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陈浩南
凌晨五点，天色还未完全亮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的霍文惊醒。伴随着敲门声，火屎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进来。”
“文哥，Miki刚打电话给我，说警察把徐丹带走了。”
火屎推门而入，语气急切地说。
“知道了。”
霍文连眼睛都没睁，对徐丹被警方带走的事，他早已有所准备。他相信徐丹不会轻易泄露秘密，毕竟她曾亲眼目睹巴闭被残忍地杀害。
“文哥……”
“别担心，没事的，没事就早点休息吧。”
火屎欲言又止，却被霍文的声音打断。
火屎望着床上躺着的霍文，虽然心里还有几分不安，但最终还是轻轻带上了房门。
然而，火屎离开后，霍文并没能安睡。
霍文枕头下的一台BP机的震动声，把他从梦中惊醒。
“真倒霉，还让不让人安宁了！”
霍文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低声咒骂。
他拿起枕头下的BP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66693358。
看到这串数字，霍文虽然心情不悦，但还是起身走到电话旁，拨打了这个号码。
霍文作为一名卧底，这台BP机是他的上司与他联络的暗号。
“林sir，你这是搞什么鬼？我刚躺下不久，你就这么折腾我，想累死我吗？”
电话一通，霍文便开始抱怨。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电话那头，传来林展超略显暴躁的声音。
“我当然清楚，我的养女徐丹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那些家伙还挺‘讲义气’，没对女人下手。”
霍文轻笑一声，回答道。
“那些大圈仔是你找来的吗？”
林展超突然严厉地问道。
“林sir，这话真不能乱讲，大圈妹我还能帮你找几个，但大圈仔，我确实没办法。”
霍文一口回绝，语气坚定。
“半小时后，原地不见不散。”
林展超没有深究，只是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放心。”
……
半小时后，尖沙咀一座商城的地下停车场里。
霍文头戴鸭舌帽，架上墨镜，口罩遮面，身穿黑色风衣，将身形包裹得严严实实，坐进一辆轿车的副驾驶座。
“我的天，你把自己捂这么严实，别人还以为你是哪个大明星呢。”
林展超坐在驾驶座上，半开玩笑地说。
“林sir，我这是为了保护身份，要是暴露了，和联胜那五万人一人一口唾沫，我都能被淹死。”
霍文苦笑着解释。
“巴闭现在到底在哪？”
林展超目光锐利地盯着霍文。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难道不相信我？”
霍文直视林展超，语气缓慢而有力。
洪兴的人正头疼不已，突然听说山鸡在霍文的地盘上闹事，只能请来傻强做中间人，来商量解决办法。
“B哥！”
傻强一见到大佬B，立刻堆起一脸笑意，招呼道。
“傻强，告诉阿坤，有空来铜锣湾，我请客，要亲自向他表示感谢。”
大佬B目光平和地对傻强说。
“B哥，坤哥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讲究那些虚礼。”
傻强乐呵呵地解释。
“我兄弟现在在哪？”
陈浩南坐在车后座，见B哥和傻强互相客气，不耐烦地插话问。
“你们朝前走，看到一圈人围着的地方，山鸡就在那儿。”
“行，谢了。”
B哥对傻强点头，随即示意司机大天二开车。
几分钟后，B哥一行人抵达傻强说的那片区域，他们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突破外围，挤进人群中心，目睹了山鸡的狼狈不堪。
此时的山鸡像一堆烂泥般，无力地任由几个女人又拉又扯。
陈浩南目睹此景，二话不说，直接朝山鸡的方向冲去。
原本意志消沉的山鸡听到陈浩南的声音，眼中瞬间闪现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但紧接着，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妈的，别挡道！”
陈浩南急切之下，立刻对那绷带男发起了攻击。
出乎他意料的是，绷带男的动作出奇地快，一拳打在陈浩南的右肋，力道之沉，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绷带男又是猛地一脚，将陈浩南踹翻在地。
陈浩南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转身回到了大佬B的身边，目光冷冽地扫过高晋。大佬B朝霍文表示歉意，希望能带走的他的兄弟，霍文却提出要妹仔满足后才行。
“B哥，我兄弟不懂规矩，我作为他的大哥，向你道歉，希望能让你消消气，把人交给我。”大佬B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霍文轻笑一声，眉宇间透着几分得意，“B哥，你不知道，你兄弟在我那儿闹得有多凶，非说没有一个妹仔能让他满意。我这边生意怎么做，总得让他尽兴才行。”
不等大佬B回应，霍文又继续说：“而且，B哥你的面子大，我哪敢让你欠我人情。”
大佬B听罢，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走到霍文面前，沉声问道：“差佬文，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兄弟？”
“B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让你兄弟今晚尽兴，我这边生意还怎么做？”霍文依旧面带笑容。
大佬B闻言，点了点头，走到妹仔身边，看着她汗湿的额发和微微起伏的胸脯，转头对霍文说：“妹仔，休息一下吧。”
妹仔的动作突然静止，她从山鸡的身上滑落下来。大佬B迅速伸手，一把撕掉了粘在山鸡嘴上的胶带。
山鸡先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抬头望向大佬B，嘴唇颤抖着：“B哥……”
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许多话，但大佬B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问道：“山鸡，你今晚是不是很爽？”
“B哥……”
山鸡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说啊，你爽够了没有？”
大佬B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不耐烦。
“爽……爽够了，B哥，我真的很爽。”几秒钟后，山鸡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大点声，让我们都听到！”
大佬B依旧不满足，催促着。
“我爽够了，真的爽够了！”山鸡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眼角却悄悄滑落了几滴泪珠。
“阿文，你看这样行不行？”
大佬B转头看向霍文，试图确认他的态度。
“B哥，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个生意人，顾客满意就是我的目标。”霍文一脸轻松地回答。
大佬B听后，明显放松了下来，转头对其他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一下山鸡。”
陈浩南和大天二手忙脚乱地架着受伤的山鸡，打算尽快离开现场。
这时，霍文忽然插话道：“喂，B哥，你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
大佬B转过头，脸色铁青地看着霍文：“文仔，你还有什么屁事？”
霍文盯着大佬B，不紧不慢地说：“B哥，我不懂你们铜锣湾的规矩，但在我们砵兰街，玩乐是要付费的。”
大佬B沉着脸问：“你想要多少？一万块够不够？”
霍文嘴角一勾，轻笑道：“B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大佬B深吸一口气，说：“文仔，你开个价吧！今晚我认了！”
“B哥，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在敲竹杠，其实我刚才跟我手下的妹仔说，能让山鸡爽一次，就给一万块的红包。”
霍文转头看向火屎，问：“火屎，你发了几份红包？”
“八个。”
火屎立刻答道。
大佬B听了，转头看了眼山鸡，只见他衣衫不整，一脸痛苦，心中不禁暗叹：真是凄惨无比！
“B哥，你应该不会比我更小气吧？”
霍文的话让B哥回过神来。
大佬B冷冷地说：“十万香江币，明天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B哥，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可曾听过鸡档可以赊账的？”
显然，霍文对大佬B的威势并不怎么感冒。
只听霍文淡淡地说：“B哥，你的金项链看起来挺粗的，能抵得上吗？”大佬B闻言，脸色一沉，随即一把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那根粗大的金项链，直接丢给了霍文，语气冷硬地说：“这根链子，够你玩儿了吧？”
霍文接过金项链，连看都没细看，随手就扔给了旁边的火屎，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冲着大佬B说：“B哥，你这么大方，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霍文，你给我记住了。”
“B哥，你的名号响亮，但别把自己真当回事。”霍文望着大佬B的背影，嘲讽地笑了。
大佬B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脸色更加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默不作声地走向陈浩南他们。
……
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驶向铜锣湾。
车厢里的气氛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山鸡一脸疲惫，眼窝深陷，声音沙哑地说：“B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南哥，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
山鸡话音刚落，陈浩南立刻站出来为他辩护：“B哥，山鸡是我的人，他犯的错，我作为大哥有责任。要罚就罚我吧。”
大佬B听了他们的对话，深深叹了口气，靠在座椅上，无力地说：“脸都丢尽了，罚你们还有什么用？能挽回我丢的脸面吗？”
“B哥，给我几天时间恢复体力，等我全副武装，我非亲手解决差佬文那混账不可，给B哥你出口恶气！”
山鸡说话时，牙齿紧咬，目光里透着刻骨的仇恨。
此时的他，巴不得剥了霍文的皮，以泄心头之恨。
大佬B原本平和的脸色在听到这话后，立刻阴沉下来，转头直视山鸡，声色俱厉：“你这家伙，伤成这样还不知道悔改？我之前不是已经反复叮嘱过你们，不要去招惹差佬文吗？”
“B哥，山鸡他……”
陈浩南看到山鸡触怒了B哥，想要为他说两句好话，话才出口就被B哥冷声打断：“阿南，你给我闭嘴！讲义气、帮兄弟没错，但兄弟做错了事，该教训就不能手软！”
“B哥，我懂了。”
面对盛怒的大佬B，陈浩南只能低头认错。
“山鸡，你在砵兰街闹事的时候，靓坤是不是也在场？”
大佬B批评完陈浩南，转头又问向山鸡。
“在的。”
山鸡点了点头，坦然承认。
“哼，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真是愚不可及！”
大佬B听山鸡确认，脸色更加难看，轻蔑地哼了一声，目光在大天二等人身上一扫，语气加重地说：“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我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准去招惹差佬文，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大佬B火冒三丈，陈浩南、山鸡、大天二等人即便心中不情愿，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随后，大佬B往椅背上一靠，双眼一闭，开始休息。
过了二十分钟。
“大天二，带山鸡去拿点补药，陈浩南留下。”
车停稳后，大佬B睁开眼睛，缓缓地发话。
“B哥，有什么指示？”
等大天二他们带着山鸡离开，陈浩南才开口询问。
“陪我走走。”
大佬B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
陈浩南见状，赶紧也打开车门，紧跟在大佬B的身旁。
“阿南，你觉得我对差佬文是不是太手软了？”
大佬B转头看向陈浩南，问道。
“B哥，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考虑。”
陈浩南立刻回应。
“我知道你们心里可能不满，阿南，我直说了，我本来打算等你解决掉巴闭之后，让蒋先生帮你上位，让你当红棍。”
“等你站稳脚跟，再锻炼几年，你就能接替我的位置。”
大佬B慢悠悠地说。
“B哥……”
陈浩南刚想说话，被大佬B一抬手制止。
“阿南，听我说完，我们不能一辈子混江湖，能干干净净、平平安安地退出来，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我家那俩小家伙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本来想让他们去私立学校接受教育，结果你知道那学校怎么说的？”
“他们竟然因为我有黑社会背景拒绝了我的孩子，我靠，我混社团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让我孩子将来能成为律师或者医生。”
大佬B边说边从裤袋里掏出一盒已经拆封的红万，递给陈浩南。
“B哥，你戒烟了啊？”
陈浩南一边拿出根烟，一边随口问道。
“心情不好，戒不了。”
大佬B边说边把一根烟叼在唇瓣上，陈浩南则迅速掏出打火机，轻轻一按，火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为大佬B点烟。
‘呼~’
大佬B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看向陈浩南：“阿南，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过几年我会让你接替我的位置，带着老婆孩子一起移民国外。”
大佬B转过头，锁骨在衬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突出，他严肃地对陈浩南说：“记住，阿南，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社团立功，争取上位，明白吗？”
“B哥，我明白了。”
陈浩南目光坚定地看着大佬B，眼中闪过一丝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