。
不好。
林成在心里暗骂倒霉，没有了风力发电机的电力支持，高斯机枪塔就是个大号手办。
毕竟现在自己虽然解锁了其他的电力供应设施，但能够随时随地就放出来运用，并且能量转化过关的只有风力发电机。
大混混沙克慢慢从地上爬起，在灰绿色雾霾的笼罩下，他裸露的手臂上，鲨鱼纹身在晦暗的光线中仿佛活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下怎么不叫了，瘸子？”
他嘲讽地看着林成跪倒在地，费力咳嗽。斯凯·杨扶着他的肩膀，此刻抬头大声呵斥。
“别过来！”她怒斥道，“你想发泄你酒局上赌输的怨气，就去找你的同类！欺负比你弱的人，不会让你显得高尚，只会让你更可怜。”
“我可没有荣誉这种东西，小姑娘。”
“让开，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我的一些同伴们不会介意品尝你的味道。”
“住手。”
一个毛茸茸的阴影洒在林成头顶，林成的眼眶微红，费劲的聚焦视线，一个带着兜帽的矮个子挡在他前面。
“就凭你，小矮子？让开，否则……”
灰霾后，一个高个带着呼吸面罩的身影出现，挡在了他和小矮子之间。
“执法官……怎么会？”
小混混和大混混狼狈逃窜。
林成拍了拍身上的灰，接过对方捡起的拐杖，在斯凯的搀扶下艰难站起。
“谢谢你救了我们，执法官先生。”
斯凯感激地说。
“执法官……你是上城人？”
灰霾在重新流动的空气中渐渐淡去，带着兜帽的矮个子抬头，让林成看到兜帽底下的样子。
是一个黄白相间，毛茸茸的大脑袋，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黑默丁格教授……！”
林成愣了愣，他没想到，皮尔特沃夫大学的校长，大发明家黑默丁格，会出现在祖安！
约德尔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喜悦代替。
“你好，能被优秀的年轻人认出来，总是我们的荣幸。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林……维克托。”
“你好，教授，我叫斯凯·杨。”
“在祖安这样的地方，居然能开出如此耀眼的花朵。”
他呵呵地笑着，伸手抚摸从袍子底钻出的白色团子。
“那个机械，是你做的吗？”
他指了指林成身后，尚未被隐藏和收起的风力发电机。
“……咳咳，是的，教授。它是风力发电机，虽然占地面积小，但能量转换比率能达到60%，在风能充足的地方……转换效率，咳咳，更高。”
黑默丁格凑近仔细端详，小眼睛闪烁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