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先民拳峰
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远处那座高耸的山峰上。
山峰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只巨大的拳头从大地深处破土而出。
陡峭的崖壁如同刀削斧凿，即使在数里之外也能清晰可见。
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在森林中蜿蜒前行，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带着大包小包的包裹。
很多人眼中透露出一种迷茫。
“先民拳峰。”
托蒙德抬头看到远处的山峰，他的思绪有些恍惚，二十多天的经历如同做梦一般。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来到了这里。
他记得这座山峰，鬼影森林无边无际，却不与西边的群山相接，中间有一条河流将双方阻隔开来。
在河流的这一侧，仅有这一座高大的山峰。
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然而，托蒙德对这里并不熟悉。
他很少来这里，先民拳峰附近荒无人烟，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野兽的嚎叫。
上次路过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托蒙德努力回忆，但记忆却像一团迷雾，模糊不清。
当他试图抓住那些零碎的片段时，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场改变他人生的战斗。
过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鲜血、惨叫、长毛象的咆哮、重甲骑兵的铁蹄.......
仿佛再次回到了战场上。
当那些闪烁着寒光的重甲骑兵出现的时候，托蒙德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没想到骑兵根本没看他一眼，像风一般从他身边掠过，绕过被长毛象冲散的人群，径直朝着陷入混乱的方阵背后冲去。
显然骑兵在刻意躲避长毛象。
不过，从长毛象失控的那刻开始，战斗的结果就已注定。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战败了。
托蒙德站在原地，手中的武器无力地垂下，心中只剩下绝望和耻辱。
在被俘虏后，托蒙德没有选择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主动站了出来，承认自己是野人的首领。
他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死亡，但出乎意料的是，敌人并没有取他的性命。
相反，他们用蜜酒和长毛象肉款待了他，仿佛他是一位尊贵的客人。
虽然蜜酒和长毛象肉，都是托蒙德自己的。
当他终于见到敌人的首领——那个名叫苏帷的男人时，对方的话让他十分困惑。
“虽然你现在是俘虏，但你依然是红厅的首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用你的名义，派人到所有村庄，通知他们开始迁徙。”
托蒙德愣住了。
迁徙？去哪儿？
他们不是来抢地盘的吗？为什么要走？
看到托蒙德不理解自己的话，苏帷再次开口，
“异鬼就在我们后面，我们要快点走，所有人都要走，尽快！”
“这里不再安全，危险随时都可能出现。”
什么？异鬼？
托蒙德更加迷茫了，他感觉这人说的话十分荒谬。
异鬼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只是老人们用来吓唬小孩的故事罢了。
他试图从苏帷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对方的眼神却冷峻而严肃。
尽管心中充满怀疑，托蒙德还是按照苏帷的要求去做了。
因为他的儿子在苏帷手上，
托温德没有逃掉，被他们抓到了。
于是他派人前往自己下属的村庄，命令他们准备迁徙。
绝大多数村庄都有所回应，很多村庄的选择是——遵从托蒙德的命令。
虽说这个命令有些难以理解。
但是他们没得选择，村庄头人以及侥幸活下来的男人，都在苏帷手中。
村庄不能没有男人，他们只能遵从。
然而有些村庄传回来，却是质疑的声音，少数几个表示他们会绝不屈服。
苏帷对此不屑一顾，“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这几个村庄很好解决，他带上托蒙德，以及上百名骑兵，将这些不服从的村庄一个个降服。
可是，一个位置偏僻的小村庄，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包括去传话的人。
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寂静，将托蒙德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马蹄声由远及近，停留在他身边。
托蒙德转过身，看清来人是苏帷，指向远处的山峰说道，
“那里就是先民拳峰。”
苏帷端坐在马鞍上，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复。
他不是故意表现的冷淡，只是在长途跋涉时有些疲惫，不愿多说话。
某种程度上，他和托蒙德的关系，处得还不错。
苏帷拉了拉缰绳，战马在原地踏了几步，喷出一股白气。
他原地思考了片刻，下令道，
“所有人加快速度，我们在天黑前抵达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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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抓到托蒙德后，苏帷对塞外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托蒙德是一个强大势力的领袖，而哈洛只是生活在鹿角河附近的普通野人。
前者掌握更多的信息。
于是，苏帷手里的地图再一次更新，新增了大量的内容。
长城外的土地，自东向西，大致可以分成四个区域。
分别是鬼影森林、乳河、霜雪之牙和冰封海岸。
最东边的区域，绝境长城正面对着的那片广袤森林，便是鬼影森林。
鬼影森林的面积极大，从长城城墙边，一直蔓延到极北之地。
在森林中，红厅是最大的野人聚居点。
森林南部虽然气候更好一些，但是那里距离长城太近了。
守夜人不允许长城附近的野人，拥有强大的实力。
他们甚至会主动出击，消灭有威胁的野人部落。
所以，在长城外侧的森林中，生活在那里的野人并不多。
红厅与长城之间足够远，中间还隔着两条河流，恰巧处于一个合适的距离。
而苏帷拿下红厅，等同于掌控了鬼影森林中八成以上的人口。
在出发前，苏帷清点过一次人数，军团总人数已经膨胀到了九千多人。
相当于翻了十倍！
当然，其中大多数还是妇孺，可以上战场的男人有三千人。
苏帷在红厅耽误了几天，处理一些后续事宜。
随后，他带着所有人，转向西南方行进。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先民拳峰。
红厅是个种田发育的好地方，可惜苏帷没时间做这种事。
据托蒙德所言，先民拳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一个理想的据点。
在他的描述中，苏帷发现了一个线索。
乳河直接流向大海，而出海口外面，就是寒冰湾。
或许，他们可以找到一条新的道路，绕开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