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邱浩的婚事

姜元有些疑惑：“您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哪有那么神。”

岳老摆摆手，解释道：

“这孩子性格坚毅，为人正直，又心地善良，但缺了点变通。

当年我若不拦着他，估计早已想不开了。

这次和你一起怂恿他搅动灾民，一是帮镖局解围，二也是帮他解开心结。

今日之后，朱博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亡命天涯，二是带着这帮流民揭竿而起。

想怎么做，就看他自己了。

反正总要好过跳河自尽。”

姜元咂了咂嘴：

“总觉得您像头老狐狸。

你是怕朱博继续呆在镖局，会给你带来麻烦。”

岳老翻了个白眼，将话题拉了回来：

“总之就一句话，其他人我都信不过。

唯独你，为人圆滑，心思深沉，天赋也莫名其妙的还不错。

人品也还算靠谱。

所以我要你保证，日后保我岳家香火不断。”

“成交。”

姜元不假思索。

“好。”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就在这房间中达成了一个将会持续无数年的协议。

当然，这是岳老预料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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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次日，流民暴动的消息，方才传到万鸣县中。

有神秘人振臂高呼，从灾民中召集了数千青壮，组成了一支匪军。

如今已经对万鸣县展开了合围之势。

全县震动。

但受伤最大的杨府，却出奇的陷入沉默。

对这种情况，姜元并不惊讶。

历史告诉他，地方权贵在面对足以威胁到他们存亡的危机时，一定会选择妥协。

对他们来说，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面子并不重要。

知县也清楚这种情况，所以第一时间便派人向东阳郡求援，并组织全县青壮上城守卫，严阵以待。

城外，朱博一袭黑衣，被数十名义军簇拥着，眺望不远处的万鸣县城。

那是他土生土长的家乡。

也是夺去他一切的恶土。

有他的挚友。

也有他的仇敌。

朱博有些恍惚。

身旁，一名长须老者说道：

“朱将军，进攻吧。”

朱博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移动，在城墙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被迫一起守城的姜元。

作为城中为数不多的武者之一，他没有理由逃避。

两人都在看着对方，仿佛能看到彼此的内心。

片刻后，朱博摇了摇头。

“杨府的粮食被我们夺走，万鸣县没什么油水了。

并且我们缺少装备，很难攻下县城。

我们去邻县，那的城墙更矮，并且还可以在沿途收集一些武器。”

义军带着数以万计的流民，缓缓退去。

城墙上，所有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只有姜元眺望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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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派去郡城求援的信使回禀知县，如今东阳郡已有数股流民造反。

郡城守军顾此失彼，无法来援。

七天后，有更远处的消息传来。

中原之地，豫州、青州，都有灾民起义，天渊朝战火再起。

听到此等消息，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大户人家更是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向更南方逃窜。

杨家粮仓被毁，元气大伤，连连向京中传讯，试图请副相派人来万鸣县守卫府邸。

但沿途义军土匪遍地，驿路断绝，消息一时间传不出去。

杨家由此无力顾及其余杂事，那位刘管家自然也不敢在此时滋事，因此镖局之危暂解。

半月后，岳山与邱浩带人返回镖局，收获颇丰。

有关朱博去向，岳老与姜元三缄其口，言称不知。

岳山与邱浩无奈，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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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又是一年过去。

至正十九年。

岳老镖头八十二岁，重病在床。

姜元

姜元推开房门，提着一只烧鸡，一坛花雕。

“老爷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能活几天。”岳老答道。

看了看老人的脸色，姜元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么好的酒，你不能喝。”

岳老原本苍白的脸色，陡然浮现出一抹潮红。

“姜元，你还是个人了？”

“唉！别气！死了我可不负责。”

说着，姜元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热水，扶老人喝下。

最近几个月，都是他在照顾老人。

岳老喝下水后，明显精神了些，说道：

“那门《撼山劲》练得怎么样了？”

《撼山劲》，便是老人传给他的那门内劲功法。

姜元瞥了一眼眼前的文字。

【《撼山劲》，2235/100000。】

他叹了口气：

“这鬼东西太难练，到现在也就刚滋生出一点内劲，勉强算个入门。”

岳老笑骂道：

“才一年就能入门，你就偷着乐吧。”

姜元耸了耸肩：“或许吧。”

确实，这功法的难度有些超乎想象。

如果按现在的状态，他需要大概四十多年才能将这功法练至圆满。

不过按照岳老的说法，能将这功法练到圆满，他便是武道五境——练脏，也就是所谓的先天强者了。

岳老眼中的笑意褪去，表情渐渐凝重。

“姜小子，我没几天活路了，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姜元警惕道：“你先说。”

岳老清了清嗓子：“你觉得霜儿怎么样？”

“啊？”

姜元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古灵精怪的少女面庞，心中暗道：

“老东西，该不会想把孙女嫁给我？

岳霜，岳老的孙女，算算年纪，今年大概有十九了，正是该出嫁的年纪。

姜元撇了撇嘴：

“老爷子，你莫不是想当我爷爷？”

岳老笑道：“有何不可。

我家霜儿虽说不算国色天香，但也是美人一个。

嫁给你，你不吃亏，我也放心。”

姜元翻了个白眼：

“不成，嫁谁也不能嫁给我。”

岳老错愕道：“为何？”

在他看来，让姜元娶了岳霜，对双方都是百利无一害。

姜元摸了摸只是一天没刮，便已经有些扎手的胡茬，淡淡说道：

“因为。

我还是个孩子。”

岳老：“？”

“我一巴掌拍死你个王八蛋！”

被岳老一通咆哮后，姜元抛下几句话，仓皇离去。

岳老仍在床上气愤不已。

若非已经病入膏肓，他当场就能起身暴打一顿这混账小子。

“臭小子！”

岳老躺在床上，开始思索姜元给出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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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岳老将家中众人唤至床前。

儿媳岳孙氏，孙女岳霜，养子岳山，徒孙邱浩，新任掌柜姜元，皆在此列。

当着众人的面，岳老敲定了邱浩与岳霜的婚事。

定在一个月后举办。

岳霜这些年与邱浩和姜元关系都不错，并且邱浩又是岳老亲传徒孙。

因此众人对此并没有惊讶。

姜元也对老人听从自己的建议很是满意。

若老爷子真的犯糊涂，非要把孙女嫁给他，那才是个麻烦。

就像姜元所说，以他无尽的寿元而论，他现在就是个孩子。

如今的姜元，对男女私情毫无兴趣。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自己再强一些。

千万别莫名其妙的死在乱世之中。

总而言之，除了岳老之外，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