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祈雨
“阿嚏！”
公孙敬声打了个喷嚏，应该有屑小在骂我，草，祝他出门踩狗屎！
……
夜深了，江充疲惫的下值，走在长安的道路上，忽然感觉脚下软软的，提灯望去，一滩狗屎黏在他的靴子上，让他恶心到了极致。
……
早朝的朝会结束后，百官正欲退朝，汉武帝叫住了百官，目光落到丞相公孙贺身上。
“丞相三日后要去龙华门为京辅百姓祈雨，诸位也都一同去瞧瞧吧。”
长安的告示贴的哪儿都是，民间百姓都知道了，百官不知道也不可能。
只是谁也没想到公孙贺居然会来这么一手，谁也不知道公孙贺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指望靠着这种神神叨叨的法子解决当下民间对朝廷的怨言？
“丞相感念百姓疾苦，以诚心祈求上苍，倒是让朕意外，朕也希望丞相此次诚心能感动上苍吧。”
汉武帝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当着百官的面撇清。
意思是说，这事是公孙贺自作主张，朕不清楚，求不到雨和朕无关。
公孙贺面皮抽了抽，赶紧出列拱手弯腰，对汉武帝道：“启奏陛下，此番祈雨实乃小儿病急乱投医。”
“他念父亲每日愁苦政事，每每睡不着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才会做了如此不着调之事，实乃出于一片孝心。”
“子不教父子过，是我这个父亲没教导好儿子，乃至他才偷了丞相印下发三辅。”
“不过微臣并不打算逃避责任，请陛下责罚。”
先夸了自己为政事愁苦，又说公孙敬声擅作主张，最后才说公孙敬声这么做是出于孝心。
大汉以孝治国，你天子就算要处理公孙敬声那也得掂量掂量，这可是出于孝道啊！
公孙贺一连串的话逻辑清晰，有理有据，顺带还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将此次祈雨归咎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孝顺。
至于公孙敬声那叼人的德行，百官都清楚不过，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百官看公孙贺的眼神都有些同情，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了这么个玩意？
简直坑爹啊！
反正公孙贺已经打好预防针了，最后就算求不到雨，也不至于让汉武帝惩罚他们公孙家。
接下来只要凑够两百万钱，把灾赈了，至于赈成什么样子，二百万钱能做多大事，他就赈多少人，至于其他的，不好意思，他赈不了了。
汉武帝嗤笑了一下，不过并未多说什么，挥手道：“退朝吧！”
这个老东西，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儿子给他捅了这么大祸，他都能找补回来。
平常在丞相位置上左右逢源，但就不办实事，也从不出错，让汉武帝想找他麻烦都找不到！
……
眨眼时间，三日又过。
这五天时间，公孙贺借了同僚五十万钱，太子那边又借了二十万钱，家中所有的资产都典当完毕，凑够了一百三十万钱。
今日求雨结束，他就打算将两百万钱全部拿出来，还要当着宗正大农令桑弘羊的面交割资产，确保有人见证他拿了两百万出来赈灾，防止汉武帝以后耍赖。
今日京师内外人山人海，齐聚龙华门。
汉武帝给百官休沐，在京所有官吏此时都去了龙华门，好让百姓知道，他这个皇帝也是关心民间疾苦的。
阿吉给公孙敬声牵着马匹，大清早他便来到龙华门城头上。
公孙贺也姗姗来迟，望着天空尚未露头的太阳，脸色很是无奈。
这要能下雨，他把头割了悬在龙华门上让百姓瞻仰！
还神仙指点他的……神仙是瞎了眼会指点你？
“阿耶，保持神秘，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大汉丞相，不要失了体面。”
公孙贺嘴角抽了抽，你还指点起来我来了？
看着公孙敬声这死样子，公孙贺更加无语了。
“怎么求？”
公孙敬声自信的道：“爹你放心吧，你就站在那里看着百姓装个逼就行。”
装逼……公孙贺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我装你个大头鬼！
城门外，百姓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夯土大地都出现龟裂之势，大汉这一场旱灾持续了许久，百姓实在太渴望一场雨了。
城池上，其他百官远远站着，生怕最后求不下来雨，百姓会扔石头到城墙上波及到了他们。
好一些官吏都认识公孙敬声，毕竟之前是同僚。
平日就知道这小子靠着关系在朝中作威作福，实在没想到还能干出这么大的事。
人才！妥妥的人才！
好啊！再多干几次，他这个丞相父亲应该就要被他干下台了！
看着神色各异的百官，公孙敬声微笑颔首，他们也对公孙敬声颔首招呼，不过双方应该都认为对方是傻哔。
百官自不必说，公孙敬声站在那里就和傻哔没两样。
公孙敬声心里也在吐槽，一会你们就笑不出来了，真以为让你们来站台看笑话的？
公孙敬声背着手，缓缓地来到城头，双手高高托起，脚步左右晃动，嘴中念念有词。
“快下雨吧快下雨吧。”
“我早晨还没吃饭……我靠，我早晨还没吃饭啊！”
“好饿。”
远远地，就看公孙敬声双手举天，脚步左右晃动，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在施展巫蛊。
公孙贺离他很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脸颊抽搐嘴角轻扯。
讲道理，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一脚给公孙敬声踹下去。
这踏马就是神仙教你的祈雨方法？
前面还求雨，后面什么没吃饭好饿什么鬼？
要不要神仙给你下几个肉包子让你吃？
没戏了，再装……站一会，公孙贺就打算走了，一直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天色有些不对劲。
太阳并没有冒头，乌云渐渐遮住了太阳，天空越来越黑。
公孙贺瞪大眼睛，倏地一颤，“我的娘咧，不会真被这小子给求来了吧？”
“不是……这也行？”
那我也会啊！
震惊的不仅仅是公孙贺，刚才还在看笑话的百官，此时脸色也如出一辙的开始变了，呆呆的望着天空，一脸的不可置信！