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蝴蝶效应
七玄门，神手谷。
墨大夫居所。
韩立顶着初秋炽热未消的日头，不急不缓地走到墨居仁门前。
“不错，你很守时，看到你没有逃跑的打算，我很高兴，说明你很明智，现在进屋吧，我们要好好谈谈......”
这已经不是神降状态的的韩天生，第一次见证墨大夫与韩立的对话了。
相比观察韩立修炼时的静止画面。
他还是更喜欢这种关键事件的场景，围观过程，就跟看电影似的。
尤其是，一想到一代枭雄，渴望逆天改命的凡人墨大夫的陨落，就有一种观看史诗悲剧的电影效果。
《凡人修仙》这本书。
估计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名不副实、彻底变了味吧。
你韩天尊到底算个哪门子的凡人？
墨大夫才是。
奈何，现在韩立是自己儿子，儿子的利益就是老子的利益，也只能继续委屈墨大夫了。
韩天生默默地观看着。
从师徒二人含沙射影的对话，到针锋相对的试探，一直到你死我活的打斗。
墨大夫自己就是个老银币。
教出来的韩立，也是个小银币，为了今天这场决战，俩人不知道都藏了多少后手，反正是一会一个反转，看得韩天生肾上腺素飙升。
一直到“铁塔壮汉”张铁，也就是后来的曲魂显威，韩立才被墨大夫彻底拿下了。
然后便是大家都熟悉的剧情。
墨大夫拿出鬼头怪刃，连插自己七刀，施展“七鬼噬魂大法”。
霎时间，房间内气温骤降，泛起阵阵阴寒之气，就连韩天生神降状态下的神秘灵体，都能感受得到，一层厚厚的鬼雾，逐渐浮现在了墨大夫的脸上。
那鬼雾本来无相无形，但随着墨大夫不断地掐诀施法，却逐渐凝聚成一张头生双角的恶鬼脸来，带着血红的双目，四处打量，观看。
有那么一瞬间，当鬼脸看向韩天生的“灵体”所在处，竟然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它能看到我？
不对。
若是能看到，那它便不应该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应该还是对我的存在，略微有所察觉。
韩天生心里默默猜测道。
对于神降状态的“灵体”，他至今，也未能搞清楚到底算是什么状态。
说是“神识”。
却远远超出了神识所能感受到的感官范围，和使用限制。
说是“元神元婴”，却完全没有可看见的实体，但却不失实体亲临所附带的五感。
按韩天生自己的猜测，这更像是人死后，堕入轮回时灵魂的状态。
若是按此猜想。
那么，以灵魂变异实体化后，所形成的“鬼”能感到知道自己，似乎也就说得过去了。
抛开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韩天生继续观察墨大夫的微操。
说起这七鬼噬魂大法，若不是韩天生后来发现自己身具灵根，他还真动过学习墨大夫噬魂夺舍的心思，以身喂鬼，短暂拥有法力，然后快速夺舍，获得修仙之路的门票。
就是成功率太低了，而且，之前没有成功案例的验证。
还要舍弃道祖之父的身份。
韩天生耐心地等待着，眼睁睁地看着七把匕首上的鬼头，不断蚕食墨大夫所化恶鬼的精元，最终让其短暂地恢复到了年轻时的巅峰之态。
“不要急，你这副身体，还可以再保留短短片刻。”
他看着恢复巅峰后的墨大夫，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韩立提起，转身走向谷内一处偏远石壁下的石屋。
还别说，年轻时期的墨大夫，面如冠玉，儒雅异常，倒是和现在每天做儒生打扮，修习了沧溟正气决的韩天生，有那么三四分相似。
当然，严格来说，墨大夫是要比韩天生英俊得多的。
他可是那种帅到，可以靠脸随便开后宫的人。
而韩天生，只能算是个一般人，只是修行之后，有了浩然之气的加持，气质被提升了不少。
墨大夫提着韩立进入石屋后。
让铁奴在外头看守，他自己则是和体内的余子童，反复确认起来。
“余子童，我只是想最后提醒你一次，假使我出了意外的话，你好不到哪里去......”
韩天生内心暗自发笑。
墨大夫与虎谋皮，余子童想来个黄雀在后，结果俩货都没想到，最后竟都被韩立这个小银币给算计了。
你们以为韩立在第四层，其实人家在第六层。
不对......
神降状态下的韩天生，对灵气的强弱感知，算是十分敏感了。
可当他认真感知韩立的灵力层次时，却意外的发现，相比于自己练气六层、成人拳头大小的元神光团，韩立的练气六层光团，最起码比自己小了一圈。
而且凝实程度也差了不是一点两点，明显是境界未稳，又或者是用药力强行拔升上来的样子。
若是按照正常的时间轨迹来算，韩立的境界和元神凝实程度，不应该比突破练气六层没多久的韩天生还差才是，可结果就是眼前的样子。
韩天生有理由怀疑，韩家家族实力的变化，多少还是有些影响了韩立的心境。
让小伙子在七玄门期间，变得没那么努力了。
哎。
韩天生默叹一口气，这个蝴蝶效应来的也真不是时候，也不知道眼下这个状态下的韩立，还有没有能力，先后面对墨居仁、余子童两个人的觊觎。
随着墨大夫盘坐在韩立身前，掐诀念咒，开始进行夺舍仪式。
韩立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紧接着，就看到墨大夫化身的，拇指大小的黄色光团，忽地一下子，从他的眉心涌出，钻入了韩立的眉心。
接下来，就是彷佛吃豆游戏一般的夺舍大战，开始了。
韩天生懒得跟着一块进去，墨大夫那元神的大小，必然不会是韩立的对手。
果不其然，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墨居仁就嘎了。
留在外面的肉身，迅速塌陷了下去。
然后，让韩天生比较意外的是，在他的感知之中，墨居仁身上居然开始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未知能量粒子，快速地脱离他的肉身。
向空中聚集，逸散。
最后，竟形成了一个拥有墨居仁轮廓的透明虚影。
那虚影栩栩如生，越来越凝实，韩天生甚至能看清楚他的五官，正缓缓低头，俯视向他原本的肉身。
与此同时，在那肉身处，余子童的元神光团，小心翼翼地从墨居仁眉心里逃出，一点一点地向韩立的身边接近、试探。
而面对空中那墨居仁的“透明虚影”的注视，他竟然毫无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