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乡的语言
“先生，你的口吻我可听不懂哦，我的口音不像樱花国，还能来自哪儿？哼哼...这个世界难不成还有其他地方吗？”
女司机再次瞥了眼九道，上下打量着他，认真地记住了对方。
“鬼晓得！”
九道目光直视车窗前方，嘴巴里道出故乡的语言。
话语落下，女司机终于按耐不住，瞳孔一震，她轻踩刹车，放慢车速，目光看了眼后车窗，再次确认车中并无其他鬼祟之物，稍微放下些许防备，同样用着九道临时改变的语言说道：“你什么时候来到东京的？”
“三年前。”
听到熟悉的语言在耳边响起，九道顿然心情大好。
他感觉都有些不太习惯。
“哦，那我比你来得早一些。”女司机说道。
“我叫九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语言的魅力总算体现在这，还好九道刚刚脑袋灵光了下，也不晓得是否卡了个BUG去鉴别对方的身份，但事实证明了女司机和他就是同类人。
“我叫李子卿，《汉书》上苏武的字号。”李子卿放下戒备介绍起来。
“了解了。车可以绕路多开会，我想我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要交流。”九道微笑道。
李子卿点点头，接着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说实话，你刚刚的试探很是危险！”
“我知道，我也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在进行的试探。昨晚凌晨，我在屋里发现了你的存在。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今天还真就遇到了你。那时候你正和那群怪异游行在街，你胆子可比我大多了。”九道嘴角扬起一抹帅气的弧度。
李子卿微眯着眼，既然放下些许戒备，也确定了九道和自己是同类人，她也就敢把话题大胆地放开聊：“寻找突破口，毕竟真正清醒着的人，哪想一直处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
“你接着说。”九道没有打断，语气友好，恳求得到对方更多的信息和经历。
“你知道...克苏鲁吗？”李子卿先给出了提问。
“曾经听过，但并不是很了解。”九道说道。
“嗯，我是东京的留学子，就读京大，以前的兴趣爱好，就是阅读一些不太有营养的网络读物。对于克苏鲁题材，倒是阅读到不少。因为感兴趣，所以也做了一些比较专业的了解。”
“自从世界改变后，以我对克苏鲁的认知，加以对周围的观察，便清楚意识到，我们的世界，大概被邪神入侵了。”
“所谓邪神……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科普。事实上，我们这个世界，如你所见，可不仅仅只有邪神这么简单。随处可见各种怪谈生物，这让看得清的明白人，生存下来尤为困难。”
“唉，不瞒你说，三年前，我还是个微胖的女生，但在这个糟糕透了的世界，每天被迫咀嚼着肮脏的触手以及被侵蚀的水源，还真是被迫减了个肥。”
“九道...你三年前就看清楚这个世界了嘛？”
李子卿的话语刚落下，九道便点了点头，“算是吧。”
李子卿蹙眉，继续问道：“你重生过嘛？”
闻言，九道一惊，咽下一口干瘪的空气，反问道：“你也重生过？”
“当然。”
“这癫狂魔怔的世界下，我曾经轻生过。在死亡的空间领域里，我看到了尤为可怕的巨型邪物，我不知道它们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非常清楚，当时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的话，或许早就沦为了真正的邪神走狗。”
“我并不想成为章鱼头的形象，所以就努力控制着理智。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正常人类一旦精神崩溃，便会发疯。我不清楚...你是否有亲眼见证过人类脑袋原地爆炸的血腥场面。”
李子卿语气愈发复杂，无数回忆冲刺着她的大脑。
“都活在当下，你所看到的，我大概率都见证过。”九道同样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杀了我父母。”
李子卿深吸一口气，眼睛在这一刻布满血丝，但仅此布满着血丝，她现在已经完全能够掌控自己的理智程度，不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当中。
九道不语，继续倾听着。
“我是留子，父母曾经也在这边经商。但自从世界大变后，没有克服精神状态的他们，彻底被神秘未知的邪神俘虏，他们同样变成了章鱼头触手怪……尽管一开始在我面前都显得很是正常。”
“可作为最亲近的人，总会常接触在一块。你知道的，这边的大学基本都是走读，我每天都会回家。无数个夜晚，我父母都会现出原形，然后跟着同类游行大街。我经常装作啥都不知道，就像愚者一般。可……还是露馅了。”
“就在那一晚，那一晚，我知道我父母已经预谋着逼破我精神破碎，要么化为同类，要么就彻底将我解决掉。”
李子卿话语到这，情绪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
九道明显感受到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李女士，请冷静，这根火腿可以服用后再说。”
他好意地给对方拨掉包装皮。
而李子卿看到这根火腿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你居然有正常的食物！”
“毕竟自产的。”九道笑道。
听到他这话，李子卿感觉有些不对劲，莫名感觉到有些羞耻，不过脸上还是故作镇定，“这是你的超凡能力？”
“嗯，你也有超凡能力对吧？”九道保持着笑容问。
“不然呢，没有点超凡能力，哪敢半夜跟着那群走狗游行在街，寻找我想要得到的线索。”
李子卿作为专业老司机，可以一手扶方向盘，她倒是无所谓路上交通监察，这个世界的交警管理早就很敷衍。
她接过九道的火腿，先是咽下一口唾沫，很是珍惜地轻轻咬了拇指大小的一口。
“玉米味的火腿！这味道……你的食物很珍贵吧？产出量如何？”李子卿瞳孔里冒出雪亮的光泽，这是她这上千个日子，尝到最温暖的食物。
“还好，产出量看身体情况，日常满足自己和个别的朋友应该不成问题。”
“你服用的这根火腿，会让你的情绪更加稳定许多。”九道接着补充道，不过他也就只会在同类人揭露这么一个能力。
他可以放出一部分信任，但绝对不会放出全部的信任。
“竟有奇效，那我得跟你进行一场长久的交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