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简直有辱斯文啊
人民文学编辑部。
该杂志1949年创刊，首届主编矛盾，是中国第一份文学期刊，66年停刊后直到76年才重新复刊。
教员和郭鼎堂先生，曾先后为其提名，称其为中国文学杂志界的老大哥，一点也不为过。
今天的人民文学编辑部办公室很热闹。
因为他们无意间发现了一封，非常“离经叛道”来稿，现在正相互传阅，准备当成典型。
这时，一位老编辑摘下眼镜，重重落在办公桌上，胸膛止不住剧烈起伏。
他心里那个气啊，咱们《人民文学》这么正统的文学期刊，岂能刊发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庸俗！
有辱斯文！
要知道，舒婷的《致橡树》今年刚创作出来不久，最后都等到1979年才正式发表。
现在爱情主题的诗还没翻身呢，是以这位老编辑觉得，这份来稿很是不雅，甚至说是低俗。
“时薇，这就是送到门卫的那封稿件。”他扬了扬手上的纸。
小姑娘一怔，茫然接过，眼神清澈愚蠢：“是吗？”
“还有其它的吗？”
看样子是想忽略这封了，被询问的那小姑娘抬手一指，“都在那呢，满满当当一麻袋。”
宋时薇很好看，今年二十二岁，两个小辫垂落在肩膀上，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讲话声音糯糯的，听上去跟唱歌一样。
在人民文学杂志社，算得上颜值担当。
“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再等等呗。”
“恐怕也不会少！”
老编辑揉揉眉心表示很累。
他刚想缓解一下海量来稿的烦闷，一抬眼又瞅见位中年同事，正哼哧哼哧满头大汗地背着两麻袋走进办公室。
然后重重往地上一放。
“嘭——”
办公室瞬间都变得安静了。
老编辑脸色一僵：“这都是稿子啊？坏了坏了，今儿咱又得加班了，没完没了了不是？”
那中年人抹把汗，气喘吁吁道：“说明我们受欢迎啊。”
“欢迎也不能这样折腾，屎里淘金也很难办。”
小姑娘没理会二人的玩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怀揣着好奇心，打开了那份信纸。
“哟，还真是情诗呢。”
她来了兴致，在这风声鹤唳的年代，谁敢公开抒情啊？
敢写成诗的，那就更加少见了。
“......
《致我心爱姑娘》
胡地春风里，你是那一缕温婉的艳阳，无由——
洞彻我昏昧的南窗
你遣来片片柔絮，徐徐落在
我飞花逐梦的秋千索上
机中锦字论罢了长恨，便有你款款赠我——
皎白的华光
风楼雕栏，你是那摇曳的芙蓉，引我舞碎千江
沙丁鹤渚......
（不水文，回头开小章单独发）
......”
“呜呜呜！没人给我写。”小姑娘看完，哭了！
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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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拆解完自行车一身臭汗的韩春明刚刚到家，自行车还没支棱起来呢，老太太就急不可耐的催他进屋。
“五子，你能耐了是吧！”
一见到儿子，她就咬牙切齿的拧上了耳朵。
“妈，妈。”韩春明喊了两声疼，突然被暴力对待，他下意识以为自己今儿翘班的事儿暴露了，“轻点儿，疼......”
大家都知道，被拧耳朵时，人都很顺从。
担心误伤老人，韩春明歪着脑袋也不敢挣扎，随着老妈的步子走进屋，直龇牙咧嘴。
老太太也不知道哪来的气性，不轻不重地在又他头上敲了下。
“你前些日子在公园救人了？我说韩春明，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就你那水性，狗刨都算不上，还救人？出了事谁救你？回来你还一声不吭，能不能别整天捅娄子？”
“你说，你要是上不来可怎么办？苏萌能下水捞你？”
老太太这是真生气，但心里更多的是后怕。
今天那小伙子的描述太传神了，听得她心脏砰砰乱跳，血压止不住地往上飙。
自家儿子心善，为人也正派，老太太不好说救人啊、见义勇为的行为哪里不对，但只要想到那惊险的场景，她就是害怕！就是生气！就是想教训这臭小子！
韩春明这下明白老妈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了。
得！肯定是谁告密了。
这事只有苏萌知道，不过她虽然性子不讨喜，但告密这种事还是不屑于干的。
难道是她说漏嘴了？
瞅着老妈脸上的怒容，韩春明咧嘴直笑，拍了拍耳朵上的手：“妈，您先松开，儿子慢慢给您解释，再扯耳朵都要掉了。”
“我听你说！”老太太撒开了手。
“妈，是这么个情况，知青那会我早学会游泳了，不就下水救个人嘛，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韩春明揉了揉生疼的耳朵，小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老太太急了：“我是你妈，我还不能知道了？”
“能能能，您消气......”韩春明连忙摆手。
“我说你也不小的人了，北海公园水那么深，别人怎么不肯下去？那不还是怕啊？你说你在湖中央，这多危险啊！”
老太太叹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善，妈不好说你什么，见义勇为吧，它是件好事，我要是说你做的不对，也说不出口。
但五子，你以后可得长点心，做什么事情前，先考虑考虑自己，考虑考虑咱们这个家。”
“成吗？”
老太太一番话，韩春明听着还是挺感动的，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都对，以后指定不能这样啊。”
没办法，原主的锅只能由他来背了。
见儿子认错态度良好，老太太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在凳子坐下：“今儿我听见这事，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韩春明陪着笑：“儿子的错，您老消气，您老消气。”
老太太又唠叨一阵，过完嘴瘾气也消了许多，抬手指了指桌上一堆东西。
“人家今天登门来道谢了，送了一大堆礼品，推都推不掉，走前还留了地址，说是欢迎你过去做客，要当面跟你道谢。这人礼貌的很呐，一瞅就是知识分子。”
“来人了？”
韩春明愣了下，原来是正主上门来了。
他咳嗽了一声：“妈，这吃的喝的您就自个儿收着，留着慢慢吃，赶明儿我给您弄点咱们厂的面包，可香了。”
“尽白活！”
老妈翻了翻白眼，递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还有姓名。
字迹工整有力，很有颜筋柳骨的风貌，韩春明一看就有点喜欢，这是同道中人。
“人家送的礼物太贵重了，有酒有肉，还有香烟、麦乳精、奶粉，这些可都是紧俏物资呀。五子，我寻思着你哪天有空了去回访一下人家，别人知恩图报，咱们也该有来有往，这以后都是你安身立命的关系。”
老太太边絮叨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
“哦？我瞅瞅。”
韩春明一看惊了下，这哪是肉啊，那可是火腿！
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餐饮，他能看不出来？
外表肥瘦适中、皮薄肉厚、骨头桃红色、状如琵琶，这是典型的云南宣威火腿。
极品货色！
“妈，这可是宣威火腿，非常贵重，您可千万别随随便便给炖了。瞅见没，上边那绿霉也别觉得这是坏了，您哪天想吃了就跟我说，我告诉您怎么吃。”
韩春明赶紧叮嘱。
这好东西要是当成肉炖了，那可就浪费大发了。
同时他也寻思着，能在四九城弄到这种东西，这家伙得有多大背景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