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钱在手，新利查走一走
“云姐，快点儿！”
谢志华眨眨眼：“咱们打完电话，还要去定地方。”
真坏！
李云狠狠瞪下谢志华，明白他刚刚是逗自己。
心中喜悦，她却没有表露出来，拿起话筒，拨家里街道办的电话。
没有出李云所料，李子舆不来。
他和龚樰、张喻毕竟差一辈，又是魔都戏剧学院的老师，做事向来谨慎。
叮嘱女儿看着点儿谢志华，不要让他花太多钱，李子舆就结束通话。
父亲不参加，李云是高兴的。
李子舆去了，老是指使她做这个做那个，太拘束。
“李老师不去，云姐等下多努力！”
谢志华早猜到结果，笑着提醒李云：“必须吃够两份儿！”
“找打！”
李云扬手威胁。
嗔怪是有一点儿，但她没有觉察，自己的心情喜忧，已经和谢志华息息相关。
谢志华故意的。
李云先失落再高兴，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得更亲密。
李家是号称‘魔都影坛三兄弟’的李家，魔都这边还需要仰仗。
人脉不是一天能建立的，想扩宽关系网，李家是最好的介入途径，谢志华在布局。
他没有躲闪，开始付钱。
李云不舍得打，高高抬、轻轻落，甚至没触碰谢志华：“下不为例！”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却不知道未来会经常提到。
两人在黄伯感慨‘年轻真好’的目光注视下，并肩而行，去坐公交车。
“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谢志华心里有几个目标，却故意问李云。
“新利查！”
李云脱口而出，很快摇头：“你可能吃不惯！”
“新利查？”
谢志华故作疑惑：“名字很奇怪，不是华国菜吧？”
“西餐！”
李云脸色微红解释：“以前是老克勒们去的地方，现在年轻人也多起来。”
她害羞。
新利查是同学严筱频告诉李云的，说是有跟男朋友约会可以去那里。
今天谢志华问起，不知怎么脑子一热，‘新利查’就冒出来。
谢志华知道新利查。
魔都电影制片厂附近的有名餐馆85年就存在的，就有它和魔都老站。
魔都老站的菜肴是二、三十年代老本帮菜的味道，谢志华是北方人，不太喜欢。
考虑到李云、龚樰、张健亚是魔都本地，他还可以忍受。
请客的人里面，李云是重中之重。
现在见李云对新利查感兴趣，谢志华立即点头：“咱们也优雅优雅，就去你说的地方！”
“有点儿贵！”
李云记起父亲的叮嘱，赶紧阻止：“换个普通餐馆吧。”
“这是什么？”
谢志华亮出汇款单，自信满满：“吃得完？”
新利查又不是魔都三大西餐厅，价格比较平民。
放到后世物价涨起来，人均也就百元左右，85年难道还能更贵？
钱挣来就是花的，他不会吝啬。
“省着点儿花。”
李云撇撇嘴：“这是你辛苦赚来的。”
“千金散去还复来！”
谢志华拽出李白的诗句：“和你们在一起，花多少都值！”
你？！
李云省略‘们’字，脸发烫的同时，心砰砰跳。
两人敲定吃饭的地方，快11点的时候，坐公交来到新利查。
30年创办的它，原本是饿/式西餐厅，后由华国人接办。
格子桌布、老式吊灯、年代油画以及火车卡座，都是时代的特征。
而谢志华比李云了解更多，这样的摆设从80年开始就没变过，甚至现在的服务员也变成后世的老阿姨。
终究有一些事务，会留存下来。
新利查以前是老克勒的汇聚地。
以前魔都生活着一群人，大家称他们为老克勒。
他们有宽敞洋房和漂亮花园，驾驶小汽车在魔都穿梭。
他们穿花格衬衫，衣服必须送洗染店、裤子上两条熨线一定要有、皮鞋擦得非常亮。
他们再穷，也会保持绅士风度和生活状态。
……
当然作为旧时代‘白领’，老克勒逐渐淡化出现代化舞台，被如今追求新奇的魔都年轻人取代。
李云应该就是其中一员。
“来两份儿西米布丁！”
他们选的六人桌，谢志华问过李云，毫不犹豫点了甜品。
85年是分水岭，此时物资逐渐丰富，工人工资增加，物价却没怎么涨。
西米布丁一份儿也就五角，他们自然不会闲坐着。
喝两口西米布丁，谢志华用新利查的电话打给张健亚，告知地点。
快12点时，张健亚带龚樰和张喻赶到。
新利查有个好处，来的人矜持，不会因为认出两位双料影后，就凑近围观。
龚樰和张喻满意这里的氛围。
“托志华的福。”
张健亚坐下来，有感而发：“我和张喻第一次来这里。”
话里透着遗憾，他还是不想张喻去丑国进修。
张喻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却没说什么。
该拿的荣誉都拿过，她想要学陈宠去丑国看看别样的风景。
心意已决！
龚樰见气氛略显凝重，岔开话题，径直问谢志华：“编剧费拿到多少？居然请我们来这里？”
“没错！”
张喻缓过神，提醒谢志华：“不管拿多少，都要省着点儿花。”
两女都是操心大姐姐！
“600元！”
谢志华语带诚恳：“没有你们和李老师帮忙，江省电视台不可能给这么高的价格。”
“我当你们是哥哥、姐姐，都别跟我客气。”
“钱没有可以再挣，感情可不能断。”
……
人脉就是钱，钱就是人脉，他拎得清。
另外谢志华意有所指，张喻和张健亚都能听出来，‘感情不能断’是暗示即将分别的他们夫妻俩。
“说得好！”
张健亚拿起菜单：“以后有事只管找我，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他目前成就有限，但父母有点儿背景的，不算说大话。
“好的！”
谢志华笑着点头，然后招呼大家：“咱们点菜吧！”
新利查的葡国鸡、利查饭、虾仁杯、牛排都不错，五个人根据喜好点来做主食，又各自要碗罗宋汤。
谢志华再下单水果沙拉、烟熏鲳鱼，总共花去二十多块。
应该是受谢志华话的触动，等餐的时候，张喻语调幽幽对谢志华道：“知道丑国那边的剧本能卖多少钱吗？”
“上万丑元！”
她话里透着唏嘘：“所以我想去学习。”
85年1丑元换近3块软妹币，上万丑元数目很大，比他们现在拿到的钱多得多。
今年4月‘华国电影周’时，龚樰去过丑国，也了解当地的繁华。
虽然没有想去丑国的念头，但她能觉察两地差距很大。
张健亚黯然神伤，明白留不住妻子。
听张喻提到丑国的神奇，李云眼中有着憧憬。
他们四人或感慨或向往，纷纷陷入沉默。
“咱们会追赶上去的。”
谢志华笑着提振士气：“为华国的未来干杯！”
不愧名字有‘志’字，17岁的他斗志昂扬。
龚樰凝视谢志华，对他的未来很是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