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耕地牛人
荒地处。
刘氏和三个儿子犁地犁的热火朝天,只要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钱,她感觉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林棠慢悠悠牵着牛走过来。
刘氏呆了,一颗心也跟着凉了。
牛?
她哪来的牛?
这年代牛可是很珍贵的,他们村子也就村长家有一头老牛,整天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洗衣服的媳妇们也惊呆了,放下衣服纷纷过来凑热闹,牛背上从来没见过的铁块头更是引起了她们的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
林棠:“我借的那家人说这是犁地用的工具,一天要了我好几文钱呢。”
“借这东西还要钱?”
“还有牛呢!”
“那一天几文钱也太贵了。”
大家都是穷乡僻壤里讨生活,平日里粮食都不肯浪费一口,有些人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攒下几十两银子呢。
因此这几文钱在她们眼里还真不是小数目。
“刘嫂子这下可完了,他们一家子估摸着也赶不上一头牛的速度。”
“哈哈哈!”
刘氏泄了气一般往田埂上一坐不依了:“林棠,你这是耍赖!”
林棠抿嘴一笑:“咱们只说犁地,可没定下非要人力去犁地,嫂子,你可得愿赌服输。”
“就是就是,刘氏你可不能赖账啊!”
“咱们都看着呢!”
边儿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氏骑虎难下,她也不是那等说话不算话的人,可就这么认输她心里也不舒服。
“还没犁完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话落,哼了一声起身铆足劲儿犁地去了。
经过这一回合,林棠对这个刘氏感官倒是挺好的,虽说嫉妒原主没个好脸,又爱贪个小便宜,却心底良善又有韧性。
这样的人面苦心甜,不是坏人,比那些面甜心苦的人好了一万倍。
林棠一面拉着牛犁地,一面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还是给刘氏二十文钱,就当给她三个儿子的工钱了。
有牛和工具在手,她速度快的不止一星半点,中午还回家一趟吃了饭又歇了午觉,饶是这样待得傍晚她三亩地都犁完了。
刘氏那边才犁了一亩多而已。
她心知自己输定了,顿时泄了气,坐在田埂边儿上皱巴着脸。
“喏,给你。”
完事的林棠走过来,从怀里数出二十文钱给刘氏。
刘氏不解,“你都犁完了还给我钱做什么?”
“打赌不过是和嫂子闹着玩,让侄子们上山去给我找种苗也得给点儿辛苦费不是?总不能让孩子们白忙活。”
闻言,刘氏从地上一跃而起,夺了钱生怕林棠再要回去,“那说准了,你可不能反悔啊?你说要啥种苗,我明天就叫我们家掌柜的带孩子们去找。”
林棠特意把书上野土豆苗那页撕了下来,“就是这种野苗苗,最好能多找些。”
刘氏擦擦手接了,叠好塞进怀里,美滋滋坐着和林棠说话。
“妹子,以前是嫂子误会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敞亮人,不过你那工具我瞧着和平常用的不大一样呢,犁地也快的很。”
那当然,现代工具注重的就是效率。
“我也不知道,是和别人借的还得还回去呢,天儿不早了,我家相公也该回了,我就不和嫂子多说了。”
起身拍拍屁股,林棠拉着牛和工具回家去了。
刘氏揣着钱也高高兴兴的回了,经过她这个大嘴巴,到了晚上,整个村子都知道林棠借了个新兴儿的工具犁地老快了,还借了头牛,一天就犁好了五亩地。
却说林棠回了家,黄师脩五人已经回来了,三小只正叽叽喳喳和吴老婆子说县城的热闹。
六人看见林棠牵个牛回来惊奇的很。
“你怎么牵头牛回来?”
黄师脩上前接住她手里的东西,顺手把牛拴了起来。
吴老头儿转着圈看那牛,“这可是宝贵东西啊,是借的还是买的?”
“借的犁地用呢,还得还回去。”
“那可得喂好了,它出了事咱们可赔不起。”
吴老婆子拦住想靠近的三小只,怕牛踢着他们了。
在古代牛是很宝贵的,一头牛犊也得一二两银子,若是长成能下地品相还好的,四五两也要得。
并且律例规定,平民不得杀牛,若有违令,杖三十罚银五两,所以牛肉是最贵的,而且那些牛都是病死老死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死的。
留下三个孩子和老两口稀奇的围着牛看,黄师脩示意林棠跟自己进堂屋。
他拿出一匹素色的布,另有一只肃银簪子。
“这是给你置办的,你也好久没做新衣裳了。”
“你哪来的钱?”
林棠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东西换了银子能花用多久,“给我买这些做什么,还不如割了肉或买只鸡给孩子们吃呢。”
心疼的摸着布,林棠唉声叹气。
黄师脩仔仔细细看着她眉眼,确定她不是装出来而是真心心疼才笑了笑。
“肉和鸡都买了,孩子们也有东西,就是爹和娘都有,总不能没有你的。”
见她质疑抬眸,他老老实实道:“我把马卖了,咱们往后也用不上,虽说县里酒楼都没有要账房的,不过我运气好,今儿碰着个公子哥,他聘我给他抄书,还先给了订金。”
确定他没借钱,林棠又高兴起来,捞起银簪子插到发间,扭头让他看。
“好看吗?”
在现代,她过的也不富裕,首饰什么的只带那种便宜的工艺品,银首饰这还是她第一次带呢。
女人没有不爱首饰的,林棠也不能免俗。
看着她双眼晶亮难掩期待的模样,黄师脩唇角不由一勾,浑身注入了清泉一般。
他抬手扶正了簪子,又自然而然的替她拢了拢碎发。
带着青草香气的衣袖拂过鼻子,林棠心头霎时间被什么碰了一下,突突一跳才平静下来。
黄师脩也被自己举动惊住了,他不过是手随心动,想到了什么就直接做了。
可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妻子身子里恐怕是别人,他不该有这么亲昵的举动。
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微妙,逼仄的屋子里气温快速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