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娃娃最是无用
御南王若真遭遇不测，他手中的兵权就会被朝中狼子野心之人惦记着，于她们母子来说形势会更加严峻。
太后看看跪下下首的右相，又看了看左相，“可有确切消息传来？”
“御南王征战四方，身边守卫身手不俗，哀家不信，左相右相有在此唇枪舌战的本事，不如加派人手去寻御南王的下落，哀家亦会下懿旨命禁卫军一同搜寻。”
“太后……”
“好了！”太后打断左相魏延的话，“除非哀家亲眼见到御南王的尸身，否则绝不会召集朝臣，左相死了这条心吧。”
魏延没走，他站起身，浑浊却处处透着精明的眼直视太后，“太后是想引起百姓暴动？”
威胁之意明显。
右相吴谦询训斥道：“魏延，你大胆！”
魏延冷哼，“当初若不是御南王关键时刻出现，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又怎会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内有百姓的强烈不满，外有突厥吐蕃等国虎视眈眈，若真因此引得百姓暴动，消息势必会传出去，突厥吐蕃定齐齐来犯……”
幼帝猛地一拍桌，“来就来，将他们全都收复便是！”
小小年纪气势很足。
却引得魏延嘲讽大笑。
毛头小孩真是天真的可怕。
还妄想收复突厥吐蕃等国，便是太祖在时都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右相吴谦询却在幼帝巴掌大的小脸上看到了坚韧，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的坚定。
“那左相觉得，谁来辅政是最佳人选？”吴谦询冷静下来，问。
魏延停了笑，“辅政又岂是一人所为，该设立一专门负责的政阁来，我与右相便在其中，还有六部尚书以及御史台那几位共同商议。”
他不会像御南王那般，专权。
仪和殿外传来鼓掌声，熟悉的四轮车碾压地面发出的咯吱声犹如咒语传入魏延耳中，他转身看去，温润如玉的男子逆光而坐，朦胧间只能看到他白的发光的脸。
…
谢锦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被杜鹃唤醒，说是主母有事让她过去。
杜鹃打听了。
是柳姨娘娘家来了人，也就是沈静黎的外祖母和舅舅家的表弟。
偏院离吕氏的主院并不远，杜鹃在替谢锦梳妆时拣重要的说给她听。
柳家外祖没降罪前也是一地方郡守，因处处为民着想深得十里八乡百姓的爱戴，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柳家外祖的正直良善惹到了不该惹的。
柳家外祖被罢官前鞭笞三十鞭，抬回柳家时就剩下一口气，柳家又被没收家产，没钱医治，生生疼死的。
曾受过恩惠的那些百姓为了自保，冷眼旁观。
那时柳姨娘已经是沈伯中的妾室，得到消息打通关系却为时已晚，偏生还不能风光大葬，只买了一台好的棺木，趁着所有人都熟睡之际悄悄地埋了。
自那后，柳家其他人便搬去了灵安县。
灵安县离京城有一百里路，柳家外祖母和表弟下午就到了，怕是天不亮就出了门。
“老太太极为看重家中男丁，每次来府上都是找柳姨娘要银子去贴补她那清高自持的秀才儿子，还曾打主意想将孙子落户在沈家，这样便是沈家子嗣，便不影响日后科考。”杜鹃愤愤地说。
柳家外祖罢官被罚，三代不许入朝为官，自然也不能科考。
谢锦想也晓得，老太太定是拿当年柳家外祖救命之恩来换。
吕氏哪里会同意。
谢锦和杜鹃到主院时，老太太正哭着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初语性子温善，哪里做得出打虐亲女的事来。”
柳姨娘被罚去静月庵，日后还怎么贴补娘家？
“明日我便亲自去静月庵问问那黑了心肝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底想干什么！”老太太将眼泪擦了擦，“夫人您也晓得，当年我家那口子对沈大人有过恩情，这么多年我们柳家再苦再难也没求过你们什么，就初语这事，她想来也知道错了，能不能让她回来……”
吕氏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谢锦，冲她招招手，“五丫头，来见过你外祖母。”
谢锦进去后往吕氏身边靠，眼神怯懦，怯生生地喊了声‘外祖母’。
老太太眼中的不喜一闪而逝。
女娃娃最是无用的，不管下地干活还是考取功名行商赚钱，那都是男娃才能干的事。
不论以前，就论当下，若初语生的是男娃，他沈家还会将她送去静月庵吗？
不争气的东西！
“我苦命的外孙女，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你放心，姨娘那边外祖母定会好生责骂她，让她在你跟前保证日后绝对好好待你。”
谢锦往吕氏身后躲，杜鹃说了，柳姨娘母女一路货色，都不喜欢沈静黎，心心念念就想生儿子，柳姨娘的那些偏方都是老太太找来的。
“你姨娘自小没过过苦日子，那静月庵整日粗茶淡饭还得挑水做饭，她那娇弱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她到底是你生母，你在夫人跟前求求情，夫人心善就允了你姨娘回府……明年你及笄后也好跟在夫人身侧为你选个好夫家。”
“这事可大可小，传出去是你不孝，还会影响沈家名声，听说二姑娘与承恩伯府的亲事将近，可不能出丁点岔子。”
见吕氏一直不表态，老太太直接拿沈静妍的婚事做文章，吕氏还能忍？
不等她开口，谢锦说道：“外祖母这是哪里的话，这事不管怎么传扬出去，都是姨娘的错，父亲夫人处置方法更是挑不出错来，黎儿这段时日都是夫人精心照拂的，总算长成了个人样，黎儿不傻，谁好谁坏还是分得清的。”
“况且当日家宴，黎儿被烫伤时，承恩伯府的伯爷夫人都在，他们都是心善之人，哪里会因此断了婚事，反倒让人诟病。”
老太太被气得嘴唇发抖，她几乎是跳起来指着谢锦破口大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亲娘管教约束你是为你好，你却是听信她人挑唆，没点主见，你真当那些人是疼你爱你，不过是觉得你有用将你当颗棋子罢了，待你成为一颗废棋，她们就会暴露本性任你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